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分多鐘,對面才接起來。
“小兔崽子,你找死是不是?”沈南初聽到第一個字時瞬間把手機拿離耳朵,但還是不可避免地被震的嗡嗡直響。
沈南初被池嶼這句話吼得笑趴在牀上,半天沒起來。
“哥,精力充沛啊,看來還是沒累着。”
“滾,下次我再陪你這麼玩,我直接跳海自殺得了,簡直就是給我自己找虐。”池嶼這句話說得有氣無力,跟剛纔那一吼簡直不是一個人發出來的,停頓了一會池嶼又開口了,語氣帶着疲憊,還帶着一絲絲惆悵。
“唉,我後悔了。”
“後悔什麼?”池嶼沒頭沒腦的一句話給沈南初整愣了。“後悔跟我比攀巖了?”
“不是。”
“不是?那是後悔什麼?”
“後悔把你養成這樣了。”
“啊?養成什麼樣?”沈南初覺得池嶼估計是累傻了,竟說一些他聽不懂的話。
“之前你多軟、多糯啊,天天跟我身後“哥哥,哥哥”的,煩你的心都被你叫化了。怎麼後來養成現在這樣了呢?”
“這能賴誰?還不是你刺激的,天天在我耳朵邊給我洗腦:“平時留點心眼,別整天傻乎乎的被欺負;不能讓這個欺負,不能讓那個欺負;這世上誰都靠不住,只有我自己強大了纔是真正的強大”,耳朵都讓你說起繭子了,我不成現在這樣那纔怪呢?”
“是是是,這都怪我,自作自受,我現在也只能在回憶裏聽聽那軟軟糯糯的“哥哥”嘍。”池嶼沒再說話,好像真的陷到回憶中去了。
“哥哥~~~”沈南初這一句拐了好幾個彎的哥哥冷不丁地出現在已經有些迷糊睡意的池嶼耳旁,讓池嶼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如避蛇蠍一樣把手機遠遠地扔了出去。
“沈南初,你現在就是個魔鬼,你把初初還給我。”
---------------------
顧焱坐在總經理辦公室的沙發上,一邊翻着手裏的文件一邊聽着陳林的彙報。
“顧總,你讓我查的那位杜寧,是楠檸獵頭公司的總裁。migru,也就是沈南初,一直是這家獵頭公司的獵頭顧問,之前沒有查到沈南初的信息是因爲沈南初在這家公司一直沒有用真實姓名。但是這家公司最近有一次股東信息變更,杜寧把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轉給了沈南初,沈南初現在是楠檸公司除了杜寧以外持有股份最多的股東。”
“還有……就是關於冉少爺的。”
“說。”
“我查了冉少爺的通訊記錄,發現他自從回國就一直在給一個手機號發送短信,頻率很高,但具體內容查不出來。”
“嗯,繼續說。”
“我查了一下那個手機號是defc公司池總名下的,但是一直是沈南初在使用,這個手機號因爲不在沈南初名下,所以之前也沒有查到過。還有之前那幾家找沈南初的公司,一直都是跟冉家有合作的,我在查冉少爺的時候也順帶查了跟冉少爺往來頻繁的人,這幾家公司老總的公子都在這裏面,他們也都往那個手機號上發過短信,有的還打過電話。冉少爺自從回國沒有再離開,但是這幾位在冉少爺回國期間都離開過本市,去過杭州的一家孤兒院。”
“孤兒院?”
“是的,顧總,沈南初是在這家孤兒院長大的,一直到初中畢業才離開。”
“他是孤兒?”
“嗯。顧總,這個……您不知道?”
“不知道,他從沒跟我提過。”
“哦。”陳林不知道說什麼,只能靜靜地站在那裏。看着翻閱材料的顧焱,突然覺得他這位大老闆也挺可憐的,在自己身邊躺了三年的人,竟然還這麼陌生。
“把東西給我,車鑰匙留下。”手裏的文件顧焱從頭到尾翻了兩遍,卻一個字都沒有看進去。看見陳林沒走,知道他在等自己簽字。又快速地翻看了一遍,幾個重點位置沒有問題後,在最後一頁簽下自己的名字後遞給了陳林。
陳林接過文件,看出顧焱心情不好,怕他在這種情況下自己開車出事,便開口說道,“顧總,您要去哪,我送您吧。”
“不用,我自己開車去就行,你下班吧。”
陳林把手裏的材料裝進檔案袋後,連帶着車鑰匙一起放在桌子上就離開了。
顧焱拿起那個檔案袋,很薄,很輕,卻裝着沈南初的一切,可笑的是這裏面還有幾張是不屬於他的。顧焱想不明白,到底是一個透明成怎樣的人才會用幾張紙就寫盡生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