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店小二的自我修養 >第152章 第152章
    紅黃二色的佛蓋被撐開,本來之前還是一件普通佛家器物,不知風流緒用了什麼辦法,那傘蓋竟開始高速旋轉起來,帶起凜凜風聲,甚至連幽暗的“怖海”之水都被逼得朝後退了些。

    她驚訝的看着眼前一幕,還未想清楚其中緣由,下一刻竟見風流緒竟帶着佛蓋朝海中走去。

    這海水不是會腐蝕人的皮膚嗎?司時震驚極了,不過很快她就知道了緣由。

    那佛蓋越轉越快,已出現殘影,四周風聲愈大,風流緒身處佛蓋之下,衣袍卻只微動,似乎與傘外的世界隔絕開來,然後就在他即將踏入水中那一刻,風流緒手腕一動,朝“怖海”擊出驚天一掌。

    這次他用了十成十的功力,幾乎可說地動山搖,內力竟是到了駭人聽聞的地步,如此武功,恐怕除了顧修言,武林裏再也也找不出能與他匹敵的了。

    在水退去的那一霎那,風流緒步入其間,而底下竟不是淤泥淺灘,而是一道石階。

    水聲濤濤,可飛濺而起的“怖海”之水卻無法沾溼這佛蓋,凡是落上必定如珠一般滑落,而那隱隱的流光便似佛光一般,擋卻一切污穢,無法沾染上分毫。

    “堂妙相絕錙銖”,說的應該就是這佛蓋了,而後一句“天涯地角有窮時,只有相思無盡處。”想必便是與“牽絲”有關,司時暗忖。

    天損跟在風流緒的身後逐漸往怖海深處而去,而那被分開的海水竟也沒有合攏,似乎有一道無形的屏障在阻隔它們。

    司時很想跟去看看,可惜風流緒在下水前隔空點了她的穴,應該就是怕自己趁他們離開之時偷偷放了顧修言。

    其實他想太多了,這鎖鏈乃玄鐵製成,她要想損壞,除非一夜之間功力暴漲,否則絕無可能。

    那剛想到此處,耳邊便傳來鐵器崩裂的聲音,然後司時就覺身上一鬆,穴道解開了。

    顧修言揉了揉手腕,在司時的震驚中,攬着她踏上石階。

    這小道不寬,司時剛步入其間,便察覺出異常。

    原來這底下卻是有機關的,海水在一開始被風流緒用掌風劈開之後,又被佛蓋阻擋,無法合攏,隨後出發機關現出石階,而石階兩旁則有強勁氣流噴出,像屏障一樣繼續阻隔着海水。

    可這氣流始終無法長期阻隔海水,司時腳上剛踩過石階,便覺底下一軟,回頭去看卻見剛剛纔走過石階瞬間又沉入了海底,消失不見。

    幽暗的海水沒了阻隔,立刻奔騰而至,將來路完全截斷。

    可顧修言腳下卻沒停,仍舊帶着司時急掠往下。

    不知過了多久,底下已是全黑,耳邊氣流沖刷海水的聲音也消失了,四周安靜至極。

    司時剛想問他們這是到了哪裏,卻有一根溫潤手指點在了她脣上,耳邊有極細微的聲音傳來:“別說話。”

    司時點頭,兩人越往裏走,黑暗便逐漸散去,有微弱燭光透出,司時朝那亮光看去,卻是一個極笨重的銅製小人燭臺,小人的手掌中託着一盞蓮花,裏面有清油,點了燈芯。

    這樣的小人不止一個,而且都點了油燈,司時本以爲是風流緒點的,可後來卻發現,那火似乎已經燃了很久,銅人上方的石壁已經被薰成焦黑一片,顯然不是一朝一夕能成的。

    不僅這銅人蹊蹺,這地下密室也十分古怪,兩人一路從通道而來,旁邊除了點的長明燈之外,還有一些銅製的景物,像假山、桃樹、亭閣、花草之類,甚至還有各種小動物,有點像在人爲製造某種特定的記憶。

    司時困惑不已,連顧修言一路帶着她並未走直線,而是腳下極有章法的移動也沒發現。

    不過很快她的注意力就不在這上面了,因爲前方傳來刀劍相擊之聲,似乎是風流緒與天損兩人觸發了什麼機關。

    石階是先往下後往上的,而石階的盡頭便是眼前這扇石門,打鬥聲也是從石門之後傳來的,司時與顧修言對視一眼,側身在石門兩旁站定。

    等裏面聲音漸消,顧修言讓司時等在外面,自己打量了一下眼前石門,見旁邊一石像底下有些微石屑,似被人挪動過,便順着方向搬動那石像,果然下一刻,石門緩緩打開。

    地上滿是箭矢暗器,顧修言看了地面痕跡,明白了風流緒所去方向,便準備追上去,卻見司時也跟着進了來。

    “顧大哥我跟你一起。”司時拉着他的衣袖,堅定道。

    “我去取一樣東西,很快便回來,你現在這裏等我。”顧修言安撫她。

    司時已沒那麼好騙了,搖頭:“我知你定是爲了我身上的餘毒,所以無論如何,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去冒險。”

