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饒是如此,他還敢那麼做,怕是對沈鬱書,心思不一般。
眼前警燈閃爍,他又想起一人。
他那渣男好朋友,想不到他竟然誤會他了。
他是臥底,他真是沒想到。
也不知道他傷成了什麼樣子,他得跟着去看看。
醫院裏
顧遇心裏的擔憂並沒有消失,反而加重了幾分,青蜂當年詐死,金蟬脫竅,如今身中兩槍,投海,只要一日沒見到屍體,都不能確定青蜂是死了。
那麼,他的家人……
顧遇很煩悶,他不顧醫生的勸阻,一口接一口的吸起煙來。
“顧先生,請把煙掐了,馬上要做手術了。”
“顧先生,病房裏不准許吸菸的。”
醫護在一旁勸了半天了。
直到秦笙進來。
他擡手扇了扇那濃烈的煙味。
“我說,姓顧的,你不會被顧墨打傻了吧?這是病房,是吸菸的地方嗎?回頭影響了手術效果,我看你歪着個鼻子,怎麼追回你的女人!”
雖然姓顧的是個臥底,但不代表,他做的那些事就可以被原諒,秦笙就覺着,顧遇會來一把追妻火葬場。
不過追不追得回來還難說,看曲文川那樣,跟保護神似的,護着溫悅。還追到了郵輪上,要是他,他也選曲文川呀!
他這話果真是管用。顧遇吸菸的動作就頓了頓。
香菸被他碾息在牀頭櫃子上。
溫悅一行回了曲文川的住處,因着顧墨並沒有繩之以法,他們還處在危險之中,曲文川僱了很多保鏢守在外面。
當然,溫悅依舊沒有拋頭露面,不然一個已死的人突然出現在人前,把人嚇死也差不多。
溫悅親自下廚,給沈鬱書做壓驚飯,只是做飯的時候人,她會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人。
不知道有沒有傷到骨頭和內臟。
“小哥,你不會也是瞎貓碰死耗子上郵輪的吧?”客廳裏傳來曲文皓的聲音。
曲文川就頓了頓,沒說話。
他是被顧遇叫過去的,顧遇讓他保護溫悅,說一會兒怕會有一場激戰,有他在,他放心。
他自然放心,他曲文川,向來把溫悅的命看得比自己的重要。
溫悅卻一頓。
這中間,怕還有她不知道的事情。
就譬如,顧遇明知道有危險,卻沒有堅定不移的阻止她去找他。他的話,她不聽,他滿可以打電話給曲文川,讓曲文川攔住她。
可是他沒有。
他就那麼縱容着她去找他了。
嘖嘖
溫悅晃了晃手中的菜刀。
醫院裏,顧遇打了兩個噴嚏,這可要了剛剛做過鼻樑手術的他的命。顧遇當時疼的差點兒叫出來。
旁邊兩人立馬起身,“喂?捱罵了吧?”
是秦笙。
一想二罵,三唸叨,打兩個噴嚏,可不就是捱罵?
周子琛:“一般呢,這種情況就是缺德缺的,不過也是活該啊!你娶了個事非不分的女人。”
“不會說話就閉嘴!”
秦笙冷着個臉斥了一句。
也不知道怎麼就跟這麼個愣子做了朋友。
周子琛翻了個大白眼,既對好朋友的話不以爲然,又心頭一陣挫敗,下輩子,再睡哪個女人,就自己把自己給醃了,真他m,太折磨人了。
秦笙不知他腦子裏想着什麼,只對顧遇道:“你也別太緊張啊?其實溫悅會不會原諒你,跟你鼻子歪不歪,沒多大關係。”
顧遇:……
一直沒作聲的斯蒂芬此刻道:
“感覺怎麼樣?這次害你受苦了,嗯,還有你夫人。”
如果他們不合着演這齣戲,青蜂不會出現,雖然青蜂跑了,但餘孽差不多全被殲。
想要東山再起,怕是沒那個力量了。
只是……
斯蒂芬眉眼間又流露出一絲憂慮,只是,青蜂一日不歸案,就一日後患無窮啊!
顧遇鼻樑上裹着紗布,臉上的傷口也被處理過,看起來精神倒是還行。
只是心裏,終究是憂慮重重的。
他沒有迴應斯蒂芬的話,斯蒂芬也沒有再說什麼,而是叮囑醫護人員好好照護着,他轉身向外走去。
郊外的墓地。
斯蒂芬一身肅穆站在一座驀碑前,他將手裏的鮮花放下,低聲說道:“你見到安妮了吧?實在對不起,我沒有能將她引上正路,如果你在下面見到她,就告訴她,下輩子,好好做人吧!”
斯蒂芬對着墓碑鞠了幾個躬,轉身一身沉肅的離開了。
不遠處,停着他的車子,司機在裏面等着他。
“先生,太太問,小姐怎麼還不回去。”
司機猶豫了一下才開口。
斯蒂芬就一頓。
“告訴她,安妮不會回去了,她跟他父親在一起。”
司機就怔了一下。
“太太……太太她能接受得了嗎?”司機問。
斯蒂芬淡淡開口:“會接受的。”
原本也沒太多的感情。
不過是身邊冷清,纔會相處。
司機回話給那位太太的時候,對方沉默着,許久,說了一個“哦”字。
“先生,要去見一下弗朗斯家那位家主嗎?”
司機忽然問了一句。
斯蒂芬一頓。
他漸漸有些蒼茫的眼睛,不知道是想到了一些什麼,保持着那種神情有一會兒才說了兩個字:“不必。”
已經斷了的親情,就沒必要再續了,而且,做他這一行的,親戚越多,越是麻煩。
“回警局!”
他吩咐。
顧遇試着讓自己進入睡眠,可是睡不着。
腦子裏亂,耳邊也亂糟糟,主要周子琛那貨,聽說顧遇是臥底,兩眼冒光,吧吧個沒完。
顧遇要是好好的,早把他踹出去了。
好不容易睡着,又夢到,溫悅巴巴的來找他。
問他,爲什麼,她要去找他時,他沒有執意攔着她。是不是又算計了她一把。
夢醒後,他就沒了睡意。
他確實是算計了她。
或者說將計就計更妥貼一些。
沈鬱書失蹤,線索指向那條販賣線,她想從他這裏找到答案,而他明知安妮的人在盯着,他還是縱容她過來。
然後雙雙落入敵手。
引青蜂出現。
結果如願以償。
只是她醒過神來,怕是對他又多幾分怨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