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村裏的人家定親,大多都是三葷三素,條件好的人家,會把葷菜做的大盤一些,但也只是大盤而已,沒有喫光了盤,再添菜的習俗。
虞長河爲了讓虞小憐的親事,受到全村人的祝福,決定宴請全村人喫好喝好。
所有菜品加大加量不說,喫光了盤還能再添,管夠!
村裏的大多數人家都難得喫到肉菜,所以,一些人乾脆一口素菜都不喫,只盯着肉菜大口大口喫,這一頓飯足足吃了虞長河五頭豬,數十條魚和數十隻兔子。
王佔明喫飽了,挺着肚子往家走,一家人花上十文錢,喫個滿嘴流油,肚皮溜圓,值,太值了!
“虞財主就是大氣,這些年來坐席喫酒,還頭一回見肉菜管夠的,喫的我都撐着了。”王佔明媳婦一邊用細草棍兒,剔牙縫裏的肉絲,一邊說道。
王佔明順了順喫的溜圓的肚子,嗤笑一聲,“呸,大氣?真要大氣,倒是給咱們村每人發十兩銀子呀。”
王佔明媳婦翻了一個白眼,“你說什麼胡話呢?人家也不傻,你要是有錢,你願意給別人發啊?”
王佔明被媳婦的話給噎了一下,但還是梗着脖子道,“我要是有錢,肯定比他大方!”
王佔明剛說完,就見他媳婦把剔牙的草棍兒扔在他的臉上,大罵道,“你要是能發橫財,那天上都能掉餡餅。”
那剔過牙的草棍兒上帶着一股惡臭,王佔明聞那味道差點吐了出來,脫口而出道,“我他媽要是發了橫財,第一個就換了你,個髒老孃們,牙都不刷!”
聽王佔明這麼說,王佔明媳婦也不氣,“嘖嘖……我不怕你換我,你先有錢了再說。
有能耐你就真發大財,讓我見識見識。”
“你等着吧,老子就要走大運了!”王佔明被他媳婦一激,差點沒守住祕密。
心想幸好自己沒有衝動脫口而出,不然整不好自己錢沒得到,小命說不定也得交代出去。
王佔明媳婦壓根兒不相信自己男人會發橫財,大步往家叨去了。
王佔明卻放慢腳步,在心裏算着日子。
算來,離去年冬天發生那事兒,已經過去快半年了,想來現在應該安全了。
想到這裏,王佔明不由得高興的哼起了小曲兒,就連腳下的步子也變得輕鬆起來。
隨手扯下路邊一根狗尾巴草,王佔明將狗尾巴草咬在嘴裏,迫不及待的回家了。
虞小憐和蘇景辰定要親後,就開始張羅樂坊的事兒。
雖然隔壁藥鋪沒買下,但張志和卻同意賣他家的錫器鋪子,不爲別的,只因爲虞小憐給的價格高,張家父子一商量,完全可以拿着這筆錢,在重新找個小鋪面。
張家的錫器鋪子是祖傳的,要比淘淘居大上許多,虞小憐花了一萬二千兩買下後,立刻將錫器鋪子和淘淘居都拆掉重建了。
至於胭脂作坊,虞小憐挪去了向陽巷的四進院裏。
工匠們日夜趕工,待到新樓建成,又過去了三個多月。
八月初,虞小憐籌備近一年的樂坊終於開業,樂坊取名爲仙樂坊。
仙樂坊開業初,虞小憐爲了推廣,只收取每人八十文的門票,門票裏含茶水一壺,瓜子一小碟。
當然,八十文是最低檔,進來也只能坐在邊邊角角的地方,要想近距離賞析聽曲兒,那就得加錢。
不過,凡事能來樂坊消遣的,就沒有幾個是差錢的,窮人他捨不得把錢花在這上頭。
有那財大氣粗的,爲了不讓外面嘈雜的聲音,打擾他聽曲兒,乾脆大手一揮,重金把伶人請到單間裏,單獨唱給他一個人聽。
由於仙樂坊曲風別緻,別具一格,不同於其他聽曲兒的地方,很快就在洛城曲藝界,掀起一番潮流熱浪,只用了幾個月的時間,就站穩了腳跟。
仙樂坊正式運轉,虞小憐和蘇景辰也打算出發了。
又是一年,臘月初十,書院放假。
虞小憐和蘇景辰各自回家,和家裏人告別。
蘇景辰對蘇大福只是象徵性的通知了一聲,蘇景辰去西域尋找名醫的事兒,蘇大福是不反對的。
反對有什麼用,今年秋闈的時候,他兒子體弱的都沒有考完試,就暈厥在考場裏了,差點沒死了,蘇大福現在已經沒有別的要求了,凡事只要蘇景辰願意,他就隨他去了,都是將死之人了,他和他較什麼勁兒啊?有什麼用啊?
不爲別的,就是看在鄭氏的面子上,他也應該讓這孩子臨死之前,隨心所欲一番。
蘇大福讓蘇景辰多多帶上幾個僕人和衣服、止咳的藥丸,蘇景辰都一一答應了。
相比蘇家的隨心所欲,虞家這邊氣氛相當的依依不捨。
孫氏哭紅了眼睛,虞長河除了忙着安慰孫氏,還得對虞小憐耳提命面的叮囑。
對於虞長河的叮囑,虞小憐就很無語。
因爲虞長河認爲虞小憐出門最大的安全隱患,就是和蘇景辰一起。
他閨女有保命空間,人身安全問題他不擔心,他最擔心的就是他閨女被蘇景辰給忽悠失身了。
所以,虞長河叮囑最多的就是讓虞小憐和蘇景辰保持安全距離。
虞小憐很是理解老父親的擔心,知道虞長河是怕她守不住,未婚先孕什麼的,不過,即使她再怎麼和虞長河再三保證,虞長河仍舊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本來計劃着年前就離開,結果虞小憐硬是被孫氏哭的心軟,過了年後才走。
正月初三,虞長河爲虞小憐準備了雙馬拉的車駕,虞小憐以去北地祭拜祖先爲由,離開了洛城。
蘇景辰乾脆只和蘇景樾打了聲招呼,趁他老爹不在家,直接就跳上了虞小憐的馬車。
至於他爹讓他帶的那些下人和藥丸子,蘇景辰一個都沒帶。
蘇景辰讓蘇景樾告訴蘇大福,讓他不用惦念他。
蘇景樾是知道真相的,他知道他哥哥是裝病,這些日子他也配合哥哥演出了好多回,所以,他並不怎麼擔心他大哥遠行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