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天,溫悅醒來的時候,顧遇和糖糖都已經起牀了。
“我給糖糖請了假,一會兒我們就出發。”
顧遇在幫糖糖整理衣服,地上的揹包裏,放滿了糖糖的玩具。另一隻揹包裏,放着糖糖替換的衣服,還有水壺。
他這是已經收拾好了。
溫悅去洗漱,收拾完自己,穿了一套運動裝紮了馬尾,整個人清清爽爽的。
顧遇看了她一眼,而後牽起糖糖的小手,父女倆向外走去。
溫悅下樓的時候,顧遇正將兩個揹包放進越野車裏,裏面,還放着好幾箱東西,不知是什麼。
“我們走吧。”
他把糖糖抱進車子裏,自己坐進副駕駛。
溫悅坐在糖糖的身邊。一家人向着溫家村進發。
糖糖一路上,小手織着花繩,讓溫悅翻,兩個小時的路程,到不寂寞。
到了溫家村,顧遇和小北把後背箱裏的東西一箱一箱搬進院子,溫齊良歡喜的抱了糖糖,在小姑娘臉上親了好幾下。
“外公想死糖糖了!”
一擡眼看見顧遇和小北正將一箱一箱的東西放下,便裝做驚訝的道:“喲,顧先生還帶了禮物啊!”
顧遇:“嗯,五糧液和一些海鮮肉類。”
溫齊良一聽五糧液,神情就松馳下來,這小子倒是知道給他長臉。明兒,請工人們喫飯的時候,一桌兩瓶五糧液。
午飯,是溫齊良燉的大公雞,飯後過了一會兒,一家人就打道回城了因爲這邊裝修,除了溫齊良睡的地方,他們沒有地方休息。
糖糖在路上就睡了,溫悅也不停的打盹,顧遇閉目養神,只有小北在專注的開着車子。
一晃就到了溫悅住所的樓下。
糖糖還睡着,顧遇抱了她,溫悅拿着揹包,一下車,就看到了樓下停着的熟悉的奔馳。
高輝從裏面鑽出來,黑衣黑褲,手臂上帶着孝箍,他看到顧遇的車子時,也是頓了頓。
溫悅走過去。
“輝哥。”
高輝彎彎脣,眉目是特有的柔和,他打開後背箱,從裏面搬出一盆蘭花來,“這是我託人從南方帶來的,送給你。”
很稀有的一個蘭花品種,清雅馨香。
“謝謝。”
溫悅伸手去接。
盆不大,搬起來能接受。
高輝手臂卻停住,他本是要把花給她搬上樓的,但現在想來,是不用了。
“交給我吧。”
小北過來,接過了那盆花。
高輝笑了笑,柔和的視線籠着眼前的女子。
他知道,以後大抵是不用過來了。
“再見。”
他說了一句,轉身跨進車子裏。車子啓動的那一刻,他再一次望向外面的女人,就那麼凝視着她,心中有什麼,大抵是放下了。
許久,他將視線收回,緩緩將車子開了出去。
溫悅目送着高輝的車子開走,她知道,以後,高輝大抵是不會再來找她了。
上了樓,小北將花兒放在客廳裏,跟顧遇說了一聲就走了。
顧遇將糖糖放到臥室的牀上,幫她脫了衣服蓋上被子,然後去衛生間洗澡。
溫悅想方便的,結果裏面先有了人。
她在門口就歪了歪嘴角,這人,還真把這裏當成他自己的家了。
家裏就這麼一個衛生間,溫悅沒辦法,只得又回了臥室。
顧遇洗完澡,穿着不知何時帶過來的家居服,擦着頭髮走了出來。溫悅快速去了衛生間。
顧遇回眸,瞅着那扇衛生間的門,嘴角勾起來。
挺愉悅的。
溫悅洗完澡,就回臥室休息了,說到底,她的身體跟正常人還是有差別,她比較容易疲累。
溫悅這一覺睡了兩個小時。
最後還是被曲文川的電話叫醒的。
溫悅還有點兒迷糊,她拿着手機坐起身形。
曲文川:“你現在,能過來一下嗎?”
