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階段的安保部沒了保鏢的正式編制,就連保安的編制都沒有。
他新官上任,屁股稍微偏點沒事,但要是爲了自己人硬去人事部討要編制的話那就太過公私不分了。
於是只能安排武鐵去當個沒有編制的保安,月工資三千,外加養老保險與人身意外保險。
工作內容則是守守大門,巡巡邏,想住公司宿舍也成,回團結村住也成。
這樣也好,小子一頭黃毛流裏流氣的,脾氣秉性更不用談,與街邊懷揣二把刀的小流氓幾乎沒有任何區別,磨礪磨礪也算是對他負責了。
韓進忍不住衝武鐵評投論足,叼着香菸抱着膀子,用手拈着他頭頂上的黃毛說:“小鐵,你這留的雞毛頭型啊,髭毛乍鬼的,跟動畫片裏的人一模一樣。”
武鐵不好意思的撓撓後腦勺:“進哥你外行啊,這叫空氣燙,韓流髮型,不是髭毛乍鬼的小曰本子。”
一旁的武軍沒好氣的巴了他一下,一臉認真的訓斥道:“進哥說話你聽着就成,狡特麼什麼嘴?”
“趕緊給我去剃了,把顏色也染回來,以後在集團上班可得一步一個腳印,這地方不比外面講的是規矩,犯了事誰也保不住你!”
說完,他又轉頭衝着張承武感謝:“張,張哥,我真是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了,我,我....”
實話實說,自從張承武的建築公司垮了之後,這羣弟兄就散了。
大傢伙零零散散的見過幾次,但大部分時間都在忙生活。
所以武軍與張承武的關係並沒有那麼深,反而跟同爲開黑車的韓進走的近一點。
這段時間的經歷就像在坐過山車,一起打個羣架而已,沒想到幾天後就進入了大集團上班,此刻就連自家不爭氣的弟弟也混了進來。
這一切彷彿在做夢,讓武軍如墜雲裏霧裏。
張承武卻理解的很,重重的拍了他胳膊幾下,點點頭道:“都是自家人,互相幫襯應該的。”
“張哥!”武軍眼眶微紅,感動不已。
“行了,忙去吧!”張承武只是笑笑,便招呼幾人出去了。
韓進卻沒走,仔細詢問起白天的事來,張承武簡單說了,邀他晚上去海大龍的修車廠,然後再去找那個城東執法辦的郭大隊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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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江區機關附屬幼兒園前,張承武靠在車門邊,望着不遠處的宋琬。
這個江中市的女強人此刻盡顯慈母風範,左手牽着蹦蹦跳跳的陳暖,右手牽着張元元這個小大人。
小傢伙現在可不一般,鳥槍換炮,身上穿着一套嶄新的阿迪達斯童裝,腳踏好幾千的椰子鞋,頭髮整齊的梳在腦後,看外表活脫脫一個富家小少爺。
張承武有些不好意思,讓宋總幫忙看一天孩子,咋就大采購了呢?這得花多少錢啊。
於是連忙上前客氣:“宋總實在是不好意思,讓你破費了,小傢伙今晚就跟我回去吧。”說着他便想接過孩子。
哪曉得宋琬卻拒絕道:“你家的事元元都跟我說了,你岳父岳母怎麼是那種人啊。”
“這個..”張承武有些遲疑,把孩子長期放在宋琬家算怎麼回事啊,萬一被公司裏的人知道了,那還得了。
宋琬卻果斷無比:“別這個那個的,你沙石的運輸問題徹底解決了麼?我將這麼重要的任務交給你們大王莊沙石廠,你可不能掉鏈子啊!”
張承武苦笑出聲,看來對方是喜歡上自己兒子了,要不然哪會如此熱心。
既然事已至此,他也只得承下這個情,將運輸的問題徹底解決,也算是報答對方了。
兩個小孩見大人同意,立刻興奮地大叫起來,那模樣彷彿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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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大龍修車廠前,張承武回了一趟家裏,主要是換衣服。
他現在的事情格外多,老穿這套公司配發的高檔西裝有些糟踐,萬一給弄壞了,以後可就沒有撐門面的行頭了。
換了身普通休閒裝出門,剛下樓便碰上了迎面而來的李蓉蓉。
對方手中提着兩個紙袋子,上前就問孩子在哪,絲毫不關心張承武的近況。
張承武解釋說朋友幫忙帶着,簡單就給糊弄過去了。
李蓉蓉這個母親當的確實不稱職,三兩句說辭之後便不再追問。
反而開口道:“承武,你還是回家跟媽認個錯吧,老是讓朋友帶孩子也不好啊,會影響元元身心健康的。”
張承武心中暗笑,兒子現在快活着呢。
住着上千萬的豪宅,出入百十萬的豪車,一身名牌衣衫,喫的也是高檔次的營養餐,還有個集團大小姐陪在身邊玩耍學習。
這種日子不比在丈母孃那受氣好上百倍千倍。
但這番話卻不能明說,只得搖頭拒絕道:“我爲什麼要去道歉?我實事求是把所見所聞說出來做錯了麼?”
“你還沒錯?你胡亂編排人家身世清白的小丫頭叫沒錯?”李蓉蓉滿臉詫異的說道,在她眼裏,此刻的丈夫就是見不得自家弟弟過得好,所以才鬧出前兩天的幺蛾子。
“哼..”張承武冷笑連連反問道:“看你的樣子李華文那小子是好事將近啊?怎麼?幾時辦酒啊?”
“這事不要你管,我媽會跟進的,你這個人啊,讓我怎麼說你好,脾氣臭的跟茅坑裏的石頭一般,真不知道當初怎麼選了你!”
李蓉蓉小聲抱怨着,又道:“你現在又要工作,又要帶孩子忙得過來嗎?沒有爸媽幫助,你一個人能行?”
張承武笑道:“不是還有你嗎?你回家就行了,孩子是咱倆的,讓你爸媽帶算什麼話?”
“我....”李蓉蓉當即啞口無言,他可是跟母親統一了戰線的,就是要給張承武難看,讓他生活不下去然後回李家求爺爺告奶奶。
如果現在回來了,恐怕會被母親掃地出門。
“算了我不管你了,又臭又硬!”李蓉蓉見張承武油鹽不進也惱了,將手中的紙袋往他身上一扔就轉身就跑,絲毫沒有留戀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