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曲文川的電話打過來。
溫悅去了僻靜處接起。
曲文川:“船上還好嗎?”
溫悅扶額,“有點兒亂。”
曲文川:“怎麼了?”
溫悅想了想還是沒說,她沒有理由讓他跟着擔心。
她一笑俏皮,“是人太多,應酬着費神咯。”
曲文川遂笑笑,“說的是。不過你要適應這種生活,做爲弗朗斯家未來的女家主,你未來的擔子只會更重。”
溫悅搖搖頭,他這麼一說,她甚至後悔跑來里昂認親了。
眼梢掃到走過來的清削身影,溫悅道:“我先掛了啊,回家再聚。”
曲文川:“嗯。”
弗朗斯一身精緻合體的深色系西裝走過來,“在跟誰打電話?”
他海水一般的眼睛永遠那麼柔和。
有時候溫悅甚至會想,做弗朗斯的妻子,一定會是特別幸福的事。
“一個朋友。”
她笑笑。
弗朗斯擡手揉揉她的發,“就是房子買到我們家門口那個?”
溫悅彎脣笑,眼睛閃亮。
弗朗斯歪着頭若有所思地想了想,“讓我想一想,他有沒有可能成我的妹夫呢?”
溫悅一笑俏皮:“我說過我會像哥哥一樣單身的。”
她忽然又一臉疑慮,“哥哥現在,和顧遇還會見面嗎?”
弗朗斯清削的臉上似乎有那麼一瞬間的僵硬,但轉而消失。
他笑笑,如輕風拂過面頰,“我跟他本就不熟,他傷我妹妹那麼深,不來往也罷。”
他彎彎脣,“好了,不談這個。早上你好像沒太喫東西,怎麼了,有心事?”
溫悅看着他,心頭卻一陣感動,原來,哥哥是可以爲了妹妹,放棄他的友情的。
“我們和傑克一家,有什麼深仇大恨嗎?”
她又蹙蹙秀眉,昨晚的事,讓她很困惑,
弗朗斯似乎是想了想,“那到不至於,至多,是不服弗朗斯家空降你這麼個未來家主而已。”
溫悅那就更困惑了,傑克爲什麼要害她呀!
還有顧遇,他躲到了哪裏?又會在哪一刻再出現?雖然昨夜多虧他救了她,她還是有點兒後悔,當初那一槍,沒有直接射中他的心臟。
那樣就一了百了了。
“先生,該吃藥了。”弗朗斯的現任助理過來提醒。
弗朗斯拍拍溫悅的肩,“好了,別多想。,”
他轉身的一刻,拳頭抵着下頜,似乎是咳了一聲。溫悅目送着弗朗斯清削的背影離開,感覺心裏的困惑更深了。
郵輪三天後反航。
所有人安全着陸,馬麗離開的時候,對溫悅仍然恨入骨髓的模樣,只是沒再敢難爲她。
溫悅心裏卻不是很踏實,回到古堡後,她叩響了弗朗斯臥室的門。
“哥哥。”
弗朗斯清削的身影坐在牀邊,應該是在用手機瀏覽新聞的,他側過頭來,“怎麼了?”
溫悅走過來,在弗朗斯對面的沙發上坐下,“那晚的事,我沒有跟哥哥說,傑克其實……”
溫悅把那天晚上的事講了一遍。
“所以其實,傑克很可能已經被顧遇打暈淹死了。船上丟失的那條救生艇很可能是顧遇開走了。”她說。
必竟,這件事不可能瞞着傑克的父親太久,他遲早會發現他兒子失蹤了。溫悅很怕,因此給弗朗斯帶來麻煩。
“這件事,我會處理。”
他握握溫悅的肩,“好了,去休息吧。”
溫悅:“嗯。”
她從弗朗斯的臥室離開時,又回頭望了一眼,剛好看到弗朗斯的側影,眸光如海水一般深邃,不知在想着什麼。
另一邊
曲明洋遠遠地望了望那處古堡,還真是個執着的人。
他下車時感嘆了一句,擡手叩門:“阿川!”
曲文川聽到那熟悉的聲音時,眉心就一凜。所以這是,追過來阻止他了嗎?他薄薄脣角勾起一絲冷峭,拉開房門站在門口的臺階上,望着院子外面的人。
曲明洋也看着他,他搖了搖頭,“阿川,先把門打開。”
曲文川沒有開門的意思,“二舅是幫外公來說服我的嗎?這樣的話,您就不用進來了。”
他轉身要進屋。
曲明洋嘆口氣,“阿川,舅舅萬里迢迢過來,你都不讓舅舅進去喝杯水的嗎?舅舅保證,只說幾句話。”
曲文川眉宇間透出幾分桀驁,他眉目冷峭地走了過來,打開了院子的門。
曲明洋進去。
也同時,環視了一下這幢法國鄉間的小別墅。
到是個隱居的好地方。
曲文川轉身進屋,曲明洋跟着進去,在沙發上坐下,心裏在斟酌着用詞,老爺子發了話,他這一趟過來,無論如何,要勸離曲文川。
只是這,談何容易。
“阿川!”
他鄭重了神色,“還是那句話,離開溫悅吧!你們不能在一起。”
曲文川氣笑了,“二舅自己也說了萬里迢迢地過來,就是爲了跟我說這個?”
“理由呢?溫悅是有夫之婦,這句話我聽的膩了,換一個,嗯?”
這麼說話的時候,他的神情間就現出幾分邪妄來。
曲明洋嘆了口氣,“你外公,他決不會無緣無故的阻攔你,具體是什麼原因,我也說不清楚,你不如,回去好好問問他。”
“二舅爲什麼跟陳冰玉分開!”
曲文川忽然開口。
曲明洋神情瞬時間呆了一下。
爲什麼呢?
記憶恍似回到幾十年前那一天,他去她的寓所,想見她一面,卻意外地發現,屋子裏還有另外一個男人。
她不是跟他一個人在交往。
他悲憤地離開,再見面,是她挺着肚子去孕檢,他裝做沒有看見她,是因爲不想理會。
後來,更是娶了於曼君。
“她除了我之外,還有另一個男人,我有什麼理由不分開呢?”
好半晌,曲明洋纔再次開口,神情卻明顯頹唐了幾分。
“
或許,是老弗朗斯吧!必竟,他追求過她。”
那個男人是誰,曲明洋沒有親眼見過,但事實已經證明,溫悅是弗朗斯的女兒,那麼那個男人,應該就是弗朗斯了。
曲文川還是以一種耐人尋味的眼神睨着曲明洋,“我不會放棄我的追求,除非,您能證明,我和溫悅有血緣,或者,是世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