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色生香,栩栩如生。
只掃了一眼,幾人便再也移不開目光了。
雖然他們都不是美術領域的專家,但非常確定,這是他們有生以來見過的最精美的花卉作品,沒有之一。
而且,據他們所知,插畫師此前也從來沒有公開過相似的作品。
在嘉柔畫室沒見過。
直播視頻裏也不曾出現過。
這樣的繪畫記憶,可以輕易拿出一幅珍貴作品當禮物,又有藍琅做旁證。
不需要再懷疑了。
站在屋子裏的段嘉,就是插畫師本人。
同時,之前的種種,也都有了解釋。
簡校花堅定不移的支持插畫師。
校外的畫室,取名嘉柔。
即使沒“見過”真人,校花也要投資插畫師。
美術館畫展上突然消失的插畫師本人。
還有,爲什麼經商天才藍琅,會聘用大一新生段嘉做助手。
因爲他纔是老闆。
是插畫師。
是簡校花喜歡的人。
但問題又來了,簡校花今天是怎麼了?
她知道插畫師的身份,因此纔會爲他站臺,給他投錢,帶着他參加各種各樣的活動,費盡心力去幫助他。
今天,她向衆人揭開插畫師身份的日子,她的表現怎麼會這麼怪誕!
還有段嘉,他的做法,他的話。
送校花謝禮。
語氣太過客氣了。
這一切,不是他和簡校花精心佈局的成果嗎?
懷着無數的疑問,校花閨蜜和校長,再度審視起面前的作品。
一簇玫瑰花。
插畫師親手繪製的,誠意滿滿的作品。
這是示愛吧?
藝術家的浪漫!
可就在這個時候,正盯着畫作的簡舒柔,卻猛地落下了一滴眼淚。
啪嗒一聲。
滴在了畫中的枝葉上。
她真的很委屈。
因爲除去段嘉,現場只有她明確知道一個前提。
段嘉有小奶柔。
他不可能跟她表示愛意。
那麼,按照段嘉的直男癌屬性,送她玫瑰花,只有一個意思。
玫瑰帶刺!
只可遠觀。
和之前他做出的決定一樣,他希望跟她保持距離。
段嘉……就是個傻子!
能猜出背後給他投資的人是她。
就不能再進一步,猜到小奶柔也是她嗎?
她怎麼就喜歡上了這個白癡呢!
她的小心思,沒人明白,可她落淚的一幕,卻被其他人看的真真切切。
校花哭了。
真情流露,她被段嘉感動到了。
此時,蔣芳想開口叫醒恍神的閨蜜。
男人就是大豬蹄子。
跟簡校花的付出比起來,段嘉拿一幅畫做報酬,也太便宜了吧。
但又猶豫了。
雖然一幅作品是寒磣了點,可段嘉的身份是插畫師啊。
藝術家,那個郎才女貌的評價,依然站得住腳。
校花倒貼,也不算下嫁。
一旁的校長也是着急啊。
他還沒從段嘉的身份揭祕中,緩過神來。
想知道來龍去脈。
更希望能趕緊進入主題。
插畫師真是自己的學生,那他這個大校長,明裏暗裏得到的好處只會更多。
最起碼,他能送女朋友一幅作品。
送師長一幅做紀念,不是他做學生的本分嗎?
另一邊的藍琅,面無表情。
這是她強迫自己做的,放空心思。無論今晚發生任何事,必須保持理智。
簡校花和老闆之間的故事。
有些她知道,還有一些,她看不懂。
總之,曲折離奇,真真假假。
她被攪進去,死相會很難看。
今晚的碰面會,就是賽點。
老闆跟校花的關係會怎樣,不重要。
只要保證,最後她繼續留在段嘉的身邊就好。
所以,老闆獻禮,作品含義,校花哭了,這些事,她看看就好。
不思考,不評價,也不做多餘動作。
萬事求穩!
但轉折說來就來,簡舒柔的那滴眼淚,段嘉也看到了。
第一時間,他沒想簡學姐爲何會觸景生情。
而是見到淚水掉在畫布上,他陡然睜大了眼睛,實在不得已,開口提醒了一句。
“學姐,那個……畫布浸水會發黴的。”
沒辦法,他習慣了。
作品完成之後,不想看到有任何瑕疵。
一滴水,雖然問題不大,但只有模糊了一筆,作品就廢了。
可他的話說的不是時候。
此刻,校花都已經沒辦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了。
神經敏感的厲害。
聽到段嘉毫無感情的一句話,她的內心想法瞬時發生了改變。
這一刻,簡校花心中的擔憂和愧疚,消失的無影無蹤。
取而代之的是,莫名的怨怒。
就算段嘉把她之前隱藏身份的行爲,理解成欺騙又怎樣?
她也是校花,簡家大小姐。
無奸不商!
她耍了段嘉又怎樣?
這叫以牙還牙。
段嘉要是真當她是朋友,毫無戒心。
怎麼會拖到現在,纔跟她攤牌?
早幹嘛去了!
想通了這些,她立刻一把抹去眼淚,把手裏的油畫推到了旁邊的蔣芳手中,評價道:
“沒誠意,這東西送給我爸合適。”
她要反擊。
憑什麼她跟段嘉都隱藏起了身份,做了虧心事。
段嘉就跟沒事人一樣。
做事說話,依舊簡單直白,完全沒把相互欺騙當回事。
而她要在這裏,不斷用回憶折磨自己,自我拷問。
這是她的第一步。
段嘉不是想公事公辦,不談感情嗎?
她也這麼辦。
刨去情感,段嘉的畫,在她的面前,也就剩下了單純的漂亮而已。
喜歡研究繪畫作品的人,是她爸。
緊接着,她又擡眼看向站在她前面的段嘉,面無表情的指示道:
“你先坐,我們先聊一下公司的事。”
彼此身份已然揭露。
而且,段嘉的心情也好似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那就當之前的事,從未發生過。
翻篇了。
當下,她是投資商,段嘉是創業項目的負責人。
他們可有的聊了。
聽到她的話後,段嘉頓感輕鬆,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點頭回複道:
“嗯……應該的。”
“學姐,我的那幾個小公司的情況,你應該都清楚。”
“正在進行的項目,你可能也聽說過了。”
說着,他又側頭掃了藍琅一眼,有她在,估計他的幾個公司毫無機密可言。
然後又補了一句。
“有什麼意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