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馬上喫！”
她舉起筷子，大口喫起來。
只不過才喫幾口，就一種反胃感衝上來，她唔了聲，手捂着嘴，起身就往衛生間跑去。
曲文川呼吸一屏，一顆心迅速提起來。他可沒經歷過女人懷孕這碼事，也不知道什麼叫早孕反應，他只當她是身體不舒服，大步奔了過去。
“你怎麼了？”他衝到衛生間門口，無比擔憂的看着她手臂撐在馬桶水箱上。
溫悅把剛剛喫的飯全吐了出來。
曲文川在外面看的太陽穴直跳，滿臉緊張。
直到她吐完了，他趕緊將毛巾遞過去。
“你這是怎麼了？爲什麼會吐！顧遇他知道嗎？”
“是不是心臟不舒服了！”
這是他最擔心的問題。
“小哥，這個跟心臟沒關係。”
溫悅吐完了，胃口舒服一些了，才撐起身形，“這是，早孕反應，懷孕引起的。”
曲文川：……
“那就……好。”
他似是在刻制着什麼，臉上的表情青森森的，把遞出去的毛巾，放在她手臂上，轉身出去了。
溫悅洗了臉漱了口，胃裏舒服一些了，重新回到沙發旁。
曲文川卻站在窗子前，高大而筆挺的背影，如青松挺立，背影卻透着肅穆。
溫悅又吃了一些，便放下筷子，“小哥，我累了，去休息了，晚安。”
到底是個孕婦，折騰到現在，她累得緊。上了樓，倒頭就睡了。
曲文川的手機上有微信消息，他點開看了看，是顧遇發過來的：“她懷孕了，照顧好她。”
曲文川又是捏緊了手機。
深夜的酒巴里，一個黑衣服的男人獨自擎着一杯酒，他已經在這裏坐了很久，打從曲文川拒絕他去那邊，他就來了這兒。
要怎麼說服她，打掉那個孩子啊！
雖然說，換了心臟，也不是不能生孩子，但他哪捨得她再一次面臨九死一生。
他嘖了一聲，心頭涌滿百味，放下酒杯，起身離開。
溫悅睡到半夜就哭了。
夢裏，顧遇非拉着她去打胎，她怎麼求他都不行，並口口聲聲是爲她好。她都給他跪下了，他還是拉着她去了醫院。
她哭得很大聲，很悲傷，連樓下的曲文川都被驚動了，他迅速上了樓，一把推開了她臥室的門，就看到夜色下，牀上那顫抖的一團。
“溫悅？”
他大步奔過去。
溫悅迅速從牀上爬起來，一把抱住了他的腰，“小哥啊，我不想失去這個孩子，我已經失去一個了……”
她的眼淚很快打溼了他胸口的睡衣。
身子也顫抖得厲害。
曲文川手臂圈住她的腰，待她不說話了，他扶着她的腰把她慢慢放回牀上。
“你先冷靜一點兒。別哭。沒人會不讓你要這個孩子。”
他從牀頭櫃子上扯了張紙巾給她擦臉。
然後，安撫的輕拍着她的背，直到她情緒穩定下來，重新躺下。
她看起來是睡了，呼吸漸漸平穩，曲文川起身離開。
夜色下的別墅外面，停着一輛黑色轎車，曲文川就摘下大衣披上，朝着那輛車子走去。
顧遇一個小時前就來了，只是沒有叩門，她不想見他，他便沒敢進去，而且，他相信，曲文川也不會給他開門。
外面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通身的肅氣，雖然這冬夜已經夠冷，他卻覺得，那人身上的溫度比這夜色還要冷上幾分。
顧遇打開車門鑽了出去。
氣勢沉凜的男人，與他四目相視，氣氛瞬間有劍拔弩張的感覺。
兩人，兩道高大的身形，一個迎風，一個逆風，一個周身凝聚着比這冬夜還要冷上幾分的冷意，一個神情素淡，但面色凝重。
顧遇早就來了，曲文川知道。
在這個夜裏，沒睡的，不光是顧遇。
“她睡得好嗎？”
顧遇開口。
“幫她留住這個孩子！”
曲文川似乎沒有聽見他的問話，“你是世界有名的心臟病專家，不能連自己的妻兒都保護不了！”
顧遇擰了擰眉，菸灰掉到手指上。
曲文川轉身走了。
重新坐回車子裏的顧遇，修長的手指扶住額頭，濃重的焦慮籠罩心上。
早上，陽光灑滿臥室，溫悅睡到了自然醒，雖然昨夜的夢還不時在眼前閃現，卻沒那麼悲傷了，因爲任何人，也阻擋不了，她要這個孩子的決心。
溫悅肚子裏空得慌，起牀就下樓了。
廚房裏，一道高大的身影，繫着圍裙站在操作檯前，曲文川在切菜，刀工不是很熟練，但很細緻。
“小哥？”
溫悅走過來。
曲文川淡淡的，卻溫和的嗯了一聲。
他把切好的菜放到盤子裏。
“你做的什麼？”
溫悅朝着盤子裏望了一眼，眼睛裏閃爍着興味。
“聽說，孕婦喫的清淡一些，會不容易吐。”
曲文川眉眼未擡，一邊說，一邊轉身拾起一瓶沙拉醬，打開蓋子，澆在切好的各色蔬菜上。
溫悅彎彎脣，“看起來不錯啊！”
曲文川把盤子遞給她，“端走吧。”
溫悅端着拌好的菜，一邊說：“一定很好喫。”
一邊就用手指捏起一根菜葉放進嘴裏。
曲文川剛好回身看到那一幕。
他：……
就有點兒無語，“洗手了嗎你！”
……
斯蒂芬早上纔回家，最近學校的訓練很多，他在學校盯訓練。一進家，就
見顧遇坐在客廳裏吸菸，整個大廳裏，瀰漫着的煙味嗆鼻。
他就皺了皺眉。
“你這麼吸菸，溫悅不管你？”
他一邊問，一邊換上拖鞋，
“還是，你們吵架了？”
換完拖鞋，他又走到衣架旁，把大衣掛了上去。
顧遇夾着煙的手指一頓，那一刻，不知怎麼開口。
“溫悅懷孕了。”
他輕聲開口。
斯蒂芬手臂一顫，大衣都掉到了地上。
……
或許是曲文川說的對，飯菜清淡一些會減輕早孕反應，溫悅沒有吐，她喫的津津有味。
曲文川在她對面，一直看着她吃了半份的菜，也沒有反胃，才放下心來，開始用餐。
“一會兒我去趟公司，你在家裏沒事，就別出去了，你現在不是一個人，小心爲好。”
溫悅咬着燒餅，點頭。
曲文川用完餐就走了。
沒一會兒，斯蒂芬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