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悅回。
曲文皓就摘下頭盔，從賽車上下來了，“成，你等着。”
比賽天天有，陳冰玉的消息，他可不是天天能聽到。
溫悅發了個定位給他，他便開着他招搖的小跑車一路找去了溫家村。
“這什麼地方！”
曲文皓坐在車子裏，看了看外面，溫悅給他的定位直接定到了老溫家的墳地，所以現在，曲文皓的車子是停在墳地對面的馬路上的。
然後他一眼看到了馬路下面墳地裏站着的人，他就下車走了過去。
“喂，你跑這地方來幹嘛！”
他邊走邊問溫悅。
溫悅正和溫齊良指揮着人給陳冰玉重修墳墓，然後，曲文皓一眼就看到了墓碑上寫着的字：“陳冰玉之墓。”
曲文皓就怔了怔。
溫齊良一眼看到曲文皓，臉上一點兒好顏色都沒有，這小子看長相，也知道是誰的孩子。
“你叫他來做什麼！”溫齊良沒好氣地問。
溫悅道：“找他幫我做件事。”
她用手機編輯了一條短信發給曲文皓，然後說：“你照我說的做，我保證，把我知道的陳冰玉都講給你聽。”
曲文皓低頭看了看手機上的信息，當時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道：“你讓我……”
他的那句“裝鬼”兩個字還沒有說出來，就驀地對上溫悅警告的眼神，他下意識住了嘴，“你說的啊！我照你說的做，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溫悅勾了勾脣角，算是應答。
很快到了晚上，手裏提着特製行頭的曲文皓和溫悅溫齊良一起從溫齊良的老宅出來，悄然無聲的上了車子，去了那對中年夫婦所住的村落。
半個小時後，中年女人去院子裏上廁所，聽到有人輕輕叩門，她就走了過去，“誰呀，這麼晚了！”
中年女人嚷嚷着，把院子門打開，然後就看到了外面披頭散髮一身白的，對她說：
“你爲什麼挖我的墳……”
中年女人嗷的一聲眼珠一翻，摔了個屁股蹲。
“不是我，不是我啊！是別人指使我做的！”女人連眼珠子都不敢睜，只坐在地上哇哇大叫。
“是誰！”
溫悅走了過來。
中年女人依舊閉着眼睛，渾身發抖，“是……是曲夫人。”
曲夫人，那應該是於曼君了。
溫悅倒吸一口涼氣。
曲文皓光擺弄假髮了，這種鬼模樣，實在不夠俊，應該給這頭髮編上辮子。他那邊鼓鼓搗搗，根本沒聽到中年女人說了什麼，而且也不關心答案，他只想聽溫悅給他講陳冰玉，他一邊給假髮編着辮子，一邊上了車子。
溫齊良恨恨地罵了一句：“又是那個賤女人！”
“爸知道？”
溫悅就倏然問。
溫齊良眼神就閃了一下，乾脆承認道：“是呀，那幾次，你媽的墓碑被毀，也都是她做的。”
溫悅吸氣。
深呼吸。
她轉身，又回去，把嚇癱在地的中年女人衣領子提了起來，“你打電話給她，就說現在就要見她，她如果不見你，你就把她支使你挖陳冰玉墳墓的事發到網上去！”
中年女人看看溫悅，實在是被嚇的有點兒蒙，她愣愣地點頭，“我……我打便是。”
她身上明顯沒帶手機，溫悅把自己的手機遞給她，她遲疑了一下，立刻撥了曲二夫人的電話，這個號碼，她第一次見，就給背下來了，這女人有錢，她想着，以後萬一可以從她身上敲點兒呢？
於曼君已經快睡了，臉上貼着面膜，穿着精緻舒適的絲質睡衣已經躺下，聽到女人的電話，就罵了一句，“你瘋了，這麼晚了見我做什麼！”
“我見你，自然是有事的！你要是不見我，我就把你讓我挖陳冰玉墳的事給你捅到網上去！”中年女人說。
於曼君壓着怒氣，她明白這件事若真的捅到網上去的後果，“行吧，一會兒街角咖啡見。”
於曼君深吸一口氣，又下了牀，穿起了衣服。
溫悅喊曲文皓：“把襪子脫了！”
曲文皓早上車了，此刻就一愣，“脫襪子幹什麼？”
溫悅：“你脫了便是！”
不知怎麼的，月光照着溫悅的臉，曲文皓覺得那神情有點兒嚇人。他把左腳的皮鞋脫了，接着脫襪子，然後扔給了溫悅。溫悅撿起來，直接塞女人嘴裏了。
曲文皓：小爺我五百塊一雙的襪子……
溫悅吩咐胖女人：“上車！”
胖女人身上只穿着睡覺穿的背心短褲，她看了溫悅一眼，從曲文皓的另一側上了車。
曲文皓見胖女人上來，嫌棄的往一邊挪了挪身子，“喂，你坐那兒邊，別動啊！”
早知道，他就坐副駕駛了。
“喂，你可以給我講了吧？”他問溫悅。
溫悅啓動了車子，“你等着吧，會知道的。”
“切，賣什麼關子！”
曲文皓不以爲意地翻了個白眼。
中年女人始終畏懼曲文皓，他還是那一身扮鬼的行頭，就坐在身邊，中年女人渾身瑟縮的躲得遠遠的。
很快，他們回到了市區。
街角咖啡，是一家二十四小營業的咖啡廳，溫悅把車子停在外面，一行人下了車，中年女人有點兒猶猶豫豫的，還是曲文皓從後面踹了她一腳，“走啊！”
女人才邁着步子和溫悅他們一起進了咖啡廳。
夜半的咖啡廳，只有三個客人，於曼君就坐在靠窗的一隅。中年女人說：“就……就是她了。”
曲文皓就擡頭瞅了過去，這一眼，他就愣那兒了。
於曼君不經意地一側頭，就看到了溫齊良父女，同時也看到了中年女人，還有中年女人旁邊的，曲文皓。
於曼君臉色微微地變了。
“曲夫人，這可不關我的事啊！是他們脅迫我的！”中年女人沒什麼文化，卻很會推卸責任。
“我叫你做什麼了？”
於曼君很快鎮定下來，慢條斯理地端起咖啡杯，輕抿了一口說。
中年女人：“你叫我挖陳冰玉的墳啊！”
曲文皓腦袋嗡的一下，他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的母親，一時間漂亮的眼睛裏閃過千百種情緒。震驚和不可思議交錯。
於曼君：“我怎麼不記得我叫你做過那種事，你欠我錢，便自作主張去挖陳冰玉的墳討好我，怎麼怪到我的頭上來。”
於曼君是絕對不可能承認，是她指使的中年女人，尤其她兒子還在這兒看着呢！
中年女人嚷道：“哎，你怎麼倒打一耙啊！明明就是你給了我兩萬塊錢讓我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