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店小二的自我修養 >第111章 第111章
    林家莊因爲又住進了幾大門派的人,因此客房變得擁擠起來,行正早說過要騰一半的房間出來,因此司時所住的房間便又多了兩人。

    “師弟,咱們又見面了。”司時正在收拾自己牀上的東西,便見一個熟悉的人影走了進來。

    是之前般若堂的那個師兄。

    “你們很熟嗎?”智心也從他身後鑽了出來。

    司時想起之前的打臉事件,臉微微紅了紅,乾乾道:“呵呵,還行。”

    “你不知道,當初智空師弟說要整夜參禪,我想着行年師叔說得果然沒錯,智空師弟果真不負‘勤勉’二字,哪知她半夜卻又偷偷爬到了智善師弟的牀上去睡覺,算是打了誑語了。”

    “咦,竟有此事?”智心也好奇的朝司時看來。

    出家人不打誑語,更何況還事關參禪、練功,智心對司時的做法簡直無法理解。

    “嗯,而且第二天智空師弟還十分坦然,就連智明”

    “好了,師兄,我知道錯了。”司時連忙伸手打斷他,臉上揚起一抹討好的笑,“以後我一定說到做到,再也不撒謊了,呵呵,你看,我現在不就把牀空出來了嗎?你們也早點休息吧。”

    聽她這話,本來在一旁看着三人談話的智善,笑容微僵了僵。

    晚課很快就結束了,智心想着禪定有助於平心靜氣,對於修煉內功極有助益,便暫時不打算睡覺,而是自己坐到了牀尾,開始準備入定。

    然後他就看見了對面同樣坐着的智善。

    “咦,師兄,你也不休息嗎?”

    智善睜開眼,看了看對面的智心,道:“我內力最近都無長進,因此準備整夜禪定打坐,你不必管我。”

    智心點點頭,真不再問,徑自閉上了眼。

    司時聽他這話,微微擡起的腦袋也放了下去。

    智善說內力無所長進,想來就是因爲每隔十天他就要給自己運功療傷吧,否則以前也沒見他說要整夜禪定,怎麼會突然就起了這個念頭呢?

    想到自己練了這麼久的武,羅漢拳還使得亂七八糟,內力更是薄弱得連棵樹苗都震不斷,司時心一橫,也跟着坐起來,準備修煉內功。

    不知是她身體因爲毒物變弱,還是起來得太急,還未等她坐穩,司時就覺腦中一陣暈眩,朝一旁倒去。

    “小心!”智善將她扶住後很快就放開手,“你的臉很蒼白,可是有哪裏不舒服嗎?”

    司時緩了好一陣才清醒,她最近似乎比以前更容易疲勞,而且還時不時的頭暈目眩,可這些症狀並不嚴重,因此她也就沒說。

    “沒事,應該是毒發得越來越嚴重,所以身體還未完全恢復,看起來便少了些血色。”司時微微一笑。

    智善見她神情懨懨,似乎精神極不好的模樣,皺眉道:“你既然身上還未好全,便不要勉強自己,還是早點休息吧。”

    “可我練了這麼久的功,內力卻幾乎沒什麼長進,反而每次都要師兄幫我。”司時抿抿脣,“所以就想與你們一樣,晚上也不睡了,乾脆禪定修煉。”

    智善聽她這樣說,就知道司時想多了,可他打坐入定也並非爲練功

    嘆口氣,智善對她道:“算了,也不急於這一時,要是晚上沒休息好,白日練功也要打折扣,我去熄燈。”

    咦?怎麼又變了?

    司時被智善又勸着躺下,腦中還有些懵。

    對面的智心似乎已經入定,外物不聞,真跟一座慈眉善目的佛像一般,司時還不困,便偏頭去看他。

    哪知她纔剛動作,本來背對她的智善卻像身後長了眼睛一般,竟然跟着朝外挪了挪。

    司時揉了揉眼睛,怕是自己沒看清,低頭見兩人中間本來隔着拳頭寬距離的地方,此時已經不只能放下一個拳頭了,她心中疑惑頓起。

    話說智善的這種變化,似乎就是從少林寺林家莊那晚開始的,而那晚發生什麼了呢?

    那晚她第一次痛暈了過去,然後第二天起牀的時候智善就已經不見了,再之後行正領着他們從葉家回來,自此司時就覺得他似乎有些避着自己。

    爲何一夜之間會有這種變化呢?司時眉頭緊皺,突然一個很不好的預感浮上心頭。

    難道!

