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店小二的自我修養 >第39章 第39章
    這邊夜梟看見趙成被抓,又見他已經開始恢復神智,雖面上不顯,可衆人卻看到他終是慢慢垂下了頭,顯然是知道大勢已去,準備認命了。

    司時卻知道這事並不只是丐幫做的,甚至丐幫也只能算是幫手而已,因此她見夜梟被押着跪在地上,還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但還是皺了皺眉,跟着蹲了下來。

    然後她就看見這人不僅沒有失望,而且嘴角還噙着一抹似有似無的笑。

    她心中一驚,暗道難道還有什麼變故發生不成?

    正疑惑,就見夜梟突然轉頭盯住了她,而他嘴邊的笑意也愈發滲人,讓司時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方丈大師!這人好像還有後招,你們”

    司時纔剛站起,話還沒說完,就見那邊被捆得像個糉子一樣的趙成突然發出了一聲慘叫,然後蠻力掙脫了抓着他胳膊的行悔,發狂似的以頭搶地。

    因爲無法掙脫天絲索,趙成身上被勒出了深深的血痕,加上之前殷其棠也曾刺中過他幾劍,剛止住血的傷口再次崩裂,趙成現在整個人便似被血染紅一般。

    “不好!”

    妙通飛身上前,直接出手點了他心脈處的幾處大穴,然後準備以真氣護住他的臟腑。

    不過他的內力匯入趙成體內卻似泥牛入海,頃刻間就消散而去。

    趙成此刻的身體便像一個漏風的篩子一樣,妙通眼見無法護住他的心脈,便想讓行緣直接將他奇經八脈全部封死。

    不料趙成卻在掙扎片刻後猛地仰起脖子,雙目圓瞪似要脫出眼眶一般,接着又有血從他的眼角、口鼻之處流出,最後慢慢的不動了。

    這死狀太過慘烈,在場衆人被震撼到,一時間鴉雀無聲。

    司時目睹全程,只覺手心發涼。

    看來趙成自那場蹊蹺開始便不可能活,她雖然不知道有什麼辦法能讓一個斷掌之人突然之間功力大增,但顯然,在趙成成爲殺人工具之後,無論成敗,他也只能死。

    突然的,她就想到了風流緒。

    她不自覺的摸了摸胸口處。

    以前司時總覺得自己還有機會全身而退,可現在她有點不確定了。

    “小施主,你怎麼了?”

    智善看她臉色白得嚇人,擔心她是被嚇到了,便伸出了一隻手,擋在了她眼前。

    “小施主年紀小,這樣的事許是第一次見,若是害怕就不要看了。”

    面前那似恐怖片一樣的畫面被擋住,司司看着橫在自己眼前的手心,有片刻的怔楞。

    智善的掌紋很清晰,即使在晚上,即使現在的月光十分微弱,可司時卻覺得自己好似能看清他掌心的每一條線。

    司時的目光從他的掌心移到智善臉上,剛纔被趙成之死嚇得心頭髮顫的恐慌情緒緩解了些。

    是了,也不是所有人都這麼壞,這個地方也是有好人的,她也沒必要這麼悲觀。

    “多謝小師傅,我只是一時受了驚嚇,現在已經沒事了。”司時抿脣衝他笑了笑。

    智善見她確實臉色好看許多,便也點點頭,放下了手。

    趙成身死,且剛纔又有司時喊了那麼一句,因此現在衆人都知道此事與那丐幫弟子脫不了干係。

    “說!到底是誰指使你這麼幹的?!”

    冷秋霜拔劍出鞘,直接抵上那人喉間,看架勢似乎要是對方不說,她就要動手殺了他。

    夜梟冷笑一聲:“趙成是丐幫長老,我不過區區一個幫衆,哪裏能指使得了他?要真說是誰指使,那也只能說是丐幫了。”

    “住口!你休要含血噴人!”

    李玉見他把髒水往丐幫身上潑,怒不可遏,立即出手,竟是準備將他斃於掌下。

    “李舵主是要殺人滅口嗎?”

    冷秋霜擋在夜梟身前,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

    “我正懷疑丐幫一個長老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膽子在江湖上擄掠女子,想來他身後必有人支持。李舵主之前對趙成不僅多有包庇,現在更是想殺人滅口,莫不是此事不僅是出在你東南分舵,甚至連你們整個丐幫都參與其中嗎!”

