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幹活的人多,孫豐收也和虞長河一樣,只要偶爾去作坊巡視一下工作進展就行,再加上祁大蓮已經到了孕晚期,孫豐收心裏惦記,一天總要回來看個好幾次纔行。
虞小憐去的時候,孫豐收也正在家裏,他給祁大蓮請了個城裏的穩婆,此刻就叮囑穩婆照顧好祁大蓮,祁大蓮過些天就快要生了。
孫紅梅給虞小憐迎進了屋裏,虞小憐笑嘻嘻的把拿來的水果忘櫃子上一放,“小舅母,我來看你來了。”
孫豐收瞪了一眼虞小憐,“叫什麼小舅母,把那個小字去掉。”顯得他很老似的。
虞小憐根本不怕孫豐收,連眼神都沒給他一個,徑自吩咐孫紅梅,“去洗兩個水果來,讓我小舅母喫一個解解饞。”
孫紅梅答應了一聲,小心翼翼的拿了一個蘋果和一個梨去洗了。
“憐兒,這大冬天的,這蘋果咋還這麼水靈?”祁大蓮見虞小憐拿來的水果,新鮮的像從樹上剛摘下來的似的,忍不住發問。
他們這桃花村,不止有桃子,其他的果樹也有,但屬桃樹最多,秋天的時候,他們也會在菜窖深處藏一些果子,但那些果子頂多也就能藏上個一個多月,再時間長,就會爛掉了。
此時已經是臘月,他們藏着的果子早就已經沒了,有時候祁大蓮想喫些水靈的涼哇哇的東西,就會啃菜窖裏的青蘿蔔喫。
此刻見到這麼新鮮的水果,高興的跟什麼似的。
“舅母,這是我在洛城託人買的,聽說那家人家的藏窖深的很,水果放裏面能放很長時間,你以後再想喫水果,你就和我說,我給你送。”虞小憐開始編瞎話。
這時,孫紅梅也已經將水果洗好,遞到祁大蓮手裏。
祁大蓮迫不及待的啃了一口蘋果,甘甜的果汁瞬間在口腔爆炸,祁大蓮直呼好喫。
“豐收,這果子可甜了。你喫一口。”祁大蓮將蘋果往孫豐收面前遞。
孫豐收擺手,“我不喫,你不喫吧!”
孫豐收根本不知道他媳婦饞這一口,要是他早知道,那他早就去管他外甥女要了。
祁大蓮這段時間,胃口不是很好,大魚大肉的都不愛喫,就喜歡喫點素的,清淡的。
祁大蓮見孫豐收不喫,便又讓她婆婆,孫老太將蘋果推回去,笑着道,“你喫,娘不愛喫!”
祁大蓮一口氣啃了一個大蘋果,喫的飽飽的。
“憐兒,這個時候的果子肯定很貴吧?”祁大蓮問。
虞小憐笑,“不貴,咱們這家庭,喫多少果子,都能喫的起,就怕沒有賣的,有賣的,咱家就能買的起,舅母,你不用惦記錢的事兒。”
祁大蓮再次在心裏感嘆,她真是掉進福窩窩裏了。
婆婆對她和藹可親,從不對她頤指氣使,男人對她千依百順,從不打罵吵架,對於這樣的夫家,祁大蓮很知足。
婆婆好,男人好,就連姑姐都對她好,祁大蓮敢說,像她命這麼好的人,在十里八村也找不出第二個來。
就在祁大蓮感嘆自己命好的時候,孫家院外傳來一聲怒喊。
“祁大蓮,你給我死出來!”
祁大蓮一聽是她孃的聲音,頓時把眉頭一皺,對孫豐收道,“你去告訴梅嬸兒,不要讓她進來。”
孫豐收嘆口氣,“這一個月來,你娘來了十來次了,你一次都沒見,萬一她真有什麼要緊的事呢?”
祁大蓮冷笑一聲,道,“我自己的親孃,我比你瞭解,她能有什麼要緊的事兒?
除了揩油就揩油!
再說,她就是有什麼要緊的事,也該去找我哥哥嫂子,憑什麼找到我的頭上?”
當初她的五十兩聘禮,可是全被她娘昧下了,那時候她娘就和她說了,只要她同意把五十兩留下,以後她就當沒她這個姑娘,生老病死,一概不用她管。
她娘從小就偏心她哥哥,對她這個閨女只當一個會幹活的丫鬟罷了,要不是她爹護着她,祁大蓮懷疑她能不能活着長大,都是個問題。
所以,當祁大蓮嫁到孫家那天,祁大蓮心裏其實已經下定了決心,要和她娘不來往了。
但爲了不讓人戳脊梁骨,罵她不孝順,祁大蓮又不得不做一些表面功夫,應對她貪心的娘。
雖是表面功夫,但祁大蓮是有底線的,就是絕不借錢給她娘。
荀氏管祁大蓮要了幾回錢,都要不出來,就換了目標,改管孫豐收借。
孫豐收還以爲是祁大蓮不好意思,和他說借錢給她孃家的事兒,就背地裏借了兩次給荀氏。
後來祁大蓮知道後,還爲這事兒,和孫豐收吵了一架。
從那以後,祁大蓮就徹底把家裏的財政大權握在手裏,她婆婆和男人用錢,都得從她這拿纔行,不然她男人和婆婆,一個沒有主見,一個心太軟。
至於,被荀氏‘借’去的那二十兩,祁大蓮知道是要不回來了,但她全當了給荀氏的養老費,以後她一文錢也不出了。
“祁大蓮,你個死丫頭片子,你翅膀硬了你,你親孃老子要見你一面,比他孃的見皇上都難啊!”荀氏掐腰在大門外叫喊。
祁大蓮氣不過,穿上鞋子,推門出去,站在院子裏,衝荀氏喊,“你以後不要再來了,聘禮錢給了你五十兩,養老錢又給你了二十兩,一共七十兩,省點花,夠你花一輩子的了。”
荀氏聽祁大蓮如此說,怒罵道,“七十兩怎麼可能夠花一輩子的?你大哥的束脩每年就得十來兩銀子,再加上買筆墨紙硯的,前段時間你哥做了一身綢緞袍子,整整花了七兩銀子呢,七十兩好乾什麼?”
祁大蓮好懸沒氣暈過去,“夠不夠花,也不關我的事兒,我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以後別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