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悅微微彎脣:“是我女兒。”
劉總便一臉詫異地看了看她,大概是奇怪,她何時有了女兒。
視線落在設計圖上時,便被定住了,不能不說,曾經的金牌設計師,即使被牢獄淹沒了三年,她仍然是一顆大放光華的珍珠。
她的設計既符合原著中對人物的塑造,又讓人耳目一新。
他拿着那幾張圖看了又看,一時竟是捨不得撒手了。
“幾年不見,溫小姐還是那麼才華過人呀!”劉總感嘆了一句。但是誇讚歸誇讚,臨了還是說了一句:
“設計稿不錯,但我們還要看看其他設計師的樣稿,再做決定。”
“明白。”
溫悅料到會是這樣的答覆,但她對自己的設計仍然有信心,三年前,她能打敗所有的竟爭者,現在,她仍然能。
出來時,是劉總親自送出來的,不光因爲那個電話,還因爲這個女人,她的才華讓他折服。
從嘉寶出來,看看外面的微風暖陽,溫悅心裏舒適多了。
“媽媽,我可以摘下來一會兒嗎?”
糖糖小手放在鏡子腿上,她不明白爲什麼媽媽每次帶她出門都要給她戴上這個,明明她的眼睛沒有問題。
“呃……可以。”
溫悅蹲下身,目光柔和,看着小姑娘摘下眼鏡拿在手裏。
小人兒的眼睛很像她,尤其是微微上挑的眼尾,她抱着她的時候,母女倆腦袋挨着腦袋,很容易讓人有一種大臉套小臉的感覺,那天,在墓地,曲文川就看出了異樣,所以,她每次出門都給小人兒戴上這個鏡子,這樣看起來,她們就沒那麼像了。
小糖糖臉上終於沒了鏡框的束縛,小手捏着鏡子腿,鼓起小嘴在溫悅臉上親了一,“媽媽,我愛你。”
不遠處的黑色轎車裏,小北有意無意地向那邊瞟了一眼,就看到一張甜俏的小臉,他又看看女孩兒旁邊的女人,覺得有點兒不可思議。
臺階下一輛邁巴赫停下,司機開了後面的車門,一個衣着筆挺,氣質儒雅的中年男人鑽了出來。
擡手整了整西裝上並不存在的褶皺,看到臺階上的母女時,中年男人神情微怔,
溫悅沒有看到她的前公爹,把糖糖抱起來,母女倆坐上出租車離開了。
直到出租車開走,顧城才收回視線,“那孩子是誰的?”
旁邊的司機:“聽說是溫小姐收養的孤兒。”
顧城邁上臺階,“查一下她過來做什麼?”
“是。”
……
溫悅帶着糖糖去了步行街,這邊有很漂亮的瓷房子,用數億片的古瓷片,和若干件瓷器和天然水晶瑪瑙組成,是一座古瓷器博物館,溫悅帶着糖糖在裏面轉了轉,出來時,便見迎面有對情侶走過來。
男的高大帥氣,衣着不俗,女的嬌小玲瓏,一身名牌。
兩個人看起來極是親密,女的挽着男人的胳膊,有說有笑的,溫悅就牽着糖糖的小手站在那裏,看着那個女人,柳依依。
“媽媽,我餓了。”
糖糖小手揉着癟癟的肚子。
溫悅這才發現已經到了午餐時間。
“嗯,媽媽帶你去喫飯。”
溫悅牽着糖糖的小手走進那家西餐廳的時候,便聽到溫和的男人聲音。
“這周去你家好不好?在一起這麼久了,總該見見你爸媽,我爸媽你已經見過了,他們對你沒意見,嗯,很喜歡你。我也想知道你爸媽對我的意見。”
高大男子叫李澤,他眼神溫和地看着對面的柳依依。
柳依依微微垂眸有些爲難的樣子,“你知道的,我爸媽都是公職人員,尤其我爸爸,經常出差,這周他根本不在家,我媽也是,工作忙得很,週末還要下鄉,要不然,等過段時間好不好?過段時間他們都回來了,我帶你回去見他們!”
李澤的家裏開着一個廠子,家裏條件優渥,兩個姐姐在國外留學,自已也是名牌大學畢業,是她遇到的條件最好的男人,她得好好準備一下,才能讓他見她的家長。
這次說什麼也不能再見光死了。
李澤蹙蹙眉,有些失望,但還是點點頭,“也好。”
溫悅聽着那邊的說話聲無語,柳依依父親在工廠做工,長年酗酒打牌,是個酒鬼加賭鬼,工作也混沒了,母親病病怏怏在她很小的時候就死了,她的酒鬼加賭鬼父親不但不給她學費,還打她,是她的母親看柳依依可憐,把她接到了家裏,供她喫住,給她交學費,母親去世的時候,她們還是高一的學生,可是母親連柳依依上大學的費用都給準備好了。
可是吧,她坐牢後,躲她最遠的也是柳依依啊!
溫悅不是一個挾恩求報的人,卻最鄙視好高騖遠,愛慕虛榮謊話連篇的人,聽着柳依依在那裏裝,她就忍不住要提醒一下這個男人。
“糖糖,媽媽跟你說哈,長大了交了男朋友呢,一定要實事求是,媽媽是打工的,就不要說媽媽是老闆,爸爸死了,就不要說他是公職人員,明白嗎?”
糖糖一臉蒙b地看着她的母親,大大的眼睛裏全是茫然,媽媽說的話她聽不懂,但還是乖巧地點點頭,“哦,糖糖知道了,爸爸死了。”
溫悅……
想要的結果不是這個啊!
柳依依卻整個後背都僵住了,李澤看看柳依依,又看看溫悅,爲什麼他會覺得那個漂亮的女人是在說他們呢?
柳依依看出男人的異樣,她起身,半個身形掠過餐桌,在男人嘴角上輕柔地吻了一下,“親愛的,我會打電話給我爸媽,讓他們這周儘可能在家的。”
她彎起眼睛笑的時候,顯得清純可愛,李澤便又釋然,笑笑,“好啊!”
溫悅無語搖頭,這男人也是個腦子裏缺弦的,柳依依說什麼就信什麼。算了,她也只能幫他到這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