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沈鬱書,他不知道她還能對誰是這般表情。
溫悅嘴角一哂,人精果然什麼時候都是人精,連沈鬱書的老爹都沒認出自己的女兒來,他卻認出來了。
沈明豔看着貝拉下了頒獎臺的臺階,向後臺走去,便提起裙襬跟了過去。
“戴着個面具以爲自己很了不起嗎?”
“你站住!”
沈明豔叫住了往後臺走的貝拉。
貝拉回頭,纖細嬌小的身材,四肢纖長膚白如雪,黑色髮絲挽在腦後,狐狸面具遮住的,是一張清純、妖嬈、還是醜不拉嘰的臉呢?沈明豔很想知道。
“把你的面具摘下來,讓我看看!”沈明豔臉上懷着一抹惡趣味的笑,在她的認知裏,連上臺領獎這樣的大事都要戴着面具出現的,那一準兒是臉上有缺陷。
要麼奇醜無比,要麼做過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貝拉麪具後面的嘴角輕勾,壓着聲音,“我若不呢?”
沈明豔囂張道:“那就讓本小姐幫你拿下來!”
她說着,就上前一步,擡手去扯貝拉的面具,下一刻,貝拉直接扣住她的手腕,向後一擰……
溫悅看着沈鬱書一襲粉紫色小禮服匆匆走過來,眉眼中的笑意越發盛了幾分。
“對不起我回來晚了。”沈鬱書歉意地說。
溫悅道:“是我來晚了纔是。”沒有看到模特戴着海洋之星走秀的場景,溫悅覺得這是一種缺憾。
“沈阿姨。”
糖糖歡快地叫了一聲。
“嗯,小乖乖。”
沈鬱書彎腰捏捏小人兒的臉。
溫悅把沈鬱書扯到一旁,“你跟我說,那個貝拉……”她衝着沈鬱書眨眨眼睛,那句沒說出口的話就是:貝拉就是你吧?
沈鬱書佯裝嗔怒拂開她的手,“幹什麼,新衣服呢!”
溫悅:……
就她這反應,溫悅就認定,她就是貝拉,必竟,沈鬱書本人就是一個寶藏女孩兒。
不遠處,兩大帥男比肩而站。
顧遇:“聽說,曾經的沈太太,是珠寶界的頂級設計師,她設計的珠寶,將近二十年過去,還是世珍珠寶最受歡迎的經典作品。”
秦笙:“嗯,我母親就有一套。”十幾年前的首飾被他母親細心珍藏,那套珠寶是李惟貞專門爲好朋友設計的,用現在的眼光來看,也並不過時。
秦笙就想起了兒時見過的那位沈夫人,不足三十歲的年紀,天賦過人,只是可惜,紅顏多薄命……
他側眸,瞧了瞧站在溫悅面前,平平靜靜的沈鬱書,就皺皺眉。爲什麼那麼有才華的母親,生出來的女兒卻這麼平庸呢?嘖嘖,真是想不透。
“你未婚妻,不過去打個招呼?”
顧遇忽地問了一句。
秦笙看看他,哧之以鼻地切了一聲,“送給你好不好?”
顧遇:……
沈鬱書聽到了那邊的聲音,她嬌小的身形就僵了一下,長睫垂下,遮住眼中一片鬱郁。
溫悅向秦笙投去無法理喻的一眼,“秦公子你還真是有眼不識金鑲玉,像小書這樣的寶藏女孩兒,你現在不屑一顧,將來,怕是你想追都追不上。”
“管管你女人!”
秦笙陰鬱地瞄了對面丰神如玉的男人一眼。
顧遇:“她說的很對。”
某方面來說,他這位好朋友確實眼神有點兒問題。
秦笙就鬱悶了,“我爲什麼要追她?我姓秦的現在不喜歡她,將來也還是不喜歡!”
這句聲音就有點兒大了,至少溫悅和沈鬱書能聽得清楚。沈鬱書秀眉蹙起,纖細的手指暗暗攥得緊了。
“小書你別理他,他那樣的花花公子,白給咱都不要!”溫悅是絕絕對對站在沈鬱書這一邊的。
沈鬱書諷刺地勾勾脣,“放心吧,我不會放在心上的。”
話雖如此說,她眼神明顯就暗去了許多。
不遠處,沈明豔捂着被擰得差點兒脫臼的胳膊滿臉慍怒地走過去,經過沈鬱書身邊時,恨恨的目光盯着她,又收回,似乎並沒有認出她就是戴着面具的貝拉。
沈鬱書嘴角微勾,並未言語。
顧遇的手機響起來,他看看號碼,凜眉接起。
“顧先生,趙小姐割腕自殺了……”
那邊傳來的聲音讓男人一瞬間屏了神。
他清俊的眼睛掃了一眼不遠處的溫悅,低聲道:“我馬上過去。”回頭對秦笙道:“一會兒她們母女搭你車,我有事先走。”
顧遇說完,並沒有跟溫悅打招呼,徑直離開了。
秦笙皺眉,對着男人的身影罵了一句:“這人渣!”
溫悅看看時間已經不早了,便跟沈鬱書告辭,回頭就見秦笙走過來,
“阿遇有事先走了,我送你們回去。”
溫悅心神就頓了那麼一下,有事,有什麼事呢?
以前,她從來沒有懷疑過他嘴裏的有事,她總是下意識的以爲,他只是工作繁忙,但是現在吧,她會不由自主地想:他是不是去找趙顏緋了呢?
“糖糖,跟阿姨再見。”
溫悅牽起女兒的小手。
糖糖對着沈鬱書揮揮另一隻小手,“阿姨再見,阿姨記得去看我!”
“嗯,好。”
沈鬱書也彎起脣角。
溫悅帶着糖糖上了秦笙的車子,剎好安全帶,似是不經意地說了一句:“秦公子幫着顧遇打了那麼多掩護,他一定給了你很多好吧!”
秦笙開着車子,卻感到後背一陣發麻,他乾笑,“打什麼掩護,他是真的有事,你沒看見他走的時候,那臉色有多難看,像被狗咬了一口似的!一準兒是醫院裏出了醫鬧!”
溫悅:……
算了,反正,這兩個人的話,她是一個字都不會信。
秦笙將溫悅送回林溪郡,溫齊良還沒睡,他坐在沙發上,看起來憂心忡忡的,溫悅一進來,他便道:“溫悅呀,我有點兒事兒得跟你交待交待,我那戶頭上,還有二十萬塊錢,密碼是你媽的生日;存摺在牀頭那櫃子的最裏層,房產證也在一起,隔壁老王還欠着我三千塊,還有兩萬塊錢的基金……”
“爸,您說這個做什麼?”
溫悅蹙蹙眉,莫名覺得溫齊良像在交待後事。
溫齊良道:“阿遇不是說,我有心臟病嗎?我怕這哪一天突然就嘎噔倒地上起不來了,提前交待一下,省得到時候你不知道家裏的錢在哪兒,回頭我睡在地下都不踏實。”
溫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