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遇幽沉幽沉的目光看着曲文川挺闊的身影,那一刻,不知心裏頭是個什麼感受,用了曲文川的血,她是不是整顆心都會用來裝他?
“慢着!我們可以從其他醫院調血漿過來,就不勞曲少費神了。”顧遇英俊的容顏一片冰冷。
曲文川回身,薄薄的脣角勾起一片諷刺,漂亮的眼睛裏都是涼意,“顧先生還真是自私得緊,真不知道溫悅醒來,知道你是這麼愛她的,會是什麼感覺,也對,你根本也不愛她!”
曲文川說完,也不管顧遇什麼反應,轉身就走了。顧遇胸口一屏,拔腿就要過去,被秦笙拉住了手臂,“現在不是你感情用事的時候,救溫悅要緊!”
鮮紅的血一點點地將四百毫升的血漿袋注滿,曲文皓看得心驚肉跳,這可是血呀!如果是從他身上抽走這麼多血,他怕是得昏倒了。
“還需要多少,僅管抽!”曲文川氣勢沉凜。
負責抽血的護士手就抖了一下,“先生,還需要這麼多,但是您……”護士不得不提醒了一句:“先生,您確定要繼續抽下去嗎?八百亳升,是很大的量了,您確定您身體受得住嗎?”
“抽!”曲文川牙關只蹦出一個字。
“小哥!”曲文皓不可置信地吼了出來,“你不要命了!”轉頭向着護士道:“趕緊的,拔了拔了!想要我小哥沒命是怎麼的!愣着幹什麼,拔!”
護士被曲文皓吼的渾身一顫,哆哆嗦嗦地就要拔獻血管。曲文川厲吼了一聲,“你聽他的,聽我的,抽!”
曲文川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溫悅不能死。他願用自己所有的一切,護她周全,佑她健康。
“哥!”曲文皓驚喊了一聲。
“抽!出了事我自己擔着!”曲文川厲聲說。
於是,又是四百毫升的血被從曲文川肌肉緊實的手臂抽了出去,曲文皓看着他英俊的臉,慢慢變白,心疼得直咬牙。
“那個倒黴女人,回頭她醒了,我非掐死她!讓她禍害我小哥!”
溫悅全然不知外面的事,她在icu裏靜靜地躺着,整個人依然是昏迷狀態。當身體裏全部的血液被換淨的三個小時後,她醒了過來。.七
“你醒了。”
恍如隔世重生,顧遇看到女人緩緩睜開眼睛,他幽沉的眉眼才終於有了幾分暖色。
溫悅第一眼看到牀邊椅子上坐着,垂眸凝神的男人時,眉心就蹙了蹙,“我怎麼了?”
她全身沒有力氣,昏迷前的記憶,只有他折騰她的。
“你中了毒,昏迷了一天一夜,剛剛換了全身的血,差點死了。”
顧遇沒有告訴她曲文川給她輸了大量的血。
“哦。”
溫悅很冷淡,她還以爲,她是被他弄的,必竟他那麼折騰她。她手臂虛弱地支着身體,想起來,被男人按住。
“別動!”他聲音溫沉,“你才醒來,十二個小時內不能下牀!”
“那你能出去嗎?”溫悅不想看見他,看見他,心裏便堵得慌。
顧遇心口便一梗。
他盯了她有那麼幾十秒,終是起身了,“我出去便是。”
“先生,溫老爺子打電話問太太是不是出了什麼事,還有小姐,也在找媽媽呢!”
小北見到男人從病房裏出來說。
顧遇眉眼微沉,“就說太太和我在鄰市,過幾天才回來,晚一些會跟他們視頻。”
“好。”
顧遇又叮囑了一句:“叫人看着點兒太太。”
“嗯。”
病房裏
溫悅拾起牀邊暫新的手機,與那天被顧遇砸壞的同款,手機卡已經裝好了,通話記錄和微信都乾乾淨淨,想是纔買來的。
她想給溫齊良打電話,跟糖糖視頻,但想到自己現在這樣子,準定人不人鬼不鬼的,便又把手機放下了。
“顧院長,初步判定,顧太血液裏的毒素屬於一種新型致毒物,這種東西在國外才有。”
京城某醫學檢驗機構,負責人手指捏着寫有那種致毒物名字的標籤對男子說。
顧遇頓時陷入迷惘。國外的致毒物,怎麼會到她身體裏?
“顧太最近幾個月有過出國史嗎?或者,接觸過什麼藥物?”對方問。
“並沒有。”
顧遇凜眉,卻又忽地道:“幾個月前,她切過闌尾。”
闌尾手術是在顧氏醫院做的,所用藥物完全不會有問題,他有這個底氣保證,顧氏醫院的所有藥物都是經過嚴格把關的。
根本不可能混進那種致毒物來。
“除此之外,顧太還有沒有服用過什麼藥物?”那人又問。
顧遇眉目深凜,“一些鐵劑和維生素,不過具體,我還要再問問她。”他不在她身邊的時間太多,他不敢保證,她有沒有無意間接觸到過那種致毒物,必竟,他的身邊,無時無刻不充滿着危險。
顧遇回到顧氏醫院,便直接去了icu病房,他頎長身形,大步流星拉開病房的門,正好一個小護士從裏面出來,看到突然出現的人,她眼瞳猛地一縮,不知是畏懼於男人的氣場還是什麼,她把頭低的像她的聲音一樣,“顧院長。”
“嗯。”
顧遇心事沉沉,沒有理會她,邁步進了病房。
病房的門關上時,小護士回頭望了一眼,心跳怦怦的,跳的特別快。
“劉悅,五號病房那裏需要一牀被子,你給送過去!”
護士長吩咐。
劉悅應了一聲,匆匆去取被子了。
溫悅閉着眼睛,淺淺的又睡了一會兒,醒來時,便看到男人垂眸,眉宇凝重,一臉沉思地坐在牀邊,她就皺皺眉,“你怎麼不去找趙顏緋”這句話差點兒衝口說出來,但話到嘴邊嚥了回去,她都能想象得到,他的回答必定和往時一樣。
只是她真的很奇怪,他明明不愛她,爲什麼還要死死抓着她不放,還一副情意深重的樣子。
“你有沒有服用過一種國外進口的藥物,這幾個月內。”
顧遇微微擡眼。
溫悅側過身去,蹙蹙眉,“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