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虞小憐就告訴過劉雙利,這裏不能男女混住,必須分開,女的住前面這排的屋子,男的去後面那排,劉雙利記在了心裏,也特意告訴了孫滿紅這點,所以,這纔有了一家人不能住一起的局面。
不過,李大燕和王大芬倒是對孫滿紅分配的屋子,沒有任何的意見。
除了只有七歲的三妮,其他四個都是十歲左右的淘小子,她們有什麼不放心的?
況且兒大避母,她們巴不得和兒子們分開住,以前是家裏地方小,不得不一家人擠在一個炕上睡,現在可以分開睡,她們求之不得呢!
李大燕讓幾個孩子把帶來的衣服放在自己屋裏去,然後大手一揮,開始給他們安排活計。
“大牛,二牛,你倆劈柴去,大壯,二壯,你倆給我和你娘打下手,一會兒我們洗豬下水,得換好幾遍水,你倆就負責去把髒水倒了,再提新的水回來!”
李大燕一番安排,幾個孩子就笑着答應,他們剛剛每個人吃了兩個饅頭,喝了一碗青菜雞蛋湯,現在渾身都是力氣,幫着乾點活也是應該的。
“大伯孃,那我幹什麼呀?”陳三妮仰頭問李大燕。
李大燕溫柔一笑,微微彎腰,“一會兒,你負責給我們燒火,好吧?”
“嗯!”趙三妮用力的點了一下頭,她在家的時候,經常幫忙燒火,這活她會!
虞小憐和孫滿紅扯了一下午的閒篇兒,直到夜色降臨,草根還沒有回來,她纔有些心急。
武原山離這裏說近不近,但說遠也不遠,怎麼草根還沒回來呢?
難道是被什麼事兒給拖住了?
虞小憐決定再耐心等等。
晚上這頓飯,有三個菜,喫的還是白米飯,幾乎每個人都喫的很滿足。
也有一些婦女,自己幾乎一口沒喫,把飯菜打到自己帶來的陶罐裏,匆匆忙忙的往家裏趕了。
虞小憐又拉着劉雙利,和他說了明天給酒樓送貨的事兒,直到她事無鉅細的把要叮囑的都說完,也沒見草根回來。
虞小憐再也等不及了,她直覺可能是出什麼事了,她看了眼手錶,快夜裏八點了。
草根知道她在等她,根本不會拖延時間,如今他沒能及時回來,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
虞小憐決定讓劉雙利派人駕車送她回城裏。
馬車才一出紅腸廠不遠,就和迎面而來的馬車在道上相遇。
藉着月光,虞小憐看看見對面馬車像是蘇景辰的。
“我在這兒!”虞小憐喊了一聲。
駕車的人她沒太看清,因此這聲她喊的多少有些遲疑。
“夫人?”
“是我,你是富貴兒?”虞小憐聽出了富貴的聲音。
“是我,夫人,老爺讓我來接你回去!”
“草根呢?他怎麼沒來?他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虞小憐的心始終提着,總覺得草根出事了。
她的直覺也一向很準。
果然如此,虞小憐心裏一緊,“東西丟了不要緊,人傷的怎麼樣?”
“胳膊上和後背上都被刀砍了,出了很多的血,我見到他的時候,整個人身上血呼呼的。”
自從草根被蘇景辰派給了虞小憐使喚,就是何劍一直跟在蘇景辰身邊,至於富貴,以前是蘇家的粗使下人,虞小憐很少和他說話,之所以能一下子聽出富貴的聲音來,還得多虧富貴有一副獨特的公鴨嗓。
富貴的公鴨嗓辨識度太高了,她想聽不出來都難。
把富貴派出來接她,這間接的證明,縣衙現在已經是一團亂了。
何劍呢?蘇景辰應該讓何劍來接她纔對,何劍去哪裏了?
虞小憐有種不好的預感,“回去,快!”
馬車堪堪停好,虞小憐就迫不及待的跳下馬車,縣衙後院燈火通明,三三兩兩的人在院子裏穿梭不停,腳步匆忙。
“老爺呢?”虞小憐隨便抓住一個丫鬟,問道。
“夫人,老爺在西面廂房!”
西面廂房正是男丁的住所,難道草根還沒有脫離危險?
虞小憐三步並作兩步的跑向西面廂房。
這兒明顯人更多,院子裏光是帶着藥童的郎中,就有好幾個。
“這武原山那邊什麼時候聚集了一夥土匪呀,要不是今個兒縣太爺家的隨從受了傷,我還真不知道,武原山那邊居然有一夥土匪。”一個鬍子花白的老郎中,捋一下鬍子感慨道。
另一個郎中的藥童,看上去年紀不大,連忙開口道,“我知道這夥土匪,我岳丈家原來就是武原那邊住的,自從縣太爺在武原山那邊建水泥廠,這夥土匪得有挺長時間沒敢下山作亂了,這會子估計是山裏沒啥油水吃了,在山裏憋不住了。”
“這夥土匪有多少人?”虞小憐剛走過來,就聽見藥童的話,連忙開口問。
藥童是認得虞小憐的,縣衙開設義診的時候,幾乎全縣的郎中都被找來給百姓看熱病,藥童也頻繁來往過縣衙,雖沒和虞小憐說過話,但卻遠遠的看過她,知道她是蘇縣令的夫人。
“夫人,那夥土匪原來沒那麼多人,就有二三十人,不過現在得有百八十人了,大多都是原來武原山附近的村民,活着沒奔頭了,也走了歪路,上山當土匪了。”藥童如是說,聽他岳丈說,他的一個堂侄子也上了那武原山當土匪了。
虞小憐蹙眉,那武原山就是個光禿禿的石頭山,可以說是寸草難生,怎麼會有人選擇那裏當土匪老窩?難道那山裏面另有洞天?
虞小憐剛想仔細和藥童打探一番,就見蘇景辰從屋裏走了出來。
“草根怎麼樣了?”剛纔她已經聽見那老郎中說草根只是受傷,知道他並沒有生命危險,虞小憐這纔沒有第一時間衝到屋裏去。
“他傷口多,卻沒有什麼致命傷,就是失血過多,身子虛的很,恐怕得多休養一段日子纔行。”
蘇景辰說完,便看向那藥童,問道,“那武原山裏幾乎寸草不生,他們住在那裏怎麼解決水源問題?”
蘇景辰也是在屋裏聽見虞小憐和藥童的對話,這才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