    她話音剛落,司時就忍不住擡頭驚訝的看了冷秋霜一眼,這下她說不定還真說對了。

    “請冷姑娘慎言!”李玉惱怒她的蠻橫,可卻沒有辦法。

    現在趙成已死,活着的這人又指認此事是丐幫所爲,他本想幹脆也殺了此人以絕後患,不料卻遇到冷秋霜這麼個刺頭。

    “李舵主不必着急,此人能對趙長老下這樣的狠手,便足可說明另外還有人蔘與其中,只要將他帶回去問清楚,一切真相自可大白。”

    妙通不像冷秋霜那麼衝動,見兩人爭執,便出來打圓場。

    夜梟沒想到之前騙了兔崽子會再次壞了自己好事,又聽他們準備對自己刑訊逼供,便眼神陰狠的盯着司時瞧,一副打算以後算舊賬的模樣。

    司時吞了吞口水,心裏有些忐忑。

    雖然知道他現在跟個普通人也沒區別,但她還是不想跟此人對視,便轉開了眼。

    這一看她就看到了坐在一旁椅子上,似乎身體不太好的林穆清。

    司時心頭頓時就猛地咯噔一下。

    她記得林穆清離開前客棧前還沒有出事,而且後來那茶水她還見冷秋霜和其他靈臺門的弟子也喝過,並沒有什麼異常。

    可是

    她見衆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抓到的丐幫弟子身上,便不着痕跡的走到林穆清身邊。

    “林姑娘,你這是怎麼了?有哪裏不舒服嗎?”

    林穆清因爲身體不適,因此只能獨自在一邊休息,乍然見到司時靠近還有些詫異。

    “這位小哥認識我嗎?”

    沒想到林穆清竟沒有認出她來,司時也有點懵。

    是了,對方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女俠,而且因爲美貌,關注、愛慕她的人更是不少,能記住自己應該才奇怪吧。

    “我是來客軒的店小二,林姑娘忘了嗎?”

    這一說林穆清有了些印象,她還記得師姐還曾爲難過一個店小二,當時那人的身形似乎就與面前這人有些相似。

    “你手上的傷都好了嗎?我師姐性子急,你別跟她計較。”

    司時抿嘴笑了一下,她哪裏有底氣跟人計較?

    “不礙事,後來擦了藥已經都好了。”

    “對了,林姑娘你到底怎麼了,我看你精神好像不太好,你蒙着面紗是”

    司時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林穆清見她動作,下意識的瞳孔一縮,往後避了開去。

    “額,我沒有惡意,也不是想想對姑娘不敬,只是我感激當初姑娘仗義執言,因此情急之下”

    司時有些訕訕的,她怎麼忘了自己還是男裝打扮呢,也幸虧林穆清沒把她當登徒子賞她巴掌。

    林穆清見司時好奇的盯着她面紗瞧,剛還婉轉的聲音帶上了些微僵硬:“不過身染小恙,多謝這位小哥關心了。”

    說完她便以手扶額,手肘撐靠在了椅子的扶手上,一副不想多談的模樣。

    司時雖看出了她的意思,但卻只能裝不懂,追問道:“林姑娘可是染了水痘?我小時候出痘疹時便是這樣,不僅渾身乏力,而且臉上還起了好些紅瘡,真要是這樣,林姑娘可得早些請大夫來瞧瞧纔好。”

    林穆清聽她說到紅瘡,眼中有一瞬的驚喜閃過,可等反應過來,眸中的那點光亮便又暗淡了下去。

    殷師兄怎麼會連痘疹都瞧不出來呢?她苦笑一聲,搖頭不語。

    她雖是不答,司時的心卻忍不住的一直往下沉。

    林穆清的症狀跟她養的兔子“棉花糖”很像,只是後來她給兔子餵了塔塔草,沒過幾天她就發現棉花糖開始一天天好起來了。

    而且當初那茶水司時雖然沒喝,但手上卻是沾了的,要是冷秋霜真的暗地裏給自己和靈臺門的其他女弟子解了毒,可她卻是沒有的。

    司時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背,沒有紅疹,沒有疤痕,什麼都沒有。

    難道那塔塔草就是解藥?

    “林姑娘,我小時發痘疹時曾經喫過一種野菜,叫塔塔草,聽人說治痘疹很有效的,你不如”

    “林師妹!”

    司時的話還未說完被打斷。

    殷其棠見一個小廝打扮的人一直在林穆清身邊逗留,眉頭早皺得死死的,又聽他說讓林師妹去喫什麼野草,再也忍不住,終是大步走了過來。

    “這塔塔草不過是尋常草木,未聽說過有什麼治病良效,而且這草乃是野兔所食之物,哪裏能給林師妹喫。”

    司時被他不着痕跡的格擋開,不僅一下就離了林穆清好幾步遠,而且看殷其棠眼神,似乎還把她當做了獻殷勤的好色之徒。

    嘖嘖,愛情使人盲目,仙女就不能喫草了嗎?司時在心裏撇嘴。

    “殷師兄,他也是好心。”

    林穆清先朝殷其棠虛弱的笑了笑,又對司時道:“我的病殷師兄已經幫我看過了,至於小二哥所說的塔塔草,要是有機會,我一定試試,小二哥若是有事便自去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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