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店小二的自我修養 >第26章 第26章
    而就在遠處的山崗上,一個瘦小的身影偷偷從灌木叢後探出了腦袋,正一臉八卦的朝着底下張望。

    “吶,果然是郎才女貌啊。”

    司時看着山底下那一白一綠的兩抹身影,發出喫瓜成功的感嘆。

    自從把那隻渾身雪白的兔子養起來之後,司時便又多了一個身份,那就是“鏟屎官”。

    這兔子還十分挑嘴,只吃嫩葉的青草,若是隨便道路邊給它薅一把乾草來,那它是絕對不喫的,有骨氣的很。

    因此司時便每天都會抽空到這後山來打草。

    最開始的時候這後山只有她一人,到後來林穆清也開始到這竹林來,至於練劍的男子,她今天還是第一次見。

    “好看嗎?”

    司時雖然聽不見兩人的談話,但殷其棠手握長劍上下翻飛,一套招式下來,動作如行雲流水不見任何遲滯,着實賞心悅目得緊。

    她看得入迷,因此聽見耳邊有人問,想也沒想便直接答道:“嗯,好看!”

    嗯?不對!

    可惜她的反應還是慢了一拍,一隻修長如玉的手迅速點在了她身上,司時半轉的頭立刻便僵在了原地。

    一個身穿淺碧素衣的男子正在她身旁緩緩蹲下,這男子身高近七尺,即便蹲下後也比司時高出半個頭。

    等能看清來人是誰,司時瞳孔更是不受控制的逐漸放大。

    男子一襲如墨黑髮以玉簪束起,斜飛入鬢的劍眉下一雙桃花眼瀲灩生輝,豔若丹朱的薄脣略微勾起,帶着似有似無的笑意,彷彿在嘲弄着什麼,又彷彿什麼也沒有,只單純在笑。

    可若仔細去看他的眼睛就會發現,在這雙桃花眼中,有一股刺骨的寒意在瞳孔深處醞釀,似乎隨時準備凍結他視線所及之處的任何東西。

    司時被點中穴道,全身上下只有眼珠還能轉動,她不敢與他對視,便只好儘可能的朝其他地方看去。

    然後她就發現,即使同樣是蹲在地上,她自己看起來就跟做賊似的猥瑣極了,而對方卻姿態閒雅,瘦雪霜姿,跟她形成極大對比。

    正在她盯着對方的黑靴思考脫困辦法的時候,她聞到了一股似蘭似麝的淡香,這香味由遠及近,越來越濃,然後她的眼睛就對上了那雙她一直不敢去看的桃花眼。

    “你認識我。”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的陳述,司時被這話驚得睫毛一眨,然後垂下了眼。

    她當然認識他,在他蹲下來的那一瞬間她就知道來人是誰了,所以她才儘量避免與他目光接觸,只求對方能把她當個屁給放了。

    可惜以目前的情形來看是不可能的了。

    “哦,我倒是忘了,你被我點了啞穴。”

    男子自問自答,然後手指在她頸部外側輕點,給司時解了穴。

    司時:“”

    “你怎麼不出聲喊救命?”

    男子好看的眉蹙起,似乎對她的反應十分不解,還好奇的又湊近了幾分。

    那味道越來越濃,司時卻還是不去看他,隻眼觀鼻鼻觀心的垂頭不語。

    男子眼神轉冷,嘴角的笑意也消失不見:“既然你不會說話,那留着這嗓子也沒什麼用了,不如我做下好事,替你省去這麻煩!”說罷便曲指抓向她的喉嚨。

    “別!別!”司時被嚇得連連告饒,聲音裏也不自覺的帶上了顫音。

    不過即使是告饒她也仍然記得控制音量,不至於讓還在山腳下舞劍的兩人發覺。

    見對方仍盯着她,司時只好吞了吞口水,小聲道:“這位大俠好心解了我的啞穴,我要是叫出聲,豈不是讓人誤會大俠是歹人?真要這樣,那誤會就大了,所以小的纔沒有喊叫。至於沒有說話,那是因爲小的在等大俠吩咐呢。”

    司時把上輩子拍上司馬屁的功力全都拿了出來,只求能把對方哄高興了,畢竟正常人在高興的時候都比生氣的時候寬容些。

    “呵,你說起謊來連眼睛都不眨,倒還真是個人才。”

    男子並不信司時的話,但是對於她的識時務卻是滿意的,這也讓司時高懸的心放下了些。

    若她剛纔真準備喊出聲,那麼司時相信,對方一定會在她話音出口前捏碎她的喉嚨。

    “好,那你現在回答我第一個問題,你是怎麼認出我的。”

    男子沒有被她那一長串的馬屁糊弄過去,而是以兩指托起了她的下巴,同時雙眼也緊緊盯着司時的眼睛,似在等她回答。

    被美男托腮,司時卻絲毫沒覺得香豔旖旎,反而因爲下巴上的手指太過寒涼,凍得她寒毛直立。

    而這雙眼也似乎在說,要是她敢撒謊,那在她下巴上的手指便會毫不猶豫的滑下去捏住她的脖子,跟掐死一隻小雞一樣掐死她。

    可若是說出真相,司時也怕自己會落得個同樣的結局,畢竟若她沒猜錯,當初她和智善應該就是除了方雲飛之外唯二逃脫的人。

    “其實其實”

    託着司時下巴的手開始往下滑,司時一嚇,連忙連珠炮似的開口道:“其實我仰慕大祭司已久,早就想加入無極門,因此還去找過武林圖譜來看,所以見過大祭司的畫像!”

