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大人牽着糖糖的小手離開了,黎明珠的視線還遲遲的停落在他們身上。
溫悅打了個哈欠,昨晚沒睡好,這個時候竟然就困了。
顧遇幫她開了車門,扶着她的手臂讓她坐進去,“你睡會兒吧,一會兒就到家了。”
“爸爸,媽媽在笑嘞。”車行半路,糖糖奶聲奶氣開口,“媽媽一定是做了很好的夢。”
顧遇從後視鏡裏,看到溫悅靠在椅背上,眼睛輕合,嘴角有淺淺的一絲笑渦。
他也笑了笑。
到了斯蒂芬處,他把車子平穩的停下,開了後面的車門,先是把糖糖的安全帶解開,孩子自己爬下車。
他去另一面,把車子裏的女人,輕輕抱了起來。
斯蒂芬從屋裏出來的時候,糖糖遠遠的,細嫩的手指豎在脣邊,說了一聲:“噓。”
斯蒂芬眼睛裏含着笑,看着顧遇抱着睡着的溫悅走過來。
他抱着她上了樓,又把她輕輕放在臥室的牀上,脫去她的鞋子,風衣沒給她脫,怕一脫她就醒了。
他就站在牀邊,看着她。
許久,他彎下身形,在她額上吻了一下。轉身出去了。
他回了林溪郡,弗朗斯還在那邊。
他回去的時候,弗朗斯修長的身形站在窗邊,海藍色的眼睛如海水般深邃,“我得回去了。”
他回過身來時說。
顧遇就一頓。
“你不找麗紗了?”
他困惑地問。
弗朗斯,“她刻意躲着我,沒那麼容易找得到,我還是得,先回去。”
顧遇:“好吧。”
弗朗斯當晚就走了,來去匆匆。
夜裏,顧遇又回到了斯蒂芬處。
溫悅已經睡了,他站在她的臥室裏,凝視着夜色下,她沉睡的樣子,許久,纔去洗漱。
溫悅睡到半夜,感覺到了來自於身後的溫度和觸感。他的手臂從身後環着她的腰,她的手擡起來,覆在他的手臂上。
“麗紗有消息了嗎?”她問。
顧遇睡得不是很沉,此刻就醒了,“昨天有來着,但後來我的人被她甩開了。”
“弗朗斯呢?他怎麼說?”
她問。
顧遇鼻尖貼貼她的臉,“他走了。”
溫悅就蹙蹙眉,“他是跑過來裝樣子的嗎?麗紗出走,他過來裝模作樣的找一找,就說找不到回去了。”
顧遇笑道:“你對他誤解不是一般的深。他不是那種虛情假意的人。”
“那爲什麼麗紗會出走?”
溫悅沒見過麗紗和弗朗斯真正相處時的樣子,但也曾窺得一兩次,兩人的眉目傳情。
顧遇一頓。
溫悅:“麗紗跟着弗朗斯怕不是一年兩年了吧?他爲什麼始終不給人一個身份?還是他始終就沒打算娶她?”
她雖不瞭解麗紗和弗朗斯的相處模式,但兩人都老大不小了,尤其弗朗斯,三十都好幾了,他始終不和麗紗結婚,這不是很不正常嗎?
顧遇驚訝於她的敏感和聰慧。
“我瞭解的弗朗斯不是虛情假意的人,他對麗紗是真心的。”
溫悅歪了歪脣角,明顯對顧遇的答案哧之以鼻,但到底也沒再說什麼,必竟,她不瞭解事情的真相,沒理由,妄議弗朗斯。
他到底,是那個深愛母親的,男子的兒子。
顧遇把胸口往溫悅的背上貼了貼,兩人的身體隔着衣料緊緊相貼,顧遇一隻手臂環緊她的細腰。
溫悅不是太願意這種姿勢的,睡得累,但又掙不開他,就隨他去了。
早上,溫悅醒來時,顧遇還睡着,她枕了一宿他的手臂,也被他摟了一宿,看着還在睡眠中的他,她就想起了網上的一個段子,說是小夫妻新婚甜蜜,每晚女的枕着男的手臂,男的摟着她,後來,兩個人一個頸椎病,一個肩周炎。
這傢伙也不怕把自己一條手臂給枕廢了。
溫悅掀開被子,悄無聲息的下了牀。身後的人,也睜了眼。手臂有點兒酸,但是幸福啊!
溫悅去衛生間方便,顧遇也跟了進去。
溫悅看着走進來,一邊走,一邊往下褪褲腰,嘴角一抽。
“我先進來的,出去!”
溫悅冷着臉開口。
顧遇挑了下眉,“一起。”
溫悅:……
這事兒,還能一起?
見她滿臉生惱,顧遇便出去了。剛纔不過是逗她。
溫悅方便完,又洗漱,總之忙了半天,顧遇在外面都有點兒憋不住了。
還好,她在最後一刻,出來了。
顧遇趕緊進去。
也沒關門。
溫悅聽着他釋放自己的聲音,嘴角狠狠一抽。
上午,溫悅按着顧遇提供的,昨天他的人發現麗紗的地址,開着車一路過去搜索,就看到了那幾幢建造於七十年代的老樓。
麗紗會住在這個地方嗎?
手機上叮的一聲,有微信消息,溫悅點開。
她看到沈鬱書發過來的婚紗照片。
“這個好看嗎,姐?”
沈鬱書問。
溫悅看了看那張照片,一字肩的婚紗,胸前點綴縷空又小巧的花朵,國內著名設計師的作品,很雅緻的一件。
“不錯。”
她說:“你終於準備結婚了?”
另一邊,沈鬱書嘟嘟脣,纖細的手指在手機上敲下一行字,“某人纏得緊啊!”
溫悅:“婚紗不錯,不過還可以細選選,領證了嗎?”
沈鬱書便瞅了一眼排滿人的民政局窗口,“在排隊了。”
溫悅:“OK。”
……
“這要等到什麼時候!”
已經在民政局大廳裏等了十幾分鐘的秦笙沒了耐性,他和她的大好時光,可不是浪費在這裏的。
他走到外面,直接給民政局的領導打了電話,沒一會兒,領導就派了工作人員直接帶着他們去後面辦手續去了。
“靠近一點,對,笑一個。”
攝像師一邊調整鏡頭,一邊對兩個新人說。
秦笙的手,從後面攬住了沈鬱書的腰,真心實意的笑,從他的眉梢眼角流瀉出來。沈鬱書也把腦袋往他那邊歪了歪,攝像師咔嚓一下按下快門。
所有手續都辦完,雙方簽字的時候,沈鬱書忽然就猶豫了一下。
“娶我,你就等於自動放棄了做父親的權利,你真的確定嗎?”
她濃密的睫毛下,似覆上了一層霧靄,神情間又藏着幾分憂鬱。
秦笙握住她的手,毫不猶豫地開口:“我做不了父親,也是我自己造成的,要怪也應該怪我自己,我們結婚後,你只管做你的秦太太就好了,其他的,
都無需擔心。什麼兒孫,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