    她說的不錯,雲天樞遺物中卻有能徹底將司時治好的東西,他之所帶她下來,也是因爲那東西無法帶出“怖海”,可這不代表他想讓司時身處危險之中。

    “不行,此處乃是雲天樞所造的墓穴,裏面機關衆多,又有毒物無數,只要踏進這扇門,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

    司時卻堅持,“既然如此,那我更不可能讓你一個人去,若是你死了,反正我這毒也沒得解,還是一個死,若是這樣,那還不如死在一起。”

    顧修言沉沉看她,終是點了點頭,兩人相攜而去,不過卻是走的另一條路。

    風流緒一路按照手札上的記錄前進,果然不久之後便發現了墓室的大門。

    佛蓋已被收起,風流緒看着面前雕刻輪轉的墓門,從背後抽出“湛盧”劍,打量劍身片刻,手腕輕轉,寶劍脫手而出,正中墓門中心一道細長小孔。

    下一秒,本來靜止的墓門上,石雕而成的刻輪竟開始轉動起來,本來看不出形狀的紋路竟慢慢變得有規則起來,直到最後變成一副星宿圖。

    這星宿成圖之後乃由二星組成,分立於石門兩側,“湛盧”從鋒利無比,此刻順着一邊的星宿圖遊走,而它每過一處,石門之中便有破碎之聲傳來,似乎有極堅硬之物被它斬斷。

    隨着“湛盧”遊走,石門也緩緩打開,整個石室似地動山搖一般搖晃不止,落下不少碎石塵土。

    遙相呼應的兩幅星宿圖此刻已毀一半,石門也半開,只還無法容人進入,可風流緒已經從門外看見裏面的棺槨,哪知這石門卻在此時頓住。

    他一愣,上前查看,原來兩幅星宿圖之間有一連接點,卻是突出的一瓣蓮心,而“湛盧”露在外面的劍身和劍柄此刻正是與這蓮心碰上,兩不相讓,便卡在了這裏。

    齒輪轉動不順,力卻未減,石室搖晃得更加厲害,似乎再拖下去就要坍塌了,可一旦將“湛盧”拔出,那石門便又要再度合上。

    他看着眼前石門,又摸了摸懷中的“牽絲”,臉色愈發難看。

    原來那句,“天涯地角有窮時,只有相思無盡處”竟是指的這裏,要他用“牽絲”斷“湛盧”,而一旦“湛盧被”被斷成兩截,那他入墓之後就再也無法出來。

    這劍本是雲天樞所有,“牽絲”則傳聞在造出來後被他送給了自己的女弟子,他這是想說,只有情絲才能傷他,而一旦斷劍便絕不回頭,此生無悔。

    風流緒面色陰沉,要他困入墓中再不得脫身定是不可能,可要他就此功虧一簣他也做不到。

    要入此處,首先內力需達登峯造極,否則絕不可能逼得“怖海”之水退散,這是雲天樞培育“玉橋飛燕”的原因,也是他一開始成名之路。

    而“湛盧”劍則是他青年時名揚四海所執寶劍,“佛蓋”是他武功最盛時與少林同光大師一戰之後贈與對方,爲的便是打敗大師,成爲真正的江湖武林第一。

    可後來他真的成了武林第一,卻過不了情關,終是死在了一個“情”字之下,所以他要後來之人同樣想清楚。

    又或者說,凡是想要步他後塵的,雲天樞給對方留的,便是一條死路

    斜眼掃向身旁之人,風流緒雙眼微眯,冷道:“此處情形你也看到了,若是我們兩人都進去,則無人再能開啓大門,可我並不信你,我亦知你不會信我。”

    天損被隱在面具下的眉頭微微挑起,雖未贊同也未反駁,只問:“那谷主以爲該當如何?”

    “很簡單。”風流緒轉身盯着他的眼睛,“等會我會入石門,只是你要服下這粒毒藥,而這毒只有我能解,若你不肯再開啓石門,則我二人皆要死在這裏。”

    天損看了眼他手上的褐色藥丸,沒接,只道:“要是谷主出來之後也不肯給我解藥呢?”

    風流緒冷哼一聲:“你以爲你現在還有得選嗎?”

    轉盤積蓄的力量越來越大,墓門搖晃間,已有坍塌跡象,風流緒知道不能再等,正想着,若他不肯合作便要直接用強,天損卻接過藥丸吃了下去。

    就在這一瞬間,風流緒一掌拍在天損胸口,震傷他的經脈。

    他這既是折損對方的武功,以免自己一會遇到不測功力有損,出來後反而不敵,又是防着對方根本沒有把藥喫進去。

    如此之後,他倒是放心了,便甩出“牽絲”,毫不猶豫的關注內力,將“湛盧”露在外面的劍身截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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