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葉染趕出落仙峯後,苗潔羽兩手翻飛,掌心處立刻出現了一隻淡紫色的蝴蝶。
蝴蝶扇動翅膀,顏色幾近透明,是長風派獨有的追蹤術法,迷蹤蝶。
剛纔晏寒與她相撞,身上沾染了些許她的氣息。
現在他應該還沒走遠,用迷蹤蝶尚能利用她的氣息追蹤到他的蹤跡。
在系統給她的資料中,她發現晏寒竟然就是這個世界未來的大反派,那個世人都想嗜其骨喝其血的反派。
上一世她就是在隨着門派絞殺晏寒的時候當了炮灰。
而且當時晏寒帶着面具,她連晏寒的臉都沒看清,就被滅了。
擁有重生一次的機會,又受系統提醒,在資料上看見過他的樣子,苗潔羽當然不會放過他。
趁着他現在修爲尚淺,羽翼不豐,只用長風派獨自出動便可以將其抓住。
至於爲什麼沒有通知穆雲恆,她重生的事情不能告訴任何人,她沒辦法解釋自己爲什麼會知道晏寒的真實身份。
而晏寒現在拜在天一派門下,有葉染護着,穆雲恆不一定會信她的話。
長風派派她蟄伏在天一派,本就有當奸細的用意,她帶回去這麼重要的消息,就算他們過問由來,自己也好糊弄。
苗潔羽勾起脣角,在手中捏了個傳音術,給長風派帶去了口信。
回到天一派主峯後,她又以鎮中有邪祟作亂將穆雲恆騙了出去。
一切已經準備就緒,就等着看好戲了。
她以爲這一切,她會是最大的受益者。
*
太陽從東邊緩緩升起,又沉沉的落入了西邊。
一直到餘暉給落仙峯鑲上一道金光閃閃的邊飾時,晏寒才終於回來了。
他身上露出的皮膚盡染血跡,雖然血液滋養傷口可以自愈,但是走了這一路上還沒有長好,可見傷勢有多重了。
如果不是葉染教會了他如何將自己的血液氣息收斂在屏障之內,這一路怕是不知道會招惹多少魔物回來。
晏寒一手提着一個精緻的食盒,修長的手臂平伸,穩穩地落在院中。
在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前,晏寒先捏了個淨身訣,將身上的血跡污跡清理乾淨。
雖然傷口尚未長好,還微微的往外沁血,但是修長的身軀不復狼狽,上又恢復了清爽瀟灑的樣子。
餘暉落下,隨着夜的來臨,天空中藍色的濃度越來越重。
夜晚的庭院變得更加幽暗。
屋內並無亮起燭光,不知道葉染是不是不在。
諾大的庭院中似乎隱隱的飄散着一股淡淡的酒香。
這絲絲蠱惑的味道,僅僅是落在鼻尖,就好像能醉人一般。
晏寒似乎有哪裏不太對勁。
他手掌在身側翻轉了幾下,立刻有一圈稀稀落落的火光在他周圍亮起。
指尖輕揮,火光從中心向院落的四周散去,點亮了整個庭院。
隨着光線的亮起,一聲低嚀聲從不遠處的樹上落下,在寂靜的夜裏有些不真實的感覺。
晏寒擡眸朝着聲音處看去,一角白色衣裙從桃花樹枝上傾斜而下。
一截嫩白的柔夷懶懶的垂在一旁,飄飄然仿若誤入人間的仙子。
似是被亮光驚擾,那纖細的身影微動,在樹枝之上搖搖欲墜。
晏寒眸光驀地收緊,低呼了一聲,
“小心!”
葉染本就在樹上睡的不舒服,被他這麼一吵盈盈的坐起了身,半邊青絲順着肩頭滑了下去飄散開來。
隨着她的動作,她懷中抱着的諾大的酒罈子從樹上落了下去。
啪的一聲在地上碎成了幾半,竟然空空如也,一滴未剩。
晏寒的視線落在酒罈的碎片上,下意識的皺起了俊眉。
她喝了這麼多嗎……
黑眸擡起。
樹杈上葉染纖長的手指擡起側抵在額頭,眼眸竟還是合着的。
剛纔酒罈碎了都沒把她吵醒,這是醉成什麼樣了。
晏寒將手中提着的食盒一揚,盒子便自己飄至石桌上落下了。
“師父?”
他薄脣輕抿,擡頭喚了她一聲,聲線溫柔似水,生怕嚇到她。
葉染像是忘了自己身處何地,或者根本就沒醒,她窈窕的身形微微一動,竟是從樹上直直的落了下來。
“染染!”
身體先大腦一步做出反應,他修長挺拔的身軀一閃而起。
在低沉的聲音不受控制的呼出之時,女人嬌軟的身體也盈盈的落入了他的懷裏。
剛纔離得遠了看的不真切,此時葉染在他懷中,膚光勝雪的臉頰上,染上了兩抹紅暈。
纖長捲翹的睫毛懶懶的垂着,就連小巧如玉的鼻尖都泛着淡淡的紅意。
這樣毫無防備的樣子,讓他心中升起了一股莫名的谷欠念。
淡淡的桃花香味混着酒香,還有她身上讓人難以自持的獨特體香,侵襲着他的每一次呼吸。
握着纖瘦腰身的大掌緩緩收緊,晏寒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如鼓。
晏寒垂下沉的讓人心驚的黑眸,在心中默唸心訣,將身上的屏障擴大,把葉染包了進來。
他身上的傷口未愈,奇異的血液香味幾乎是在一瞬間充斥了葉染的鼻尖。
晏寒看着葉染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小手不自覺的抓向他的衣襟,細長的美眸緩緩睜開。
平日清澈見底的眸子此時被淡淡的血色浸染,有些迷離和茫然的看向他。
晏寒喉結動了動,一顆心怦怦亂跳,不知道是因爲他們此時過於親近的姿勢,還是因爲自己此時私藏的小心思。
“染染?”他的聲音磁性又蠱惑,試探的喚着。
平日裏不敢宣之於口的稱呼,在這幽暗的夜裏顯得格外的曖昧。
葉染腦袋微微歪了歪,眼神依舊茫然。
她柔嫩的指尖輕輕撫上晏寒裸-露的脖頸處,那裏有一處淺淺的傷口,微微的浸出了血珠。
晏寒喉結滾動,將她的身子慢慢的放在了石桌之上。
沙啞又剋制的嗓音在她上方緩緩響起,
“師父,我給你帶回了你愛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