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洪荒封神]玉虛小師妹 >第 23 章 吵架
    “砰砰砰--”

    一陣沉重有力的撞擊聲後,房門被兩名衛兵撞開了,土行孫甫一踏進房門,便陡然愣住。

    這,這是在幹啥呢?

    半躺在臥榻上的少年上身赤.裸,一隻胳膊撐起身子,另一隻手搭在腰間,望向門口的眼神狠戾冰冷如刀鋒,額頭上與手臂上的青筋在漸次暴起,彷彿隨時都有可能衝過來掐住他們的脖子。

    衛兵們雖平日裏沒見五寨主發過甚麼脾氣,但他們知道這位也不是好惹的主,此刻正雙.腿抖如篩子,慌慌張張往房門外退去,嘴中忙不迭地求饒道:“對,對不起,五寨主,小的不是有意的!”

    “嘿--”土行孫轉頭瞪了眼那幾名跑得丟盔棄甲的親兵,暗罵這羣人真是一點都靠不住。

    他獨自站在屋內,自覺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似乎還想看會熱鬧,卻又極其尷尬。

    再次擡眸望去,一隻白皙的手出現在他的視線內,將少年手臂上虯結的肌肉輕輕握出一絲弧度,緊接着,少年身後緩緩冒出半張姑娘的臉蛋,滿含怯意地看着前方,膚如凝脂的臂膀半隱半現。

    楊蓮花一顆心砰砰直跳,彷彿連呼吸都快靜止了。

    “你們……”土行孫瞪大眼眸,驀然語塞。

    光天化日之下幹這種事兒,簡直比他老土還不要臉!

    李哪吒裝出一副強壓怒火的模樣,顫.抖着咬牙挑眉道:“師兄,這是想幹甚麼?”但不可否認,他此刻確實很想殺了這人!

    土行孫眨了下眼睛,忙摸着後腦勺打着哈哈,滿臉窘迫道:“我看你倆如此久都不開門,擔心裏頭出了甚麼事,就進來看看,看看。”

    “師兄,總得給我一個,穿褲子的時間罷。”這話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少年那張好看的臉此刻已然變得扭曲。

    楊蓮花躲在他身後,本就面色通紅,再聽見這話,到底是個未經人事的小姑娘,此刻愈發羞得沒臉見人,只好迅疾將手收回,一頭倒在了軟枕上,雙手死死拽住被褥。

    “不是,你倆這大白天的,影響多不好啊?”雖說強行撞見人家行周公之禮是他不對,但還是得找點道理來自我掩飾。

    牀上的少年倏地起身,將被衾一把蒙在姑娘的腦袋上,穿上鞋子便朝前者走來。

    土行孫被嚇得趕忙往後退了一步,他此刻可沒帶傢伙,不至於這就和他打罷?

    李哪吒在他面前站住,稍稍收了收臉上的惱恨之色,歪着頭瞧他,慢悠悠解釋:“早上練完武,忙完活,精力正旺,這時候,難道不該幹這種事麼?”接着俯下.身去,湊到他面前,將話一併兒講清楚:“況且蓮花身子骨弱,晚上得好好休息。”

    土行孫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這話聽着還怪有道理的,但他也不是好糊弄的人,隨即反應過來,眯起眼打量對方,高聲道:“不對啊!你不是說,她不讓你碰麼?”

    李哪吒迎着他略帶挑釁的狐疑目光,面不改色地漸漸勾起嘴角:“這還不是多虧了師兄的那番好言‘關照’,小弟深感給咱們男人丟了臉面。”

    少年將手掠過自己緊緻的腹肌,眼眸中騰起一絲痞壞之色,輕笑着道:“女人嘛!若是鬧脾氣,好好收拾一番就行了,不是麼?”

    土行孫睜着眼考量了片刻,還真是無法反駁,只好極不情願地贊同道:“是,師弟說得對,那爲兄就不打擾了。”

    話音剛落,便忙邁着他的小短腿跨出了房門檻,掩上門,搖着頭悻悻而去。

    一番驚心動魄之後,房內歸於死寂,紙糊的窗櫺裏透出朦朦朧朧的日光,在屋內映出一片混沌之色。

    李哪吒盯着房門愣了半晌,好似在回味着甚麼事,眸色漸漸泛涼。

    他悠悠回身,只瞧見臥榻上的姑娘已然坐了起來,垂着頭一聲不吭。

    楊蓮花將被衾裹在胸前,肩頸上掛着的衣帶分外惹眼,她還未梳洗,髮髻亂糟糟的模樣,彷彿確實剛經歷過一場“大戰”。

    李哪吒就盯了她片刻,便將目光毫不留情地挪開,他着實是該心有波瀾,可是,方纔對方賞他的那一巴掌,將他的年輕氣盛,血氣方剛硬生生壓下。

    宛若一盆冷水,澆滅了本就微弱的火苗。

    少年面無表情地走到牀頭,扯過自己的外袍來穿,姑娘眼角的餘光瞟過去,視線內是對方線條流暢,棱角分明的肌肉,大抵是屋內的氣氛使然,她眼眸微微顫動,胸腔內的心跳聲愈發雜亂無章。

    楊蓮花暗暗咬牙,她到底在想甚麼?

    穿好衣服的少年順勢將牀前的紗簾垂落,姑娘在那一瞬擡頭,在他陰沉的眼眸裏感受到了一絲冷寂。

    這種感覺,久違了。

    好似回到了多年前,她初次遇見他時,太乙師叔用招魂幡將他喚醒後,小少年眼中盛滿的是對人世間的絕望與涼薄。

    李哪吒靜靜站在紗簾後,面容波瀾不驚,淡淡道:“對不起,方纔是我言語冒犯了。”

    楊蓮花聞之一怔,他言語裏透着的疏離之意溢於言表。

    他,怎麼了?

    “我這也是權宜之策,等我們下山的時候,我會向他們解釋清楚的。”他這一次,唯獨沒有了那句“以身相許”。

    那一巴掌其實沒有多疼,姑娘家力道小,又打得很是含蓄,但是不知爲何,這份抵制卻讓他心頭隱隱作痛,一種沉悶的呼吸感撲面而來。

    就像九歲那年,他孤身一人,立於陳塘關的城樓之上,鼻息肺腑間,皆是四面楚歌時的無助。

    李哪吒方纔在心裏想了許久,也終於理明白了,一直以來都是他自己一廂情願說要以身相許,人家姑娘從來沒答應過不是麼?

    對方只是出於好心救了他一條命,又爲何還要搭上自己這一生呢?

    十七八歲的少年也並非甚麼都不懂,蓮花是個溫柔嫺淑的好姑娘,她心裏一定也有自己想要尋覓的人,而他這樣一個爹孃不愛,兄弟不親,自出生以來便被視爲煞星的人,又怎能成爲對方的歸宿?

    所以,連她也不願意站在他身邊是麼?

    師父真是太過天真了,好端端的,爲何要承諾人家“以身相許”呢?

    少年沉默良久後,還是邁開步子走了出去,這次,門關得異常的輕,好似在擔心驚擾到甚麼。

    楊蓮花呆呆地坐在牀上,一直沒有說話,心裏頭卻閃過無數個念頭,她不知道他到底是在怪她沒關好門這件事兒,還是在氣她方纔扇的那一巴掌。

    她寧願他照舊暴躁一點,數落上她幾句,也不想他像突然長大那般變得善解人意,將情緒都咽在肚子裏,讓她捉摸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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