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炮灰的石榴裙 >蛇信子
    知道青邵要來,卻不知他什麼時候來。

    喬清歌離開延福殿後,爲了躲青邵便在皇宮裏四處轉悠,春和景明,歲月靜好。

    坐在石凳上茶話的二位姑娘正雙手托腮,眼神空洞,哀聲怨氣。和這明明春景實在不相配。

    尤其是蕭美人,比起昨日初見,臉色蒼白了許多。

    喬清歌停住腳,也不知道自己抽了什麼風,她走過去有些不客氣的坐到兩人邊上。

    榮昭儀和蕭美人神色懨懨,沒精神搭理她。她們害病了,害了相思病。

    喬清歌決定拯救無知少婦,讓她們暫時忘記狗男人。於是她在商城裏花兩積分買了…一副撲克牌。

    三個人鬥地主剛剛好。

    這兩人雖然在宮鬥上有短板,但鬥地主一點就通,只是因爲還不完全熟悉,因此一個下午被喬清歌騙去了不少銀子。

    等喬清歌揣着鼓囊囊的錢袋回到儲秀宮,一眼就瞧見了梨花樹下的青灰色身影。

    少年郎總愛穿這樣老氣橫秋的顏色。

    喬清歌躡着步子試圖退回去,卻被回身看過來的青邵抓個正着。他含笑的眸子依舊,可面上卻是說不出的憔悴。

    她有些忸怩的走過去,從布袋裏掏出了一半的銅錢遞到青邵的手上,眼神飄忽道:“姐姐今天贏錢了,分你一些喜面。”

    【20積分已到賬,反派很開心,請宿主大人再接再厲哦。】

    聞言,喬清歌鬆了一口氣,雖然眼下系統不搭理她,好在除了不發佈限時任務也沒什麼不同。

    她擡頭看向這位所謂的反派,長長的睫毛垂下,讓人看不清他晦澀的眸子裏藏了什麼,但透露出的那些細細碎碎的光亮,皆是喜悅。

    “姐姐開始掙錢養家了啊。”少年的聲音淡淡的,一絲不易察覺的淺笑混跡其中。

    然而喬清歌只關注到了他話裏赤裸裸的撩撥,誰能告訴她反派是什麼腦回路,她接不住話啊!

    “對不起。”

    少年的眸子又變得沉重起來,喬清歌知道他是在說當日獵場之事,只是該道歉的人不應該是他。

    她張了張口,卻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要說什麼,他有些遲疑的話語先傳了過來:“心顏…虞心顏她,做事幹淨利落,找不出一點破綻來,這事有些棘手。”

    喬清歌明白過來,虞心顏纔是這一場獵場風波的主謀,可她爲什麼要這麼做?

    無冤無仇的,將她扔給狗子不說,還近身在她名義上的未婚夫身邊侍奉了整整兩日。

    奇怪的感覺哽在心頭,聽青邵這話的語氣,他與虞心顏似乎是熟識。可單憑兩天的照顧,就可以讓一向拒人千里的青邵對她熟絡至此嗎?

    這幾日積聚起來的愧疚消失的一乾二淨,但虞心顏的話仍如一記重錘不斷敲打着她,她重重呼出一口氣。

    “你也看到了,我什麼事也沒有。倒是你,受了重傷怎麼不在府上好生養着。”

    語氣裏全是關切之意,卻不想少年晶亮的眸子愈發暗淡,他像是想到了什麼。養傷那兩日,虞心顏旁敲側擊過:“是誰非要清歌不可,帶走她又是爲了做什麼?”

    他知道是路孝文帶走了清歌,因此更是心急如焚,以至於外傷未愈,又添心病。

    見他不理人,喬清歌拉直了脣線就不再搭理青邵,而是自顧進到小廚房裏。

    隔夜飯能吐出來,但給皇上送飯的差事決不能停。

    青邵也跟着她進到廚房,從身後幽幽冒出了一句:“他怎麼敢,勞煩姐姐。”

    喬清歌脊背一涼,這貨不會要斷她的攻略之路吧。

    一想到有這個可能,喬清歌連忙放下手裏的菜,白皙修長的手覆上少年的背,青邵陡然僵住,隔着衣料,少女雙手的溫潤觸感讓他快摸不着北了,便由着喬清歌將他推到外面。

    呵,原來是爲了趕走他。

    青邵生了悶氣,讓鍾沁在小廚房外放了把椅子,他端坐在門邊,像個守門神。

    不多久,白霧繚繞,後又青煙滾滾。各種味道竄進鼻息的感覺實在不好受,無奈之下,青邵把凳子搬的遠了些。

    又遠了些。

    等喬清歌做好晚膳薰出一身的油煙味時,已經不見了青邵,鍾沁還專程跟她解釋了一句:“現天色晚了,少爺不得不回去,姑娘不必太想念他。”

    …

    她什麼時候想念他了。

    喬清歌將晚膳送去延福殿是有些不情願的,午時發生過的事歷歷在目,路孝覃純純渣男一個。

    想到自己要攻略渣男,她就頭疼的厲害。可當事人見她還笑的沒皮沒臉,有些殷勤的接過食盒。

    不知是不是嗅覺加強的緣故,大殿內似乎仍留有一股子獨屬於鳳寧的奇怪氣味。

    “今日鳳寧入延福殿的事,弟媳可曾告訴貴妃?”

    弟媳?

    喬清歌撇了撇嘴,合着路孝覃是要拉進關係,跟她打感情牌,可她向來不喫這套。

    “民女不知鳳寧是誰,午時只見到一條盤踞在皇上身上的毒蛇,不斷吞吐蛇信子,分泌讓人噁心的汁液。”

    怪聲怪氣悉數落近路孝覃的耳朵裏,他嗔目而視,天子的威嚴壓迫着喬清歌,讓她不寒而慄。

    “大膽!”

    李公公許是要打圓場,又或許是怕路孝覃氣極一刀解決了清歌,他不合時機的來了句:“皇上,晉王妃適才差人來回絕,說是北涼路遠,不忍和夫君相離兩月。”

    李公公這一句話有奇效,路孝覃的確冷靜了下來,甚至神色閃躲。

    瞎子皇帝不讓貴妃同行,卻邀請了晉王之妻!

    “民女還不夠大膽。”喬清歌跪拜下去,可說出的話仍是冷若冰霜,“皇上看來晉王妃小意溫柔,良善率真,可民女看來,她讓愛犬染病,放癟狗咬我,妄圖讓我毀容,又下毒陷害於我,這樁樁件件,哪一件擔不得‘毒舌’的稱號。”

    說完,喬清歌擡起頭,逼迫自己與眼前的男人對視。她當然可以大膽,北涼之行需要她,瞎子皇帝若是想和北涼王后母子團聚,就必須得保全她。

    路孝覃良久無言,喬清歌也仍是高傲之姿。讓她意外的是,即便她說了鳳寧的壞話,路孝覃對她的好感度也並沒有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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