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冥軒的“血魔功”已經練到了第七層,雖然現在暫時中斷了“玉橋飛燕”的供應,但他並未停止練功,而是以真氣壓制體內奔涌的氣勁,並企圖再次擴寬經脈,以便後續能衝破第八層。
只是他體內血毒積存太多,雖有藥物壓制,可還是有疏漏之處。他纔剛將體內真氣運行至風府、神庭二穴,內腑便襲來一陣劇痛,口中吐出一口血來。
“教主!你沒事吧?!”
烏莊聽到動靜,從石室外進來,見夙冥軒口吐鮮血,立刻上前查看。
“誰叫你進來的?!”
止住來人腳步,夙冥軒擡頭,眸中厲色看得人心驚。
烏莊有些遲疑,教主武功深不可測,加上這些年一來一直修煉魔功,武功早已達到非人境界,若他貿然行動,只怕還未出手便已經死在他手下。
“教主恕罪,屬下也是關心教主,情急之下闖入,還請教主看在屬下忠心耿耿的份上饒恕屬下,屬下必不敢再犯!”
夙冥軒冷眼看着面前人,眸中有殺意一閃而過,下一刻他掌中聚起緋色淡霧,朝地上之人襲去。
烏莊不敢動,生生受了他這一掌,當即便朝後飛出幾丈遠。
額上青筋因爲劇痛崩出,口中更是鮮血不止,可烏莊卻很快掙扎着跪好,並道:“多謝教主不殺之恩。”
“滾出去!”
夙冥軒沒有多看他,只在收回手後衝他冷冷道。
因爲劫掠女子之事被發現,因此現在左、右二使無法同時爲夙冥軒護法,需得輪流在門內巡視。
據傳這“血魔功”傳自雲天樞,不僅練功的法門極其邪門,而且霸道非常,他今日做出如此出格之舉卻能逃出一命,也的確算得上是夙冥軒寬宏了。
烏莊再次謝過後退出,不過他卻不能離開,而是仍舊留守在門外。
捂着胸口又咳出一口血來,烏莊臉上因爲疼痛而稍微有些扭曲,可他的眼卻極亮,就像是蟄伏在暗處,隨時準備上前撲咬獵物的野獸,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瘋狂。
另一邊,丐幫總舵內。
因爲幾日前的那場激戰,現在武林中已經可以確定女子失蹤一案與無極門有關,只不過此事還牽扯到了丐幫,因此怎麼都要找方雲飛討個說法的。
尤其是少林寺、南星派和靈臺門在那一戰中損失慘重,人數折損近半不說,好不容易抓到的人也在混亂中被殺,要說沒有內鬼,怎麼都說不過去。
聚義堂中人聲鼎沸,其他得到消息的門派也早已趕來,紛紛要求丐幫給個說法,各人七嘴八舌說個不休,大有要掀了此處屋頂的架勢。
“請各位聽我一言。”方雲飛站在中央,面對羣情激奮的衆人朗聲道,“趙長老幹出此等事絕非我丐幫授意,若各位不信,大可現在就進去搜,我絕不阻攔。”
他聲音洪亮,聚義堂中每個角落都能聽得清清楚楚,顯然是以內力傳音。
話音剛落,場內就是一靜,尤其是其他小門派,他們不可能真的去搜查丐幫總舵,便都收了聲,等着方雲飛的下文。
“大家的心情我能理解,趙長老私下與魔教妖人勾結,我丐幫難辭其咎。現下既然已經肯定無極門爲此事主使,爲了洗清嫌疑,我丐幫願打頭陣闖無極門,算是將功折罪,不知大家以爲如何?”
“哼,誰知道你是不是想裏應外合?再說若是你丐幫在前頭通風報信,讓魔教妖人逃走了,那我們豈不是功虧一簣?”冷秋霜冷哼一聲。
她奉師命下山,本來就是爲打探消息而來,如今她違背師命擅自動手,又讓門內弟子死傷衆多,等白采薇來了她必定要受責罰。一腔怒氣無法發泄,她便覺得丐幫上下不過都是在演戲,說出的話便十分衝。
“那冷姑娘要如何呢?”方雲飛卻並不生氣,反而十分好脾氣的問她。
“既然方幫主問,那我就斗膽說了。”冷秋霜看着他冷笑一聲,微昂着頭道,“方幫主武功高強,若真是幕後主使,我等鮮少有人能敵得過,若再加上無極門的強援,說不定到時喫虧的還是我們。”
方雲飛聽她這話,眉頭就是一皺,“冷姑娘不妨直言。”
“很簡單,我希望方幫主能自廢武功!”冷秋霜轉身,眼中眸光犀利。
“幫主萬萬不可!”
丐幫衆長老皆氣憤不已,更有人直接上前,道:“事情還未查清楚,靈臺門便想要我一幫之主自廢武功,是不是太過無禮了?!”
“丐幫既然要表現誠意,這樣有何不可?難不成真是心裏有鬼不成?”冷秋霜絲毫不讓。
“你!”
場中氣氛再次劍拔弩張,方雲飛面上笑容已不見,他看了眼在一旁靜坐的妙通,出聲道:“妙通大師也做此想嗎?”
妙通手中念珠微頓,微閉的雙眼睜開,卻看不出喜怒,“此事事關重大,無極門抓了這麼多女子,其中必有蹊蹺,既然大家已經各自往門中發了消息,不如等幾位掌門到了以後再做打算。”
方雲飛鬆了一口氣,“大師說的有理,各位遠到而來,又是爲我丐幫中事,我作爲幫主理應盡地主之誼,若是各位不嫌棄,便暫且在此休息幾日,等各位掌門到了之後,大家再商量如何對付魔教。”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只是海沙幫和神劍山莊的人卻一直沒有到場,因此便由丐幫另派弟子前往兩派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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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時這兩日一直在無極門內老實當她的雜役,風流緒只給她安排了任務,卻沒說何時開始。
正當她等得惴惴不安之時,有外門弟子來報,稱在山門外發現了六大門派的探子,並且有消息稱,各門派掌門及精銳弟子即將聯合進攻無極門,情況危急。
消息傳來,無極門上下立刻進入了備戰狀態,“青衣衛”的調動也越發頻繁起來。
以往各個密道出入口雖也防守嚴密,可現在卻幾乎沒有烏莊的口令則無法通行,連風流緒派人出去也需烏莊首肯。
此事惹得右使左典大爲光火,這不就是趁機攬權嗎?可就在他上門去質問烏莊時,卻沒想到對方竟以他違反教主命令爲由將他抓了起來。
“烏莊!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想幹什麼?你敢假傳教主命令,後果是什麼,我想你比我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