    她眉頭緊皺,裝作不經意的轉了下身,往牀沿那邊移了移。

    果然,下一刻她就發現智善背部僵直,然後迅速朝外避去,似乎極怕碰到她的模樣。

    完了,被他發現了

    司時此時心中一片冰涼,看來那天她暈過去後,智善無意中發現了自己女兒之身,所以他纔會突然有這麼大的變化。

    而且之前他還對自己說過,希望她不要永遠留在少林,想來也是因爲她女子的身份吧。

    即便是俗家弟子,少林寺也是不收女人的

    司時當然知道這條規矩,可她就是卑鄙無恥,她想活下去,也想報仇,所以她先是在山下欺騙了智明,然後又欺騙了智善,欺騙方丈,欺騙了少林寺的所有人

    如今既然智善已經知道,想必她留在少林的日子是真的不多了吧。

    司時在心底苦笑一聲,果然出來混,遲早都要還的。

    只是離開少林以後她又該去哪兒呢?去找風流緒?還是像之前一樣獨自流浪,然後等毒發之後曝屍荒野

    想到這兒,司時覺得身上有些冷,便又朝裏縮去,雙手環臂抱緊自己。

    智善察覺到身後的輕微動靜,轉身,卻見剛還躺得四仰八叉的人,此刻正縮成一團,薄被下身子還在微微顫抖。

    司時腦中正想着自己死後曝屍荒野,無人收屍,定然有猛獸來撕咬自己屍體,要不然就是各種的小蟲子爬滿她全身。

    她越想越噁心,越想越恐懼,心中發冷,連牙齒都開始微微打顫,身上卻陡然一重。

    另一牀薄被被人蓋到了自己身上,她就是不去看也知道是誰,愈發覺得羞愧難當,最後連頭也縮進了被子裏。

    只是之前因爲恐懼而從心底泛起的寒意,卻因着這薄薄的一牀棉被被驅散了不少,司時不知不覺間竟然睡着了。

    第二天起牀時她是被熱醒的。

    此時已是盛夏,雖然夜間還有些涼,但也不用蓋兩牀薄被,司時背上已經沁出薄汗,她想起昨晚自己那一場矯情脆弱,有點臉紅。

    看來以後千萬不要在晚上的時候思考人生,否則心理防線真是很容易被擊潰。

    她現在已經想清楚了,既然智善沒有拆穿她,那她便承他這個情,可是她也不會無恥的一直害他,等自己將達摩功心法學會之後,她就離開少林,然後找個僻靜的地方自己練武,嘗試自己壓制體內蠱毒。

    要是以後她僥倖未死,她再找機會報答智善,算是還他人情。

    打定主意,司時便不再糾結,只是她想着既然智善一直在避嫌,那自己也一定不能讓他爲難。

    所以現在不僅智善盡力砸避免跟她有身體接觸,司時也一樣。

    智心看着對面坐得比以往隔得都遠的兩個人,有點納悶,智善師兄和智空師弟吵架了嗎?爲何兩人怪怪的?

    智善也發覺了司時的異常。

    以前他給她夾菜,司時都會很高興的喫下去,而且還會給他夾,可現在她卻好像很怕自己給她夾菜,總是很拘謹的樣子。

    而且她也不再給自己夾了

    不過智善雖然覺得奇怪,卻沒有時間繼續深究,因爲他發現,之前不許人擅入的後山,現在有人進去了。

    靈臺門被安排住到後山,這事衆人皆知,且無人覺得奇怪,畢竟對方都是女弟子,即便江湖兒女不拘小節,可男女大防總是要注意的。

    因此,後山上雖然住了人進去,可幾乎除了靈臺門弟子,其餘人仍舊不會踏足。

    智善那晚跟丟了林韌,後來他想再次跟蹤林韌,卻發現他不再往後山去,而那處月門卻仍舊派人把守着。

    造成如此局面只可能有兩個原因,一是後山確實沒有蹊蹺,二是他跟蹤的事被對方察覺了。

    智善早探過林韌底細,對方並不會武,最多隻會些拳腳功夫,不可能發現他跟蹤,可要說後山真無蹊蹺,那爲何在靈臺門住進後山之前,此處仍舊不許人進呢?

    要想知道答案,唯有再去後山跑一趟,於是,智善便在第二日衆人商量事情的時候,再次去了一次後山。

    守着月門的守衛已經不見,智善沿着小路往上走,首先就去了積水潭。

    白日看瀑布更加震撼,高聳的懸崖上,一道白色水簾傾瀉而下,在地上濺起水花無數,積水潭邊砌有塊石,四面皆可行人,智善轉了一圈,並未發現任何不妥之處。

    他想起靈臺門的住處似乎也離此處不遠,便又拐了個彎,朝那邊行去。

    林家的這處別院建在一處山谷裏,這裏三面環山,幾乎除了來處沒有別的出口,要想藏人更是不可能。

    智善躍上屋頂,見屋後就是石壁,便試着攀援而上,卻在行至一半時已力竭,無法繼續往上。

    他看了看陡峭的巖壁,想着要翻過此山,除非肩生兩翼,化作飛鳥,否則絕對不可能越過去。

    說到飛鳥,智善突然發現他剛纔着力的地方,此時正停着一隻赤目的烏鴉。

    這世上竟還有紅眸鴰子?

    就在他疑惑這鳥竟生赤目時,那黑羽烏鴉卻突然抖了抖翅膀,朝他俯衝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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