葉真被張松濤和幾個工作人員護着,匆匆低頭走進更衣間,緊緊關上門。
“我們從後臺走,不接觸觀衆。”張松濤對自己挖到的這個寶還是很看重的,很怕有拳探接觸到葉真,“車已經在後門準備好了,我們直接回酒店。你晚飯想喫什麼?”
葉真慢慢換了衣服,仰頭想了一會,突然問:“我借你的手機打一打,可以嗎?”
“你打給誰?”
“我爸媽。”
張松濤慷慨的借了手機。龍紀威的號碼葉真早就記在心裏,誰知道撥了半天,對方都是關機。
葉真有點失望,又打給玄鱗,也是關機狀態。
“可能在開會吧,”葉真心裏爲他們找理由,“也可能在臥室裏關着門玩親親。”
他把手機還給張松濤,兩人從後門出了體育場。外邊雖然有記者等着,但是被工作人員遠遠隔開,只能抓拍幾張照片過癮。
“咦,車呢?”張松濤突然覺得不對。
只見他事先叫的TAXI沒有等在大門口,而是被一輛錚亮的黑色寶馬隔在馬路對面。黑澤川站在寶馬車門前,正低頭點菸,擡眼看到葉真出來,微微的笑了一下。
葉真視而不見,直接走下臺階。黑澤川擋在他面前,低聲問:“頭還疼嗎?”
他比葉真高半個頭,這樣低頭一望,眼神裏竟然滿是難以掩飾的溫情。
葉真肯定不願意在串串面前丟了面子,若無其事道:“根本就沒被打中,有什麼疼的。”
黑澤笑起來,顯然不想拆穿他,說:“嗯,我看也是。”
張松濤眼睛幾乎都看直了,腦海裏警鈴大作,很想說點什麼,偏偏黑澤川對他視而不見,把他當做並不存在的隱形人。
黑澤又微笑道:“你難得來日本一趟,我應該好好招待,才能顯出地主之誼。正巧你今天贏了西多羅夫,成功晉級四強,晚上我在自家的店面裏擺一桌席,權當是給你慶功吧。你看怎麼樣?”
葉真聽說有喫的,面色有所緩和,但是還要確認:“——自家的店面?”
黑澤謙虛道:“店面狹小寒酸,所幸是自家開的,食材方面倒是也說得過去。”
“哦,那算了,我回酒店自己喫。”
葉真非常掃興。這隻串串家裏到底有多窮,開個店面還“狹小寒酸”,這不明擺着欺負人嗎?
中國人請客,沒個四菜一湯、五菜一湯,你好意思拿出來待客嗎?就算是出去喫也不該在狹小寒酸的小店面請啊,你不擔心食物衛生,我還擔心吃了拉肚子呢!
真是太不拿小爺當回事了!
葉真氣呼呼的,頭也不回越過黑澤川,大步走向街對面的TAXI站。張松濤哪敢看黑澤此時的臉色,低頭匆匆追上葉真,只覺得自己後背彷彿被千萬根針扎着,黑澤川的目光幾乎要把他整個人燎出個洞來了。
尼瑪——!不關我事啊黑澤先生!是你自己謙虛過分,能怪得了誰啊啊啊啊啊——!
張松濤腦內瘋狂OS,直到坐上的士,纔敢偷偷回頭往後瞥。
黑澤川一手拿着煙,搭在車門上,一隻手揉着太陽穴。他看着葉真離開的方向,臉色有點哭笑不得,眼裏又帶着無可奈何的忍耐和縱容。
那眼神讓張松濤心裏暗驚,半晌纔回頭去看葉真。
葉真毫無知覺,神經比恐龍還粗,已經倚在後車座上睡着了。
40、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