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店小二的自我修養 >第12章 第12章
    等東西取回來,司時看看站在一旁笑得得意非凡的何豐,不確定的問道:“真挖嗎?”

    何豐看着地上被圈出來的地方,還有剛剛司時他們才取回來的鐵鍬,肯定點頭:“挖。”

    自從第一批江湖人士入住客棧開始,何豐就開始隱隱覺得有些危險,尤其是在他也聽到這些人討論的隻言片語之後,他便一直覺得有大事發生。

    而作爲一個自認精明強幹的生意人,何豐自然是不可能坐以待斃的,所以他便想了個辦法,那就是萬一以後真有事發生,這些江湖人自去鬥他們的,而他就獨善其身,藏起來。

    而何豐選的藏身地有兩處,一是地窖,再就是他平日算賬的櫃檯底下。

    地窖只用整理一下就行,不用開挖,而他所呆的櫃面下就更是簡單,只要能容納一人藏身即可,挖起來十分快。

    按他的說法,地窖是給司時他們幾個人藏身的地方,若是出了什麼事,他們四個人就藏到地窖中,空間綽綽有餘。

    對於這個說法司時表示懷疑,畢竟要是這些江湖人士真打起來,他們能不能順利跑到後院去都是個問題。

    不過除了這兩個地方,司時懷疑掌櫃還另有藏身之地,而且很有可能就是他偷藏財物的地方。

    證據就是她已經看到過好幾次掌櫃偷偷從他房間運土出來,而且還嚴禁別人進去,就連髒衣服都是他自己抱出來的。

    不過司時覺得掌櫃的房間跟後院的地窖差不多,都很雞肋,因爲太遠了。

    她還是覺得櫃檯底下最好,要是發現不對,只要頭一縮,馬山就能藏起來,被人發現的可能性很小。

    所以儘管何豐要求只按他的身形挖一個差不多的就行,但司時還是儘量挖得大些,美其名曰讓掌櫃呆得更舒服。

    這一挖就過了兩天,因爲他們平日要幹活,因此司時和方大頭幾人就只能晚上挖,而且還不能動靜太大,連運土也偷偷摸摸的。

    不過好歹總算是挖出了個水缸大小的深洞,何豐爲此還特地去找木匠做了個厚實的木板當門,然後又在地上鋪了塊毯子,乍一看還真像那麼回事。

    至少掀開毯子是發現不了的。

    有了這所謂的後路,掌櫃心情很好,第三天司時再次請假出去買東西他也爽快的同意了。

    今天是跟書生約好的時間,因爲只有早上比較清閒,因此司時雖然已經睡眠嚴重不足,但還是頂着大大的黑眼圈起了個大早,去書肆買墨。

    她這兩天已經拿着這半塊墨跟掌櫃的打聽過了,像這種成色的墨錠,大概要二兩銀子,是她積蓄的一大半。

    “什麼?竟然這麼貴?!這種墨不是隻賣二兩嗎?”司時不可置信的叫出聲。

    這書肆老闆一看就是故意提價,早知道她就不先把那半塊殘墨拿出來了,他就是賭自己一定要買這墨。

    書肆老闆也閒閒的打量了一下司時,不耐煩的道:“愛買不買,反正就剩這最後一塊,你自己看着辦吧。”

    司時被他一噎,氣急,當下就收了殘墨,準備換一家書肆試試。

    哪知就在她出門時,因爲步子邁得太急,一不小心絆到門檻,眼看就要摔到階梯下去。

    就在司時覺得自己要摔個腦震盪時,餘光卻瞄到門外一個黑衣男子也正往裏走,她心中大喜,覺得不用跟大地親密接觸了。

    不料那人卻腳下一動,精準的避開了開去,穩穩側身站定。

    司時結結實實的捱了這一摔,只覺渾身都痛,她痛苦的掙扎半天才擡起頭,鼻下也感覺熱熱的,拿手一抹,竟然流鼻血了。

    她憤怒的擡起頭,緊接着就愣在了原地。

    這個黑衣男子年紀大概二十上下,一身窄袖勁裝,身材頎長,揹負一把長劍,此時正神情冷漠的低頭看着她。

    這個男子是司時迄今爲止見過最好看的人,黑髮如墨,劍眉星目,不過這不是她愣住的原因,讓她愣住的,是對方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氣。

    這久違的殺氣讓她渾身一僵,她吞吞口水,就跟被老鷹盯住的兔子一樣,一動也不敢動。

    不過她能控制住身體,卻控制不住其他的。

    剛纔被撞得通紅的鼻子再次不可抑制的留下兩管鼻血,但司時不敢伸手去擦,只好任由它往下流。

    見此,之前還滿眼冰霜的黑衣男子不可察覺的皺了皺眉,而隨着那兩道熱流還在往下延伸,他的眼神也越加不善。

    司時察覺到危險,立刻擡起右手往鼻子底下擦了一下。

    不過這一下並沒有讓鼻血停止,於是她只好一直擦,一直擦,然後開始手忙腳亂。

    “呵呵。”

