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顧遇選擇留下宋芝的孩子,放棄她肚子裏那一個的事,溫悅也不是聽緬甸男一個人說過了,宋芝、趙般,都這麼說過,所以,緬甸男的話在她心裏其實觸動不大,但這並不表示,她不想弄個究竟。
當年的真相,她很想知道。
顧遇再次握住她的手,握得牢牢的,“不是。”
他看着她的眼睛,掌心的溫度將溫悅包裹,微風和煦的四月,可是她的手很冷。
“你要是固執下去,就着了他的道兒了。”
顧遇一字一句,看着她的眼睛,平靜開口。
溫悅知道,這緬甸男不是什麼好東西,但若讓她就這麼跟顧遇離開,她也是心有不甘。
是很濃烈的不甘。
“顧先生,還要否認是你自己主動放棄了我的孩子嗎?”溫悅微微仰頭,視線微涼,噙着淡嘲。
顧遇便像被人用棍子猛然敲擊在胸口一般,心口開始悶悶鈍鈍的疼。
“不是你想的那樣。”
良久,他再次握緊她的手,強迫性地帶着她大步流星走向不遠處停泊的賓利。溫悅被他推進了車子裏,他頎長身形隨即跨進來。
車門砰的拍上,顧遇吩咐了一句:“開車!”
溫悅很是不甘心,“顧遇你讓我下去!你憑什麼這樣!”她對着他又踢又打。
顧遇一句話未說,都捱了,只是身形繃得很緊。
“太太,先生一聽說你追着緬甸男來了,便立刻找了過來,他那麼擔心你,你就別鬧了吧?緬甸男可不是什麼好人!他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小北一邊開車一邊忍不住替顧遇開口。
溫悅譏誚地笑了一下,“是嘛,這麼說,我應該感謝他救我了一命了?”
顧遇微微擰眉,話卻是對着小北說的:“管不住自己的嘴,就找塊膠布粘上!”
小北:……
立刻把嘴巴閉得緊緊的。
“是徐豆豆找了我,他說你可能要做什麼危險的事。”
顧遇頓了頓,“小北說的沒錯,緬甸男不是什麼好人,你若信了他的話,就着了他的道了。”
溫悅譏誚地勾了下嘴角,“哦,那他是有意在破壞我們的關係咯?那麼顧先生能不能告訴我,這對他有什麼好處。”
溫悅彎着脣,美目裏卻是別樣的幽涼意味。
好處……
顧遇眼眸深了幾分。
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從兜裏摸出香菸來,點了一根,最近這幾年,煙癮到是大的可以,以前,他是不吸菸的。
溫悅厭惡地用手扇了扇,“顧先生也是這麼不尊重宋小姐趙小姐的嗎?”
顧遇手指便一頓,他將車窗降下一半,香菸順着窗戶丟出去,“你不喜歡,我不抽便是。”
溫悅哼了一聲,沒做言語。前面經過溫齊良的小區,溫悅開口:“就到這兒吧,謝謝顧先生送我一程。”
顧遇又是一頓。
沒有顧遇的吩咐,小北沒敢停車,但是車速緩下來。
“停車!”溫悅冷聲開口。
溫悅進了水苑小區打開手機,她看到了沈如世公關團隊幫沈鬱書完成的通稿。
什麼,我的父親從沒有忘記過我的母親李惟貞,他和陳姨在一起也是在我母親李惟貞過世後的事。
什麼,我一直住在沈家大宅,從沒有搬出去過,只是因爲性格的原因,不喜歡在外界走動而已,至於世珍變世芳,也是我的主意,陳姨跟了父親那麼多年,任勞任怨,對我視如已出,現在肚子裏又有了沈家唯一的男孩兒,世珍變成世芳,是對陳姨的一種感謝,母親李惟貞在世,也會支持我這麼做的。
這就是那篇通稿,溫悅看得渾身不舒服,她正要給沈鬱書打個電話,那邊電話就打過來了,“喫飯了沒有?一起吧?”
溫悅把心頭的疑惑壓了下去,“好。”
她去看了看溫齊良,隨後沈鬱書就來了,兩人就在水苑小區對面的一家餐館裏落了座。
“這通稿看的,我都不舒服。”
溫悅感嘆了一句。
沈鬱書微微諷刺地勾了下脣角,“我自有主意,你只要跟着瞧好就行了。”
溫悅便知道,這姑娘腦子裏怕是早就有了某種規劃。
除了這篇通稿,沈如世還讓沈明豔在網上發了一篇道歉信,並且親自現身,說是他管教不利,以後再不會發生那樣的事,並且向貝拉真誠的道歉。
這份道歉有多真誠,反正溫悅是不信,沈如世做這一切,也不過是現實所迫,網絡上的壓力太大了,沈世的股票也跌得夠嗆,他做爲一個董事長,世芳珠寶的創始人,再不拿出自己的誠意來,怕是世芳的股票會這麼一直跌下去。
溫悅就聽說,世芳的董事都有了微詞,就有位董事私下裏說,都是世芳這個名字改的不吉利,叫了世珍這麼多年,哪出過這樣的事,現在好了,世芳的門店裏,連個客流都沒了,再這麼下去,離着黃也不遠了。
沈鬱書的通稿和沈明豔的道歉信一發,網上的輿論多少緩和了一些。
“你們幹什麼?躲開!”
門口忽然傳來的聲音,讓溫悅耳根跳了跳,她擡眸,就見趙顏緋一臉憤怒的要闖進來,卻被兩個黑衣青年攔住。
“抱歉,你不能去打擾顧太。”
一個黑衣青年說。
溫悅就一頓。
趙顏緋那幾天在醫院被“收拾”得不輕,終於出來,第一件事,便是找溫悅報仇,她認爲,如果不是溫悅抽她那幾下,她是不會去醫院的,也就不用受那麼多罪了。
所以,她是抱着,抓花溫悅的臉的目的找過來的。
“先生吩咐過,不能讓你接近顧太,趙小姐,你還是走吧,別回頭先生知道了,沒你好果子喫!”黑衣青年態度嚴肅地開口。
趙顏緋哪肯走呢?這麼好的抓花溫悅臉的機會,她怎麼能放過。
“滾開!”她怒吼。
兩個黑衣青年,見勸不住她,便乾脆一人捉了趙顏緋一隻胳膊,直接將她從餐廳裏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