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炮灰的石榴裙 >我和清兒都睡牀
    今夜壞事頻發,人們沒了觀賞的興致,紛紛推搡着往家走。

    楊柳岸邊風又起,枝條搖搖,湖面平靜。

    “幸得韓大夫相救,否則朕命休矣。”

    緩過神的路孝覃第一時間向韓堯道謝,眼下兩個隨行太醫不慎落水,此行需得再找醫師。

    路孝覃原先就有請京都第一藥師的韓堯一同出行的想法,奈何聽聞他要去揚州祭祖,沒想到真在這裏碰上。

    韓堯彬彬有禮的迴應:“陛下言重了,這是微臣該做的。”說着,韓堯提起他的藥箱,起身走向一邊的喬清歌。

    “若不是姑娘當日出手相救,小生現在又如何能撿回一條命再來救皇上。”

    此話一出,任誰都捕捉了兩人之間的不同尋常,路孝覃拍手道:“既然韓大夫和清歌早就相識,朕就不必擔心韓大夫這一路沒有依靠。”

    醒來後的路孝覃神色如常,可喬清歌清楚的察覺到,路孝覃變了!

    今日以前的陸孝覃懦弱仁慈,因此即便他坐上了九五至尊的位置,底下的人仍然不尊敬他。可今時今刻,他說出的話卻不容置喙。

    韓堯同意或不同意根本不重要,路孝覃此行一定會帶上他。

    得不到喬清歌迴應的韓堯也不惱,而是向路孝覃簡單行了禮,表示自己願意效犬馬之勞。

    好一幅君臣想和的融洽畫面,可喬清歌看着,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因爲小說裏的韓堯的確在這場遠行裏,不過是受了女主的舉薦。

    她忽然有個可怕的念頭,作者莫非是要“撥亂反正”?那她這個外來者又該何去何從。

    正想着,青邵不知何時來到她身邊,他俯下腰,和她面對面,黑白分明的眸子裏隱匿着星光一般。

    他低聲開口:“累了?”

    喬清歌搖搖頭,見到青邵讓她的心裏暢快不少。

    少年直起身板,目光平穩而又堅定:“清兒別怕。”

    他沒頭沒尾的來了這麼一句,可又好似充斥着魔力,喬清歌莫名的安心了。

    可等她回到客棧,不速之客的出現讓她又一次亂了陣腳。

    紅苕自報家門:“王妃日日爲不能常伴君側而苦惱,特叫奴婢來爲聖上分憂,王妃說,咱們大真的舞蹈不能被比下去。”

    路孝覃沉默片刻,而後頷了頷首表示默認。

    喬清歌整頓好亂成一團的腦子,湖中央的女人是本書作者沒錯,她硬生生塞進了韓堯與紅苕,那會把原本屬於這場隊伍的林翌和鳳寧也塞進來嗎?

    作者的意圖尚未可知,但鳳寧出現的機率極小,她此刻應該正爲如何修復她與路孝文的感情發愁。而林翌,若是他出現在這場隊伍裏,不見得是壞事。

    夜色漸深,路孝覃吩咐一衆人等休息,明日一早繼續趕程。

    喬清歌對於和青邵共處一室這事已經見怪不怪了。農曆四月,天氣變得愈發暖和,加之他們後來又置辦了一套薄被,任誰睡到地板上都不會冷。

    青邵很自覺的打好地鋪,剛要躺上去就被喬清歌斥停,“說好了今日我睡地上,你每日駕馬辛苦,今夜就睡牀上吧。”

    見青邵搖頭拒絕,喬清歌心一橫,便自己躺進了地上的被褥,又迅速將自己裹成一團,清冽好聞的氣味就這樣竄進了她的鼻息。

    等等,青邵該不會嫌棄自己用了他的被褥吧!

    想來自己實在不禮貌,她探出頭要解釋,卻被一隻大手輕輕按下,而後她連人帶被凌空而起。

    由不得她驚訝,自己已經躺在了牀上,青邵側臥着看向她,哄道:“那便都睡在牀上。”

    “啊!”

    喬清歌啞口無言,她身上仍裹着青邵這兩日用的小被子,現在的她看上去一定很像個巨嬰。

    尤其是在對上青邵水霧般的眸子以後,她更堅信了自己的想法。

    更可氣的是,這人居然還伸手拍了拍她的肩,一口一聲:“姐姐,睡吧。”

    雖然這一套操作奇怪,但喬清歌似乎很受用,她真的在少年的溫柔哄聲中入了夢。

    很久很久以前,媽媽也曾這樣哄過她。

    這晚,喬清歌又見到了黑墨般的湖水,水勢從平靜到奔涌,最後幾乎要將她整個吞沒。直到那句“清兒,別怕。”在耳邊縈迴,她才安心的再度沉沉睡去。

    *

    第一抹晨光透進窗戶後,喬清歌的眼皮動了動,她睜開眼,青邵已經收拾妥當。

    “醒了?”他溫潤的嗓音裏似乎有了鋸痕,帶着男人氣息的磁性撲面而來。

    喬清歌“嗯”了一聲,也起身洗漱。趁着這功夫,青邵將薄被打包進行李,動作十分利索。

    喬清歌頗爲滿意的點點頭,心道這樣的男孩不帶回家實在是可惜了。

    她又開始亂想了。

    等她洗漱好,一切也都準備妥當。在青邵身邊,喬清歌總覺得自己像個廢物,她爲了理所當然的繼續做廢物,十分殷勤地替青邵打開了門。

    兩雙充斥着不善的眸子驟然相遇。

    韓堯本想在門外等着喬清歌出來,沒想到先出來的卻是青邵。

    他聽李由說,這位青家少爺和清歌只是假扮的夫妻,每晚同寢也都是青邵睡在地上。

    可即便如此,他仍舊覺得不舒服,因而直言:“青少爺身子嬌貴,上次圍獵落下的傷也未好全,不宜夜夜睡在地板上,不如…”

    他話還沒說完,對他一向冷淡的清歌忽然慌了神,迫切地詢問:“你傷勢未愈爲何不告訴我,傻不傻!”說着,她眸光彙集起來,泫然欲泣。柔軟嬌嫩的拳頭也輕輕落到了青邵的肩上。

    青邵假裝喫痛,連忙討饒:“好全了,不然你今夜幫我檢查傷口。”

    見他一臉壞笑,喬清歌仍是半信半疑,但眸子裏的那滴晶瑩始終沒滴下來。

    兩人旁若無人的舉動讓韓堯泄了氣,這兩人之間好像沒有一點可插入的縫隙了。

    但他仍想要搏一搏。

    青邵好似這纔想起門外還站着一個人,他定定看向韓堯,壓迫感肆意噴薄。

    “不勞韓大夫掛心,我和清兒都是睡牀的。”

    理是這麼個理,可青邵說起來太讓人浮想聯翩。

    喬清歌想要捂住他的嘴已經來不及了,只好對着韓堯做了噤聲的手勢,懇求道:“韓大夫,這事兒可千萬不要告訴別人。”

    話落,就聽到青邵偷笑,喬清歌后知後覺,不解釋還好,解釋了反倒更說不清。

    此地無銀三百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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