    底下練劍的兩人早已經離開,此時山間除了鳥鳴再聽不見其他聲音,司時說完這話便與風流緒兩人大眼瞪小眼,周圍一片詭異的寂靜。

    風流緒向來波瀾不驚的臉上終於出現一絲裂痕,他看了看面前做小二打扮的司時,嫌惡的抿了抿脣,同時握着她脖子的手開始收緊:“看來你是不想活了!”

    “聽咳咳,聽我說”司時臉憋得通紅,但還是不忘垂死掙扎。

    還不是怪他給的時間太短,害她連藉口都沒想清楚,一急之下便胡言亂語。

    “哼!你要是以爲用這樣荒謬的理由就能騙過我,那你還是趁早死了這條心。我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但你若敢繼續撒謊,那你便留在這山間做花肥吧!”

    司時想不出其他理由,真正的理由又不能說,並且她剛纔說的話也絕不能承認是假的,否則接下來的話風流緒便也會同樣懷疑她是在撒謊。

    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以一件真事來打消對方的懷疑,而且最好能佐證她剛纔說的話。

    事關生死,她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在屏住呼吸好一會後,司時的臉如願以償的被憋得通紅,然後她扭扭捏捏的道:“其實其實人家是女子。”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司時換回了自己的聲音,同時說完還不忘一臉羞怯的把眼珠轉向另一邊,再次把風流緒看愣了。

    他握了握拳,剛纔他捏住對方脖子的時候確實沒有突兀感,不過遮蓋喉結在江湖上只能算易容末技,即使看不出來也很正常。

    “喂喂,你幹嘛!”司時被他接下來的動作驚得睜大了眼。

    風流緒淡定的收回手,雖然那弧度很小,但是束胸的布條下確實是有別與男子的隆起,再加聲音,看來這小二確實是女子無疑。

    司時此時很想口吐芬芳,但是她的危險還沒解除,因此在衣襟被風流緒扯開之後,她也只好咬牙喫下這悶虧,不過臉倒是因爲氣憤而更加紅了。

    見風流緒擡頭,她立刻垂眸做害羞狀:“大祭司現在相信我了嗎?”

    這話說得又輕又柔,彷彿她真的愛慕風流緒已久,含糖度至少五個加號。

    風流緒看她臉比剛纔還要紅,而且不像一般女子那樣,被人看了身體就羞憤欲死,倒是對她愛慕自己的話信了幾分,但也只有幾分而已。

    “你說你愛慕我,還想加入無極門?”

    “恩恩!”司時無法點頭,只好努力睜大眼,表達真誠。

    “好,那我現在就交給你一個任務,要是你做得好,我就帶你回去。”

    風流緒眼瞼半垂,脣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似與情人呢喃般靠近司時低語道:“我教有教規,凡入門皆需服下“鉤吻”,每十日服一次解藥,若是叛教或者辦事不利,便要受藥力催發之苦。”

    鉤吻?這藥好像在哪裏聽過。

    司時正想說自己絕對忠心,保證不會叛教,沒想到嘴纔剛張開,便有一物順着她的喉嚨滾了下去。

    定身穴沒解,司時沒辦法拿手去摳喉嚨,便只好努力的咳嗽,希望能把剛纔嚥下去的藥丸吐出來。

    “你放心,這藥雖然無解,但是隻要你乖乖的,便不用受那刀剮凌遲之苦,而且你還能永遠留在無極門,是不是很開心?”

    明明是威脅的話,風流緒卻說得像是給她的恩賜一般,而那句“刀剮凌遲”更是讓司時不寒而慄。

    她記起來了,當初在丐幫的時候,風流緒拷問衡山派的那個長老用的就是這種藥。

    明明是用於逼供的,可卻沒有解藥,也就是說,不管對方有沒有招供都必死無疑,而且還會死得很慘很痛苦,果然是魔教的作風。

    此時她心中那點殘餘的僥倖已經被徹底洗刷了個乾淨,要是說出真相,她可能會被這人當場斃於掌下,現在這樣算是給她判了個死緩吧,她在心裏苦笑一聲。

    不過死緩也比立即丟掉小命好,司時盡力壓下心中的懼意,小心翼翼的問道:“不知大祭司想要我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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