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你是不是討厭我？”
埋頭苦喫的宮小喬終於擡起頭來，“啊？沒有啊！”
顧行深的神情有些悵然，“從四年前你跟他分手開始，可能更早，從我出國留學開始，你對我的態度就很疏離。還在怪我那時候去留學丟下你？”
“汗……怎麼會！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哪有這麼不懂事啊！我已經長大了，當然不能像以前那樣粘你了！”宮小喬急忙擺手解釋。
“是嗎。”
“嗯。”
不想太依賴你，因爲，總有一天你會離開我。
就像我從小就討厭宮家的人，就像九歲時你和宮寒念一起去出國留學，就像總有一天你會娶她組建自己的家庭，那麼多不可抗拒的原因。
等你走了，我怎麼辦？
沉默了片刻，顧行深突然開口，“小喬，你是不是還放不下秦堯？”
宮小喬渾身一顫，手抖得筷子都握不住。
顧行深急忙緊張地去拍她的背，“放鬆……”
秦堯，這個名字就像是個詛咒，每次念起都會引起她激烈的反應。
即使四年前已經治好了她，這些後遺症卻依舊無法去除。
他一直想問，她是不是因爲筱柔對她的背叛而遷怒於他，所以纔會一日日對自己疏離，可是，終究沒有問出口。
顧行深的身體猛然一僵，因爲宮小喬緩緩伸出手擁住了他。
他已經不記得她多久沒有主動親近過自己。
“你……”
顧行深一怔，彷彿剎那間回到了過去，心頭的傷被她彆扭的溫暖治癒。
半夜裏，屋外下起了雪。
北風颳得窗戶撲棱棱作響，嗚咽的狂風在屋裏聽起來就像是百鬼夜啼。
宮小喬披散着頭髮，穿着純白色的睡衣，抱着只枕頭一路抖着飄到了顧行深臥室門外。
推開門，然後雙手伏在門沿，漆黑晶亮的眸子幽怨地瞅着臥室牀上躺着男人。
雖然只是很輕微的腳步聲，顧行深還是被驚醒了。
實際上，他根本就沒有睡着，先前的暖香在懷反覆在腦海裏重複播放，想不到僅僅是一個擁抱竟會給自己這麼大的影響。
顧行深揉了揉有些凌亂的頭髮，支起身子。被子從肩上滑下來，露出大片蜜色的肌膚，一直蔓延到被子盡頭掩蓋的小腹。
平日冷酷的眸子此刻顯得迷離且毫無防備，看到門邊伏着的白色人影之後，顧行深先是一滲，接着嘴角微微有些抽搐，眉宇間似乎還有幾分無奈的神色。
宮小喬摸了摸懷裏的枕頭，小心翼翼地擡眼看他，想說什麼，似乎又說不出口，“顧行深，我睡不着。我講故事給你聽好不好？”
顧行深已經重新躺下睡了，現在他的心情不太好，很不好，尤其不想見到她，“別鬧。”
“你聽了再睡好不好？”
“……”睡不着的是她，爲什麼他要聽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