曲文川瞅了一眼,身後牀上,被子裹着身體的女人。中午的宴,他沒少喝,客戶瞅着他喝的不少,便熱情地幫他開了個房,誰知道里面還塞了個女人。
“我現在過去,出了什麼事嗎,小哥?”
溫悅聽曲文川聲音嚴肅,擔心他那邊出了什麼事,一邊說,一邊穿衣服。
“你先過來吧。”
曲文川深沉的聲音開口。
發了個定位給溫悅,曲文川方纔側眸,一雙漂亮的眼毫無溫度的睨了一眼牀上的女人。
南枝面上佈滿異樣的紅潮,眼鏡已經丟了,被子下的身體光溜溜的一絲不着,她一邊揪了揪亂糟糟的頭髮,一邊說:
“我……我也不知道怎麼會在這兒的。我只是喝了一杯酒,我……對不起……我好難受……”
曲文川漂亮的眼睛難掩眉宇間的厭惡,他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溫悅忽然穿了衣服往外走,顧遇聞聲從糖糖的臥室出來,“出了什麼事!”
溫悅:“小哥叫我,不知出了什麼事,我去看看。”
顧遇蹙蹙眉,“我叫小北送你過去。”
他怕她急了馬慌,路上出事故,更怕她累到自己。
他那邊給小北打電話,溫悅已經匆忙出門去了。
小北到的很快,他載着溫悅去了曲文川定位給她的酒店,一路找到818房,叩門。
房門沒鎖,溫悅一推就開了。
然而房間裏沒有人。
“小哥?”
溫悅喚。
沒有人應聲,衛生間卻亮着燈,溫悅走過去叩叩門,她聽見了裏面的異聲,於是一把推開。
她看到一個女人蜷縮着身體蹲在衛生間。她雙臂緊緊抱着一絲不着的身體,不停的在發着抖,白晰無瑕的身體上都是水痕。
一室的涼意,顯然,她剛剛是用涼水沖洗的身體。
門開的一刻,南枝側過頭來。
溫悅就怔住了。
“南枝?”
溫悅不知發生了什麼,南枝會這樣,她伸手從架子上夠下一條浴巾來,將南枝赤果的身體裹住。
“老闆,送我去醫院,我被下藥了。”
南枝虛弱的開口。
溫悅又是悚然一驚。
“能走嗎?”
她扶住南枝。
南枝顫顫的站起來。
手臂攏緊了身上的浴巾。
溫悅找到她的衣服,幫着她穿上,扶着她出了酒店上了車。
將南枝送到醫院,溫悅在外面給曲文川打電話,“小哥,我送南枝到醫院了,你們……”
她有點兒擔心,曲文川和南枝發生過什麼。
曲文川聲音低沉,“我沒碰她。”
溫悅方纔踏實下來。
不然她都不知道這事要怎麼處理。
“好。我知道了。”
結束通話,溫悅又進了病房,護士已經給南枝掛上了點滴,也吃了藥,她現在看起來很平靜。
“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嗎?”
溫悅走過去,輕聲開口。
南枝面色蒼白,一雙失了神的眼轉過來,“是我哥哥。”
“在我的水裏下藥,把我賣給了曲少的客戶。”
曲少的客戶又爲了討好曲少,把她送上曲文川的牀。
這麼一說,溫悅也就明白了,只是這裏面什麼目的,就難說了。還好小哥夠清醒。
只是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無恥的哥哥?
溫悅想到南枝那對父母,她有這樣的哥哥,似乎也就不奇怪了。
她望向南枝的眼神,夾雜着同情和心疼。
顧遇打了電話來,溫悅去外面接起。
“怎麼樣,處理好了嗎?”
顧遇問。這邊發生的事,小北都告訴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