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過來我們談。”
顧遇聲音溫醇。
“我們沒什麼好談的。”溫悅心頭如覆了很厚重的霜雪,荒涼和寒意將她包裹。
“你把糖糖送過來,我在家裏等着。”
溫悅結束了通話。沒有人知道她啓動車子的時候,動作有多艱難,她不會再受他的脅迫,一定!
一路回了自己的公寓,溫悅上樓,進屋後,便坐在沙發上等着,等着顧遇把糖糖送過來。
她賭他還有一點愧疚,可是顯然,她賭錯了。
顧遇並沒有將糖糖送過來。
天卻快黑了。
溫悅也剋制着自己,沒有去找糖糖,他已經知道糖糖是他的孩子,他總不至於再虐待糖糖。
溫悅在沙發上一直坐到天黑,就那麼狠着心,沒有過去林溪郡找糖糖。而此時在林溪郡,男人頎長的身影立在二樓臥室的落地窗前,這一整天下來,他的心也漸漸焦慮起來。
糖糖在他這兒,可她竟然沒來。
糖糖是她的命,她怎麼會剋制得住不過來找的呢?
樓下時而傳來小孩子歡快的笑聲,糖糖在和陳嫂小北玩耍,偶爾也會問一遍,媽媽什麼時候過來。
他都是告訴她,一會兒就過來。
可這都一個整天過去了。
另一邊,溫悅倒在沙發上睡着了,蜷縮着身子,懷裏抱着糖糖的毛絨玩具,臉上還有眼淚的痕跡。
這一晚,顧遇也沒太睡,睡不着,她那邊太平靜了,就是這種平靜讓他不安。以往,但凡他把糖糖一帶走,她會立馬追過來,可是這一次,爲什麼她沒了反應?
顧遇起身,到了兒童房門口,晨曦照在沉睡的孩子臉上,小人兒睡得安穩。顧遇又轉回身回了主臥室,他坐在牀邊,吸起了煙。
這個時候,怕就是個心理戰,看誰先挨不住,可她明顯,出乎了他的意料,她一連兩天都沒有聯繫他,也沒有來林溪郡。
溫悅去了趟律師事務所,京城最有名的那家,她把顧遇寫給她的保證書拿給律師看,說她要離婚,不但要孩子,還要顧遇的所有財產。
她這張臉,大凡經常關注八卦版塊的人就會認識,律師也不例外,“顧太,您這起離婚案若是真打起來的話,還是有很大的把握嬴的,只不過這是放在普通人身上,顧先生麼……”
說實話,律師也不太想得罪。
“案子嬴了,我付你一千萬好處費。”
溫悅冷靜開口。
律師明顯是動心了,“這樣吧,我先整理下資料,您明天打律所電話。”
“好。”
溫悅將顧遇保證書的複印件留下,起身離開。
門口處,有道黑色的身影隔着小路朝着這邊翹嘴角,溫悅深吸一口氣,大步流星走了過去,到了近前,揚手一個耳光便扇了過去。
宋芝的墨鏡都被扇的掉了,只剩一隻鏡腿斜斜掛在耳朵上。她大抵是沒想到,溫悅會過來扇她的。
因爲有了糖糖,因爲曾屢次被人襲擊,溫悅自學了一些格鬥和擒拿的招式,想不到今天到是用上了。
宋芝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被溫悅直接扭在車子上,她又氣又恨,使勁兒掙扎,竟是掙不動。
“每天跑到我面前來刷下存在感,你很得意對不對!”溫悅咬牙開口,“我告訴你,顧遇,我早不屑要了,三年前就不想要了,你要儘管拿去啊?幹嘛天天跑我面前來,你惡不噁心!”
溫悅扣着宋芝的手臂,發出的聲音咬牙切齒。她真的是恨透了,恨透了那個男人,同時也厭惡死了,他外面的所有女人。
溫悅恨恨地邊說,邊用肘部將宋芝的背往下壓了壓,宋芝哎喲了一聲,後腦仰起,疼的她快嚎了。
溫悅鬆開了她,一個一個的,不過是個紙老虎。溫悅鄙視地瞧了一眼軟趴趴的癱在車身上的宋芝,轉身上了車子,白色奧迪開走了。
溫悅回到公寓,一頭扎倒在牀上,手緊緊地攥着枕頭,眼淚無聲無息的流下來。
一晃就到了天亮,溫悅接到了那個律師的電話,他告訴她,他考慮過了,他不會接這個案子。事實上,昨天晚上,律所的老闆就找了他,告訴他若接了這個案子,他以後就不用在京城混下去了,因爲老闆和顧遇是朋友。
溫悅的心漸漸沉了下去。
她拿起手包出了門。
半個小時後,她將車子停在顧氏醫院的地下車庫,而後乘電梯直達頂層,她直接推開了院長辦公室的門。
顧遇就在裏面,好幾天夜不能寐,他眉眼間藏着一絲鬱色,他站在辦公桌旁看着她走進來。
溫悅從手包裏,把他寫的保證書拿了出來,“顧先生是時候該履行諾言了!”
顧遇微微垂下的眸,視線落在那張保證書上,他就定了那麼一刻,“我以爲,你會跟我要糖糖。”
他擡起的眸,沒什麼溫度。
溫悅的手,在手包裏摸索了一會兒,拿出來時,手裏就多了兩樣東西,香菸和打火機。
顧遇微微擰眉,目光含着疑惑,看着她拿出一根香菸塞進嘴裏,打火機咔的一下打着,點着了嘴裏的煙。
顧遇的雙眸裏便是風雲突變。
“一碼一碼的來。”
溫悅吸了一口才說。
顧遇就那麼看着她,太陽穴不可遏制的跳動,忽然就拔腿過去,一把拿掉了她嘴裏的香菸,“你抽菸?!誰教你的!爲什麼,嗯?!”
他把香菸狠狠丟在地上,扯着她的手臂將她推靠在辦公桌旁,他惡狠狠的,目光很兇。
溫悅就彎起脣角,笑的很是清涼,“香菸是個好東西啊!顧先生以前不也是不吸菸的嗎?可現在顧先生吸的很兇。顧先生又爲什麼吸呢?先問問自己,再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