詐死,的確可以幫她逃脫來自夏海燕的危險。
曲文皓裹着一身睡衣從樓上下來,就見他的小哥若有所思的坐在沙發上,漂亮的眼睛深沉,一副想什麼事情,想進去了的樣子。
曲文皓想伸手指頭再在他眼前晃晃,試試他是不是腦子出了問題,可是有剛纔的經驗,沒敢。
他拾起茶几上的手機,“我得給沈鬱書打個電話。”
一起出來的,不能弄丟一個。
電話一打,鈴聲從茶几上的手包中響起來。
曲文皓一眼看到了沈鬱書落在車子裏,又被他拿進屋的手包。
“你有沒有秦笙電話!我打一個。”他問曲文川。
他手指停在手機屏的數字上,隨時準備按下去,曲文川卻沒有反應。
還是那種凝神狀態。
曲文皓想,他小哥怕是想溫悅想的失魂了。
算了,他還是問別人吧!
七拐八繞,他從一個哥們那兒要來了秦笙的手機號,撥了過去。
而此時在城內一家酒店裏。
沈鬱書呆坐在沙發上,不喫也不喝,就那麼眼神呆呆的,枯坐着。
秦笙心裏像起了火,嘴角都快起燎泡了。
“小書,人死不能復生,你總是這樣也不行,你弄壞了身體,你的溫姐姐會心疼的。”
他不得不把溫悅拉出來。
“你也不想溫悅在地下呆不安生吧?”
沈鬱書的眼睛便眨一下,一滴淚又是倏然滾落。
她低頭,又是忍不住,抽咽起來。
秦笙把身形往前探了探,與她距離近一些,
儘量與她平視。沈鬱書個子嬌小,秦笙個子魁梧,高大,這麼呆着的,其實脖子很辛苦。
“只有身體好好的,才能幫溫悅找到兇手不是?”他說。
這一句話起了明顯的作用。
沈鬱書一雙眼睛當時就有了焦距,她看着秦笙,眼睛裏面,仍然含着淚花,看的秦笙,想要吻掉她的眼淚。
他嘴脣動了動,把那個念頭壓下去了。
她已經夠恨他,他再唐突她,就得不償失了。
“你有兇手的線索?”
沈鬱書輕啓朱脣。
秦笙:“沒有。”
他慢慢把身形調直,神情依然認真,“但我們可以查啊!凡事只要做了,就會有線索留下來。”
“你說的對!”
沈鬱書咬了咬牙齒。
她起身,便向着餐桌走去。
她會好好喫飯的,化悲痛爲力量,才能幫溫姐姐找到害她的人。
秦笙見狀,方纔鬆了一口氣。
此時,才聽到手機響,他起身去接聽。
曲文皓:“秦少,你讓小書接電話!”
小書,叫的還真親!
秦笙聽出了曲文皓的聲音,有心不把手機給沈鬱書,但又怕她過後知道了,又跟他反目,只得壓着性子,拿着手機到了沈鬱書面前。
“曲文皓找你。”
沈鬱書接起。
“沈鬱書,你想不想回來,你要是想回來言一聲,我把你接回來!”曲文皓說。
沈鬱書:“你來接我吧。”
秦笙:……
沈鬱書將秦笙的手機放下,起身,想找自己的手包拿手機,纔想起來,她的手包在曲文川的車子上。
他只得又用秦笙的手機,點開微信,給聯繫人裏的自己發了個位置。然後打電話給曲文皓:“我把位置分享到我微信息了,你看我手機就行,開機手勢就是一方框。”
她該不會真對曲文皓有意思吧?
沈鬱書吃了幾口飯,添了一下肚子,便起身道:“我回去了,謝謝你的開解。我會記着的。”
秦笙:……
他沒要她記着啊!
他只想她不要那麼難過。
曲文皓很快就按着沈鬱書手機上分享的地址找了過來,沈鬱書頭都不回離開了。秦笙看着她的背影,一張臉上,其實挺難看的。
另一邊
溫悅腦補了一下葬禮上可能發生的事情。
顧遇裝模做樣,哭的一往情深,溫齊良拿着棍子像打落水狗似的打他。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曲文川和曲文皓、沈鬱書一定也來送她最後一程了。
曲文川啊,溫悅想起了那個要守她一生的男子,心裏一聲輕嘆。
眼前的四菜一湯,又被她報銷了了一大半。
溫悅發現的時候,就剩下很少的一點兒了。
她當時瞅着那差不多空掉的幾個盤子,嘴角一陣抽搐,這差不多,是她以前三頓的飯量了。
溫悅起身,手揉着鼓鼓脹脹的胃,很難受很難受的。
小華出來用餐,看到差不多空掉的四個菜盤子,當時蹙蹙眉,胃口還真是大。
手機響,她接起。
顧遇:“她在做什麼?有好好喫飯嗎?”
小華:“好的很。喫撐了,自己樓上樓下消食呢!”
顧遇似是鬆了一口氣,能喫能睡,他才放心。
“好好照顧她。”
他說,隨後結束了通話。
剩下的飯菜太少了,小華喫不飽,便又去給自己煮了一碗麪,只是煮麪的時候,手機仍然謹慎地掖在兜裏。
溫悅仍然樓上樓下的跑,實在是,這房子裏面空間有限,門口又出不去。她覺着自己要跑吐了。
睡到半夜,溫悅餓醒了。
特別餓,就想喫東西,她知道,自己現在怕是病態了。忍着想不去喫,可是餓的心發慌。
餓的躺不住。
她只得下樓去廚房,看看有沒有什麼可以喫的東西。
還好,廚房裏有面包,是昨天有人送過來的。但送東西的時候是半夜,她連那人的樣子都沒見着,早上喫飯的時候,才發現廚房裏多了很多東西。
溫悅吃了個很大的麪包,還喝了一袋牛奶。正喫着,就着好像有人在看着她,她扭頭,就見小華站在廚房門口,滿臉怪異地瞅着她。
“我餓了,很奇怪嗎?”
她不喜歡這棵高嶺之花,這人就和顧遇一樣討厭。
小華上下瞅了她一眼,就有些譏誚地說了一句:“也不看看自己都胖成什麼樣子了,像氣吹的似的,還喫。”
小華說完,就轉身走了。
溫悅卻一僵。
手裏的麪包牛奶頓時不香了。
她立刻去衛生間照了照鏡子,就像小華說的一樣,她整個人像被氣吹起來的,或者,發酵的饅頭,腫了一大圈。
即使是她懷着小糖糖的時候,也沒有這麼胖過。
溫悅抽抽着嘴角,從鏡子裏能看到自己驚悚的眼。
接下來幾天,溫悅一直在有意的刻制飲食,可是這種刻制,只在她沒有看到食物的時候,只要看到食物,她所有的刻制就潰不成軍。
最後的結果是,仍然吃了很多很多的飯。
“把手機給我!”
溫悅冷冷地朝着小華伸手。
如果顧遇不放她出去,她可能真的瘋了。
這麼多天了,她差不多,完全不知道外界的消息,更不知道里昂那邊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