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是京都簡家的女婿。
段嘉覺得自己說的很清楚了,他沒打算上一這幅畫,他的目標是與這個大家族平行並列。
即便他們已經拼搏了幾百年,成果斐然。
但他的目標,仍然是和他們在同一條水平線。
這是他的野心,也是他的回答,更是他的堅持。
可聽到他的話的衆人,臉上表情不一。
有表示肯定的欣慰,段嘉是簡家大小姐的男朋友,這一點毋容置疑,而且,跟簡家人的關係都不錯。
在這種情況下,依然能保持自我,不準備借用簡家的幫助。
再考慮到他的年紀,連少奮鬥幾十年的機會都不要。
能做到這一點,實屬不易。
但也有嘲諷的譏笑。
認爲段嘉太狂妄了,也不太現實,就是在故意說大話,好借這個場合,引起其他人的主意。
還有一些人的眼中滿是不屑。
認爲段嘉的手段太拙劣了,明顯是在演戲,好讓老爺子認爲他不會錢財所動。
明顯是個僞君子。
不過,有利於段嘉的事情終於發生了,在他說出這幾句話後,簡老爺子的嘴角翕動,但沒說出什麼話。
倒是鬆開了段嘉的胳膊,臉上激動的神色也漸漸褪了下去。
他終於回過神來了。
也想起了剛纔下意識詢問段嘉的問題。
不免慚愧。
見到孫子搬出的這幅畫卷,高興過頭了。
還有孫女看段嘉的眼神。
讓他鬼使神差的以爲,站在他面前的真是他的孫女婿。
已經辦過婚禮,成了簡家人的那種。
可實際上,這纔是他第二次見到段嘉,而且,今天的場合,也適合隨便開玩笑。
緊接着,他又環顧四周,賓客都圍站在他的附近。
跟他一樣,欣賞着前面的畫卷,以及注視着被他問話的段嘉。
從簡從武把卷軸打開到現在,他一直在聊簡家的那些故事,絲毫沒有在意別人的感受,攪亂了整個聚會的流程。
實在是太尷尬了。
理清楚這些事後,他趕忙揮手,對賓客們說道:
“抱歉,各位。”
“大家繼續!”
“你們不用管我這個老頭子,繼續聊,喝酒。”
“我就不打擾大家了。”
說着,他便招呼其他人,把卷軸收起來。
往樓上一指,示意親屬們返回二樓,把大堂還給其他客人。
接到老爺子的指示後,簡建國他們也動了起來,把老爺子攙扶上樓梯,把畫重新捲了起來,一同扛了上去。
而這時,段嘉卻沒有跟上他們。
害怕老爺子一激動,又會問他一大堆難以準確回覆的問題。
其他人再一起鬨,他就不得不承認今晚只是個托兒。
也沒有待在大堂。
因爲,待在這裏的受邀嘉賓,也不是善茬。
經過老爺子鬧得這一出,他們看段嘉的眼光,又有了變化。
爲了耳邊能清靜些。
他走到了外面的院子,獨自吹風,散佈。
麻煩事一件挨着一件。
但剛坐回二樓客廳的簡老爺子也沒好到哪兒去,他的眼睛還一直盯着扛進屋子裏的畫軸,總想再打開看一眼。
這幅作品太令人震撼了。
腦子裏還是那一氣呵成的畫面,人、物、感覺,他彷彿已經置身其中,切身經歷了每一段過往。
“這幅畫是那個……插畫師做的?”
“你們兩個跟他很熟嗎?”
“抽空請人家過來坐坐!”
如果不是他現在走不開,巴不得立刻去找那個創作者。
他究竟是怎麼創作出來的?
對他們家這麼瞭解,技法一流,關鍵還是那種充滿歷史厚重感的神韻。
一個外人創作的作品,卻滿溢着誠摯的情感!
他一定要親眼見一下創作者。
可他這個要求,卻有點難辦,因爲簡從武曾經答應過段嘉。
這幅作品讓他來做的條件就是,不署名,不邀功。
也就是說,段嘉不想以創作者的身份出現。
但這又是爺爺的願望,簡從武趕忙朝四周掃了一眼,赫然發現段嘉並沒有跟他們走上來。連商量的機會都沒給他。
沒辦法,他又開始偷瞄老姐。
段嘉的事,必須由她來決定。
另一邊的程江川也一眼,在小心翼翼地給堂姐遞眼神。
爺爺當面問了出來,再繼續隱瞞,不太好吧。
他們兩個的小動作,自然瞞不過簡老爺子,他也朝簡舒柔投去了詢問的目光。
那兩兄弟明顯在打啞謎。
他這個乖孫女一定知情,也肯定認識那個插畫師。
很快,其他人也發現了這詭異的一幕。
他們的想法,和簡老爺子一樣,猜到簡舒柔一定認識創作者,而且,說不定這份壽禮就是她的主意。
這兩兄弟纔會想得到她的許可。
在這種情況下,簡舒柔怎麼可能瞞得住,但是,段嘉並沒有公開身份的打算。
而且,今晚又發生了這麼多事情。
所以她纔沒有追上段嘉,眼看着他到院子裏閒逛。
可眼下的難題,糊弄不過去了呀。
考慮了很久,最後簡舒柔邊用手比劃,邊猶豫着說道:
“這件事情,有點複雜。”
“一兩句話解釋不清楚。”
“簡單的說,插畫師只是一個身份。”
更準確的說,插畫師只是段嘉的一個馬甲,而且,她的男友還有很多馬甲。
保持神祕,是因爲他不想被打擾。
能夠輕鬆自由的享受生活。
她又環視了一週,確信眼前這些都是她最親近的人,而且,就算她不講,屋裏的人也可以扒出段嘉的身份。
緊接着,她望向坐在正前方的爺爺,補了一句。
“這個身份的主人……爺爺,您還欠着他一個,紅包。”
剛纔就在這個屋子裏,她爺爺可是親口承諾,會給他們雙份的紅包。
其中的一份,屬於段嘉。
她說的已經非常清楚了。
紅包!
聽到這個詞的時候,簡老爺子一激靈,腦子裏立刻出現了一個謙和的小男生。
在他孫女上一次提紅包的時候,就站在她的身邊。
是她的男朋友,跟老二家的兩個兒子關係都不錯,還送了他一幅李會長的墨寶。
是他!
一切都解釋通了。
可緊接着,他又發現,那個孩子沒跟他們上樓。
頓時,他開口訓斥道:
“那你們幾個還待在這裏幹嗎?我這個糟老頭子有什麼可看的,趕緊出去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