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悅看好戲一般的,雙手抱胸,挑着秀眉,就差吹聲口哨了。
曲文川笑望着她,她還真是……
這小嘴,伶牙俐齒的。
嘖嘖,聽的舒服!
秦笙就嘴角發抽地睞了一眼顧遇,後者臉色發青。
他掀被就起了牀。
“哎,你幹嘛去!”
秦笙見狀預感到什麼,趕緊過去攔着,可是被顧遇一把撥開。他一瘸一拐地往外走。
所有的努力怎麼能在臨門一腳的時候功虧一簣。他不願意,他膈應,他厭惡,他其實,什麼都知道,可他必須,去追。
溫悅見狀譏誚地勾了下脣角,下次,顧先生再說,他心裏只有她一個,她直接給他一耳光,還要不要一點臉呢,真是!
秦笙見狀,趕緊追了出去。
“我說你不要腿了你!”
在走廊裏,秦笙追上顧遇,扶住他。
顧遇卻一把將他推開,“你不懂!”
陳雪莉是溫悅最後的保命草,他必須保證陳雪莉安然無恙。
他看起來氣的不輕,不顧腳傷,一瘸一拐去追陳雪莉。
陳雪莉並沒有走的很遠,她在電梯前,雙手捂着臉,哭得肩膀一顫一顫的,看起來傷心極了。
溫悅推着曲文川過去的時候,就看到顧遇站在陳雪莉的面前,似是在溫聲安慰,陳雪莉肩膀一顫一顫的,巴掌臉埋在掌心。
“遇哥,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她在的。嗚嗚,你還是不要管我了,她看見,又會生我氣的,我……我其實根本就不該活在這世上的。”
陳雪莉扭開頭去,神情悽楚地掉着眼淚。
“我到是真不如死了……”
陳雪莉眼尾掃到走過來的溫悅時,忽然又扭頭往對面的走廊窗子跑去。
溫悅把她的話全聽去了,什麼不知道她在,是誰一進病房,就掃了她一眼,她當時嘆了口氣開口:“陳小姐你累不累呀?你不累,我都累了,要真想死,就找個沒人的地方,這麼大庭廣衆的,裝什麼裝啊!”
陳雪莉奔向窗子的身影陡然就僵在那裏了,真的是僵在那裏了。
她原本也不是真的要跳樓,不過是因爲這種自殺的戲碼在男人面前,屢試不爽,她纔會一而再,再而三的上演自殺的戲碼。
可現在這樣子,她不真跳都不行了。
陳雪莉捂着臉,就像被溫悅逼到崩潰,哇的哭了出來。
“遇哥,我到底要怎麼樣……”她哭着說。
顧遇深黑的眸朝着溫悅睞過來,那一眼,不知裏面是藏了什麼樣的意味,反正很深很深。
深到溫悅心底發寒。
正好,小北從電梯裏出來,顧遇吩咐了一聲,“送陳小姐回去吧,她的病還沒好,不宜留在這裏。”
他轉身,一瘸一拐的往病房那邊走去。
小北過去對陳雪莉道:“行了,別哭了,走吧。”
溫悅心裏一片荒漠似的,她推着曲文川漠然無聲的進了電梯。
她什麼都沒有說,可是曲文川仍然感覺到了她身上那種深沉的,難過。
心裏不是滋味,卻更心疼她。
“不要想了,他的心早不在你身上了。離開他,就是放過你自己。”曲文川說。
秦笙跟着顧遇回了病房,他很是無法理解地看着顧遇,他就想不透,顧遇爲什麼會對陳雪莉那麼好。
他就看不出她的婊裏婊氣嗎?
就剛剛,陳雪莉說那些話的時候,她是真不知道溫悅也在嗎?
怕是故意當着溫悅的面說的吧!
可氣的是,就偏有人是個睜眼瞎。
秦笙真是不想提剛纔的事,“算了,走吧,我推你去照x光。”
這個時候,曲文川應該已經照完了。
半個小時後,秦笙推着顧遇照完片子回來,病房裏,兩個護士在整理曲文川的病牀。而牀頭櫃子上那些屬於曲文川的東西已經不見了,溫悅的東西也沒了蹤影。
“喂,你們這是……”
秦笙就問了一句。
一個護士回道:“07牀,辦了轉院,他現在不住這裏了。”
秦笙就嘶了一聲,不知爲什麼,心底有點兒發涼。
顧遇則是一片沉肅。
曲文川讓曲文皓收拾了他的東西,麗紗帶走了溫悅的,他們現在,在去另一家醫院的路上。
雖然和顧遇住在一起,他可以時時氣到顧遇,可他卻不願意,溫悅受傷。所以,他寧願躲的遠遠的。
溫悅一路都很沉默,這是她想逃都逃不開的劫。
到了新的醫院,溫悅仍然留下來陪伴曲文川,只是她臉上那些眉開眼笑都沒有了,她終究,還是被傷着了。
曲文川發信息給麗紗:“你帶她去酒店吧,她需要休息。”
麗紗便進來了,“小姐,先回酒店休息一下吧,你這臉色可不太好。我們明天再來看曲少。”
溫悅方纔笑道:“我回來就是來照顧小哥的,走了算什麼。行了你去吧,我會照顧自己的。”
曲文川道:“你還沒倒時差,這身體受得了嗎?再說,你一女人,留在這兒照顧我,我也不方便。還是阿皓留下來比較好。你先回去,等休息好了,養足了精神,再過來陪陪我就行了。”
“是呀小姐,曲少要是想方便了,總不能讓你給他遞尿壺吧?”
麗紗忽然來了一句。
溫悅嘴角就一抽。
曲文川:……
說不方便就成了,幹嘛說的這麼形象。
他腦補了一下那個畫面,自己都覺得渾身不舒服。
“那我明天過來看你。”
溫悅回頭對曲文川道。
曲文川笑的溫潤,“好。”
溫悅跟着麗紗離開了,曲文川仰面躺在牀上,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
曲文川都走了,顧遇自然也沒有再留在那裏的必要,他也在拿到x光結果後,離開了中心醫院。
只是他並沒有轉去顧氏醫院,他回了林溪郡。
夜深人靜的午夜,他仍然沒有睡意,醫院裏的畫面一幀一幀的在眼前回放。他記得他一眼望過去時,她那一瞬間蒼白的面色,她的眼睛裏,有怨、有恨、更有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