    一聲輕笑傳來,司時停下手上動作,便見剛纔那黑衣男子竟在輕笑,而籠罩在他身邊的殺氣也似乎在瞬間消散。

    司時因爲這笑聲有點尷尬,不過同時她也鬆了口氣,因爲這黑衣男子笑過之後就轉身進了書肆。

    怕這人一會出來兩人再次碰上,司時連忙爬起來,捂着鼻子離開了此地。

    要賠給書生的墨錠,司時終於再又找了兩家書肆之後買到了,比起第一家要價三兩銀子,她新買的就只花了二兩,總算沒有掏光家底。

    回到客棧時還是有些晚,不過因爲今天上午並沒有什麼客人,所以掌櫃的倒是沒說什麼,只是方大頭一直嘀嘀咕咕的說她老是偷懶,掌櫃偏心什麼的。

    司時雖然一直覺得方大頭心眼比較小,還喜歡爭勝出風頭,但是人卻是不怎麼壞的,便衝他笑笑,回去換了衣裳,開始幹活。

    那羣海沙幫的人已經早早出去了,這兩日來他們都很少待在客棧,似乎仍在追查女子失蹤一事。

    司時想起失蹤的林大妞,也暗暗希望他們此次調查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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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日西垂,天光逐漸暗淡,海沙幫的人仍沒有要返回的跡象,司時想起自己辰時還要到後門去交墨,不由得有些着急。

    平日海沙幫的人雖也常常晚歸,但是總會讓部分弟子提前回來,然後等半夜時再換班巡查。

    可今日卻尤其不同,辰時已過,海沙幫兩堂共十二名弟子及兩位堂主卻遲遲沒有回來。

    留守客棧的兩名弟子也對今日的反常十分納悶,因爲自家堂主並沒有說過今天會改變行程。

    但沒人回來他們也無法擅自離開,碧海堂和清波堂的兩個弟子便暫時捨棄了恩怨,一起坐在堂中等人。

    司時此時也偷偷去後門看過幾次了,不知爲何,那書生今天也沒有按約前來。

    難道是他記錯時辰了?

    今天變數實在有些多,讓司時有點隱隱不安。

    等到巳時的更鼓聲敲響,海沙幫出門的兩隊人馬還是沒有回來,終於清波堂的那個弟子坐不住了,準備出去找人。

    另一名弟子也覺得是出了什麼事,便不再阻攔,並且將身上的信號彈全數給了他,自己一個人留在客棧,以防他們回來。

    因爲夜色已深,客棧中的其他客人都基本休息去了,整個堂中便只剩下碧海堂的那名弟子枯坐。

    客棧前面的門板只留了一道窄門,整個大堂中一片昏黃,只有他桌上的那一盞油燈在風中明明暗暗。

    司時有些撐不住,而掌櫃的更是早早就回了房間休息,她看了看在堂中坐得筆直的人,覺得有他看門比自己還靠譜,便準備再去最後確認一下那書生到底有沒有來。

    然而就在她纔剛穿過後院時,一道沉重的悶哼卻讓她心頭猛的一跳。

    這聲音是從前面客房的二樓傳來的,與此同時,在離此處不遠的天空,一道明亮的信號彈在空中劃過,鮮明又急促。

    司時直覺不好,便把手中的燈籠熄了,一路小跑着往自己房間跑。

    而就在此時,黑色的夜空下,幾道人影已無聲無息的將落在了來客軒的屋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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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端是被巷子裏的雞鳴聲吵醒的,他昨晚看書太過認真,一時忘記時辰,直接就趴在桌上睡了過去。等被這雞鳴聲吵醒,他動了動手腳,才發覺全身僵硬。

    紙筆散亂的放着,他將毛筆丟進筆洗中,又伸了伸懶腰,開始收拾東西。

    手稿和書冊全都整理好,陸端正準備去生火做飯,餘光掃到放在桌角的那個木頭小人,這才一下驚醒,自己竟是忘了昨日之約了!也不知道那小二哥等了多久!

    他急急打水洗漱,等收拾好後就揣了人偶出了門。

    此時雖然天還未大亮,但失約總是不對,他便想今日早點去客棧等那小哥,然後再跟他賠個不是,尤其是這人偶一定得還給對方。

    因爲時辰尚早,天上還有微弱星光,陸端憑着記憶往來客軒的後院,卻發現客棧後門竟然是半開着的。

    陸端又往客棧裏望了望,客棧內一片漆黑,這不尋常的氣氛讓他有些心慌,於是他便開始輕聲喚道:“小二哥?小二哥?”

    沒有人回答他。

    陸端心底發虛,腳步卻不由自主的往裏走了兩步,同時伸手推了推門。

    “吱呀”,半闔的門被推開稍許,不過卻只有半邊,而大門的另一邊卻似抵上了什麼東西,仍舊半闔着。

    陸端直覺不對,伸出去的手剛要收回,卻聽到門後傳來了低低的呼救聲,同時一隻沾了血的手扒開了大門。

    “救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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