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染無奈道,
“給我拿身男裝來。”
小環暗暗鬆了口氣,就要彎着腰退出去,葉染又加了一句,
“把孟秋給我叫來。”
小環剛出去,一個眉目清秀的男人就婀娜的走了進來,好像他就等在門外,時刻等着葉染傳召他一樣。
男人剛邁進門來,就擡手在眼下抹了一把。
聲音婉轉哀怨,“秋兒還以爲,公主生秋兒的氣,不肯再見秋兒了……”
這說話的男人就是剛纔在屋裏躺她旁邊的那個。
葉染闔了闔眼,忍住想要錘他的衝動,咬牙切齒道,
“你給我好好說話!”
真不明白原主怎麼喜歡這個類型的。
本來長得挺秀氣一男的,非搞的陰陽怪氣的。
葉染一句話,孟秋嚇得全身都肌肉緊繃了起來。
想到昨晚自己好不容易上了公主的牀,雖然什麼實質性的事情都沒有做,但是他可是第一個能爬上公主牀的男人。
本來還以爲他在公主這裏是與衆不同,最得寵的那個,結果一覺醒來,公主對他的態度還不如從前。
想到這裏,孟秋臉色鐵青,失落的垂下了頭。
葉染不知道他的內心戲如此之多,只一心想着一會要去妓院的事。
之前原主偶爾也有過女扮男裝出遊的時候,都是孟秋給她梳的男式髮髻。
不過這次她想搞點突破。
“孟秋,想不想跟我去個好玩的地方?”
*
半個時辰後,葉染帶着孟秋和侍衛阿武來到了‘橙院’門口。
這妓館是連鎖店,赤橙黃綠青藍紫開遍了大江南北。而在南國,最出名的男女支院就是這家‘橙院’。
本朝好男風,男女支院倒也合法,但是來這裏的也都是男人。
雖然也有原主這樣地位尊貴的女人養面首,但是這都是私下裏的,拿不出檯面。
所以沒有女人來男女支院,即使貴爲公主,來這裏也要女扮男裝。
葉染站在‘橙院’門口,看着裝潢奢華的小樓,摸了摸下巴。
嘿嘿,老孃來了!
站在門口的迎客的俊秀男人剛剛送進去了一位客人。
轉過身來看見葉染的時候,招手的胳膊擡到了一半,眼皮跳了跳,表情差點兒沒管理住。
他嘴角僵了僵,迅速扯了起來,熱情的招呼道,
“公子是第一次來吧,裏面請……”
葉染一邊往裏走着,一邊含笑衝着他眨了下眼睛。
迎客的男人立刻僵在原地,表情瞬間滯住了。
他覺得他需要去洗洗眼睛,現在,立刻,馬上!
孟秋跟在葉染身後,看見迎客的男人目光呆滯的望着葉染的背影,憤憤的沉聲道,
“看什麼看!”
真是什麼人都敢來跟他搶公主。
剛進門侍衛阿武就主動要求在外等候。
葉染看着他黝黑的臉上泛着微紅,一副純情的樣子,實在是不好意思帶壞他,就隨他去了。
橙院外裝潢富麗,內裏卻另有一番天地。
大廳處鮮少看見成雙入對的人,更沒有葉染想象中的那種坦胸露背的限制級畫面。
大廳最中間是表演的舞臺和客人的看臺。
舞臺上一個身着白衣的男子在紗簾後撫琴,看起來倒是風雅的很。
葉染拉着孟秋找了個座位坐下,兩手託着下巴癡癡的望向臺上。
男人修長的手指輕撫慢挑,琴聲悠揚。
真是好聽。
一曲畢,葉染激動的站起身來拍着手,高聲喝彩,
“好!”
臺下的看客齊齊的轉頭看向葉染的方向,第一反應都是下意識的身子朝後躲了下。
甚至有人小聲嘀咕了句,“醜人多作怪。”
葉染也不在乎,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臺上那個男人,她的目標。
宇文墨。
朦朧的紗簾在這時被人打開,臺上身穿一襲月白色長袍的男子擡起頭。
他烏黑的長髮用一根玉簪在頭頂鬆鬆的梳了個髮髻,面容溫潤恬淡。
他淡漠的視線掃向葉染的方向,在看見葉染矮胖臃腫的身形,滿臉的絡腮鬍時,烏黑深邃的眸子一凝,轉開了視線。
葉染嘴巴微張,一雙杏眸噙着些微的光華。
這男人長得真他喵的好看!
看宇文墨露了臉,臺下的看客們也坐不住了。
“宇文墨果然名不虛傳,不愧對公子世無雙的名頭!”
“沒錯,沒錯,就是不知道,幾千金才能買得無雙公子一夜春宵?”
宇文墨身邊的隨從上前一步,和顏悅色地說,
“我家公子只賣藝,如要聽曲,各位爺下個月請早吧。”
一聽這話,看客們立馬不願意了。
“哼,我們花了這麼多錢,就聽你在這撥拉幾下琴絃?”
“就是!真當我們是冤大頭啊!”
看客裏有幾個“橙院”的常客,在宇文墨身上花了不少錢,卻只能聽他彈彈曲,連陪酒都不願,早就積怨已久。
“你要是還想在南國混下去,今天就得把我們都伺候高興了。”
“呵呵,南國太子的滋味,嚐起來必定與衆不同。”
葉染擰起眉心,心道。
來了來了……
女支院裏常見的戲碼。
看來是自己出場的時候了。
葉染右手在桌面上用力一拍,發出了巨大的聲響,看客們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來。
原本面無表情的宇文墨,細長的眉眼懶懶的擡起,也看了過去。
葉染把兩手放在身後,偷偷揉着右手手心。
喵的,疼死了。
她繃着一張絡腮鬍臉,操着一腔渾厚的低音高聲道,
“你們這些膚淺的男人,怎麼配的上無雙公子!宇文墨,是我的!”
她話音落下,院內安靜了片刻。
宇文墨表情微凝,漆黑透亮的眼睛裏閃過一抹難辨的情緒。
接着一陣鬨笑的聲音陡然響起,此起彼伏。
“這南國太子已經淪落至此,連這樣的人都能來調戲宇文墨了。”
“呵呵,沒錯,只要有錢,人人都能睡無雙公子。”
隨從擋在宇文墨的身前,但是看客們已經涌了上去,勢要將人拉下臺來。
場面一度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