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年年叫醒,給年年也洗漱了一把,年年跟個小迷糊一樣任榮槿擺置,話也不吭一聲。
榮槿看了一眼年年昨天在身上穿的花背心,小短褲,上面都佈滿了蟲子爬一樣的針腳還有崎嶇不平的補丁。
原主是不會縫補衣服的,但是生活又拮据,新衣服都是過年纔會添置,所以這身衣服年年都穿了兩年了,衣服磨得都薄薄一層了。
她把這身衣服丟在了角落裏,從空間商場又拿出了一身小孩子穿的碎花裙給年年穿上。
榮年年不可思議的盯着身上軟軟滑滑的碎花裙,驚訝的說:“哇!媽媽你給年年買新衣服啦?”
榮槿寵溺的摸了摸年年的頭,溫柔道:“年年真漂亮!”
榮年年聽到媽媽的誇讚笑的合不攏嘴,雙手勾住榮槿的脖子又給她一個大大香香的親親。
榮槿順着原主的記憶在牀下找到了一個針線盒,裏面放着她攢下來的15塊錢,放進了上衣口袋裏。
榮槿拉着年年出門時,朱秀花她們的屋裏還關着,估計是還沒睡醒,爲了避免衝突,她選擇早早的出門了。
她覺得在家糊紙盒子雖然還不錯既可以看着年年又可以工作,但是掙錢確實太少了,她要多多掙錢帶着年年發家致富過上好日子纔行,至於年年這個年紀的孩子放在34世紀都是可以去上學的了,等她掙到錢就把年年送去好學校上學。
她決定先去城裏一趟,看看有沒有什麼賺錢的門路。
村裏現在交通不是很便利,如果去市裏還要去村子西頭坐拖拉機,一個人就需要2角錢,現在啓程大概中午之前才能到了。
榮槿把4角票錢遞給了售票員,這個售票員是她們家隔壁的姑娘和她差不多大的年紀叫徐嬌嬌。
這個姑娘還沒有結婚,一頭利落的新式短髮,長得挺清秀,爲人爽快善良,她看到榮槿帶着娃娃坐車打算去城裏笑呵呵道:“榮槿姐,你也不帶個小板凳,一路上時間挺久的,多累啊!”
徐嬌嬌知道榮槿這個人性格冷淡,但是她覺得這個女人莫名的散發着善良氣息,也許只是不愛說話,所以她每次見到榮槿總是會打上一聲招呼,雖然從來沒有得到過一次迴應。
榮槿看着這個女人笑呵呵的模樣,記憶裏這個叫徐嬌嬌的人好像還不錯,每次都會跟她笑嘻嘻地打招呼,不像村子裏的其他人從來不會和她說話,有些都是直接嘲諷揶揄她。
她凝視了一眼徐嬌嬌,臉上掛起一抹和善的笑意:“是啊,我第一次做這個車出遠門,不知道還要帶小板凳”
徐嬌嬌楞了一瞬,她有些懷疑自己的眼睛花了,榮槿居然也會笑。
她還是第一次看到笑起來的榮槿,美眸星光流轉,像是渾身閃閃發光一樣,漂亮的不可方物,她趕忙把自己的小板凳遞出來,熱情道:“榮槿姐,我這裏有一個小板凳,我今天不跟車去城裏,你可以坐我的!”
榮槿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她還是收下了,畢竟要坐一上午拖拉機,她可以忍一忍,年年還太小了,沒有小板凳坐着太累了。既然徐嬌嬌人心好自己借了她的小板凳自然也不會白白借走的。
走到半路時,一個繫着綠色絲巾的大媽驚呼了一聲衝着她道:“你是老馮家媳婦嗎?”
榮槿印象裏原主和這個大媽只是打過照面,沒有說過話,所以不知道這個大媽是哪家的,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繫着綠絲巾的大媽憨憨的笑了一聲道:“你不認識我吧?我認識你!我是劉玉蘭的媽媽!”
劉玉蘭?榮槿對這個女人還是有一點印象的,在原主和馮天意結婚前一天,一個扎着麻花辮臉蛋紅撲撲的女孩子哭慼慼的找上了門,她好像是喜歡馮天意,但是馮天意說只當她是妹妹。
榮槿剛理清思緒之後,繫着綠絲巾大媽身旁穿着格子背心的另一個胖大媽就開口了,她低聲竊竊私語道:“這就是馮家那個小寡婦?”
她可能是故意的用着整個拖拉機的人剛好都可以聽到的聲音壓低嗓子說着。
系綠絲巾的女人瞥了榮槿一眼低聲回道:“是啊,還好不是我家玉蘭嫁過去!”
“哎呦!還真是,你家姑娘命真好!誰知道馮天意是個短命鬼!”
一下子滿拖拉機的人都向着榮槿紛紛投來了目光,在她周身打量着,引發起了一陣小聲議論,話題都轉向了她。
“喲,我說這是誰啊,長得這麼漂亮,原來是馮家的小寡婦!”
“長得確實漂亮啊,你看那小臉白嫩的都能掐出水來!”
“那就是一副狐媚妖子相!怪不得都說她不安分呢!”
榮槿聽着滿車的議論不以爲然,擡起頭跟系綠絲巾的女人對視着,挑了挑眉大聲道:“原來是玉蘭的媽媽啊?玉蘭最近還好麼?我跟天意結婚前她還要死要活呢,說馮天意要是結了婚她就去跳河了!現在馮天意都死了可要好好勸勸她想開點!”
系綠絲巾的大媽聽完這話氣的臉一陣青一陣白,一句話竟也說不出來。
她明明聽說馮家小寡婦是個任人欺負的,怎麼如此這般伶牙俐齒。
穿花背心的大媽沒忍住嗤笑了一聲,看着身旁的女人臉色不太好又匆忙轉移了話題:“馮家媳婦,這是要去城裏做什麼?”
榮槿笑了笑,回道:“阿姨,我要去城裏買點東西。”
這纔算是一路上都沒有人敢在挑釁她了,安安穩穩的趕在晌午之前到了城裏。
城裏確實比村裏要好很多,街道也寬敞了許多,打扮也時髦了許多,街上不乏有幾個騎着自行車的人,村裏是沒有這些的。
她看着頭頂大大的太陽,熱的頭暈眼花,於是只得先找到了一家國營飯店進去打算帶着年年先喫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