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他再想細細回味一遍的時候，那視頻卻顯示被刪除，這顯然是那兩人不知是誰出手了。
手機上有電話打進來，是客戶叫他。秦笙又轉去了樓下包間。
小麻雀拎着一打子酒進來的時候，秦笙正被小美女投喂葡萄，小美女身上穿着吊帶短裙，身材前挺後突，半個身子都貼到他懷裏，秦笙的大手就從後面熨帖着小美女光果的背，遊走。
驀地看到門口進來的人，秦笙所有的動作一下子就僵住了。
小麻雀也是進來的那一刻，纔看到秦笙，她身形也有那麼一刻的僵硬，做酒推這麼久，她都刻意繞着某個包間走，兩個人基本沒有正面碰見過，卻不想，今天，秦公子換了個包間。
長長的睫毛斂去了她眼底變換的情緒，“先生，這是我們這裏的新品……”
她開口介紹起手裏的酒，聲音清甜，秦笙看着她，她向那些大佬們推酒的樣子很熟練，只是一直刻意避着他的目光，想是認出他了吧！
秦笙推開小美女，有些尷尬地調直身形。
鄰坐的胖男人，把手伸到小麻雀的俏臀上捏了一把，她微蹙了蹙眉，面上沒多大的反應。
秦笙一眼看到，眉目間就陰沉了幾分，記憶裏那麼一個聰明漂亮的小女孩兒變成這樣，他心裏很不是滋味。
“叫大哥哥，我給你糖喫！”
十五歲的他，用一根棒棒糖逗她喊哥哥，五歲的她，禁不住糖果的誘惑，便會順着他的心意喊。
秦笙至今記得那稚氣的聲音。
“秦少，來嘛。”
小美女沒有眼色，纖嫩的手指顧自摘下一枚葡萄珠往秦笙的嘴邊送，秦笙大手一揮，面上有些煩躁，“躲開！”
小美女被駭了一跳，秦公子是出了名的好脾氣，風月場上向來溫存，今天這樣子，她從來沒有見過，一時間捏着那枚葡萄珠竟是不知所措起來。
秦笙面色越來越差，小麻雀離開的時候，秦笙撇開小美女跟了出去，不管是出於兩人母輩的情誼，還是曾經她叫過的那聲大哥哥，他都覺得他有義務讓小麻雀回頭是岸。
追着小麻雀出了金頂王宮，秦笙看到的是這樣的一幕：那個嬌小的身影飛起一腳，踹在那個向她伸出鹹豬手的男人的後腰處。
男人猝不及防被踹了個馬趴，女孩兒的腳緊跟着踩在他後頸上，用力一碾，男人頓時鬼哭狼嚎，女孩兒收回腳，冷冷地哼了一聲。
秦笙心口豁然就鬆了一口氣，看來，她還不是他見到的那般不堪。
小麻雀一轉身就看到了對面的男人，那個傳說中，她的未婚夫，她被人下藥時，拿走她初次的人，那個給過她棒棒糖的大哥哥，他站在這兒幹嘛。
濃密的睫毛下，漆黑的眼睛微微閃爍了那麼一下，她想視若無睹地離開，秦笙喚住她，“沈鬱書？”
小麻雀腳步未停，似乎那個名字根本與她無關。她走到一輛出租車前，直接拉開門要坐進去。
秦笙蹙緊濃眉，忽然就開口說了一句：“你的好朋友剛剛做了個手術，住院了。”
秦笙想不到，喚她名字不答應，提到溫悅，她卻迴應了，“溫悅急性闌尾炎發作，割了。”他說。
小麻雀肅聲問：“在哪兒。”
“顧氏醫院。”
秦笙拿出車鑰匙，“我載你過去。”
他話音未落，便見那女孩兒已經上了出租車，秦笙頓時感到一陣無語。
顧遇一走就沒回來，溫悅反正也不想看見他，小護士進來給她換液，溫悅睡不着就搭了幾句話，“新來的吧？多大了？”
小劉聲音低低的，進來便好像刻意避着她的眼睛，“去年來的，二十三歲。”
溫悅就看着她的胸牌，唸叨一句：“劉悅，我們都有一個悅字。”
小劉眼神便閃爍了一下，針尖對着注射液瓶口，抽出裏面全部的藥液，緩緩注入吊瓶，如果細看，會看到她手指在細微地抖動。
小麻雀推門進來了，“怎麼就闌尾炎了？”
溫悅看到她，便笑了，大抵像看到親人那般，“你怎麼知道，誰告訴你的？”
小麻雀眼神便閃爍了一下，“聽說的。”
“怎麼姓顧的沒有陪着你嗎？糖糖呢？”再擡起眼時，她問。
溫悅便想起了懸崖邊，顧遇對她的威脅，眼神沉了沉，“糖糖被顧遇帶走了。”
小麻雀不知道那許多事，只道：“這姓顧的，口口聲聲愛着你，怎麼你做了手術，他反倒不陪着。”
溫悅苦笑了一下，他愛她嗎？
他愛那個女人才是真的吧！
“我們不提他。”
提起他，溫悅心上身上哪裏都不舒服。
小麻雀挑眉，“行吧，不提他。”男人總是沒有好東西的。
她從揹包裏，拿出卸妝液去衛生間洗臉了，出來的時候，拆了辮子，散了頭髮，臉上清清爽爽的，又是一個小美人兒了。
溫悅看着她，“如果我死了，你能不能答應我一個要求？”
小麻雀一驚，“什麼鬼！”
溫悅嘴角微笑：“別再化妝了，做回最真實的自己。”
小麻雀立時切了一聲，“那就等你什麼時候死了再說吧！”
她顧自往沙發上一躺，兩條又細又長的腿交疊着捧着手機打遊戲去了。
回到寓所的秦笙，想了想，還是給小麻雀發了個消息過去，手機號碼是他從金頂王宮要來的。
“別做那一行了，回家繼承億萬家產不香嗎？”
然而那條消息如石沉大海。
轉天，是秦家老太爺的壽宴，秦宅從早上五點便忙碌起來，秦笙做爲秦家嫡長孫跟着秦先生秦太太一起招呼客人。
那邊，顧遇給秦老爺子拜過壽，向這邊走來，秦笙便問了一句，“溫悅怎麼樣了？這一宿好點了吧？”
顧遇面色淡淡，“我沒過去。”
秦笙微訝，“你說你沒去醫院？”
顧遇目光移開，擎着酒杯，淡淡的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