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明月集 >第191章 191.驚濤卷雪(七)
    “正合我意。”

    池鳶小心翼翼的拔開瓶塞,將裏面的藥粉對着王安的衣襟口撒了些許,手還沒收回去便見王安脖頸處赫然出現好幾道長長的血痕。

    薄薰驚呼一聲:“見效這般快?”

    池鳶凝眉道:“不,這是那心魔抓的……”話未說完,那血痕就漫延到了王安臉上,細密傷口處滲出的血珠子流了滿衣襟,即使是這樣,王安臉上的神情依然是愉悅的,他雙眼空洞直直望着前方,整張臉也因爲情事而漲得通紅髮紫,腳雖然被定在原地,但手卻在不安分的胡亂揮動。

    “真是活該,被抓死了纔好呢,主人,這藥效還沒出來麼?”薄薰看向一側的齊嶼,他臉上的神情與王安相似,滿臉紅暈,氣喘吁吁,一看便知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好像已經開始了。”

    王安臉上忽然起了一些密密麻麻的小疙瘩,順着頸下一直蔓延至全身,受其影響,王安的春夢也開始不安穩起來,他無意識的到處抓撓試圖解癢,但那種渾身瘙癢的感覺一雙手都不夠用,並且越撓越癢,被扯開的衣襟和袖擺下全是他自己的抓痕,一時也分不清哪些是心魔抓的了。

    如此慘狀簡直沒眼看,但池鳶卻看瞧得津津有味,“原來這個便是雲湮師侄的七癢粉,嗯,藥效還不錯,換個人再來試試別的吧。”

    薄薰挪着小碎步湊上前道:“主人,齊嶼就讓我來試試吧?”

    “好,那齊嶼便交給你了,我去找別人玩玩。”

    “嗯。”薄薰應了一聲,隨即從袖中掏出一個小瓷瓶嘿嘿笑着朝齊嶼靠近,“叫你剛纔不聽話,哼哼,看我怎麼整死你,臭小子,居然敢惦記你太祖奶奶,真是沒大沒小……”薄薰一邊碎碎念,一邊將瓶塞拔出,從中取出一粒藥丸,捏着齊嶼的下巴,將他嘴強行擠開,把藥丸扔進了喉中。

    “咳咳……”齊嶼被藥丸嗆得不停咳嗽,薄薰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心道,還好沒將藥丸咳出來,不然,她就再投兩粒進去,毒不死你,也能噎死你!

    齊嶼服下藥之後沒出現什麼異狀,臉上不正常的紅暈似是消退了許多,不過那神情,有些難以描述,似是欲生欲死,又似慾求不滿,如此模樣讓薄薰感到十分困惑,她實在沒瞧出來這藥到底是作什麼用的,遂,扭頭去瞧主人那邊的情況。

    池鳶那邊找了兩個護衛試水,這藥效沒一會就出來了,不過那場面有些不堪入目,服用瀉藥的那位當場就站着拉稀,另一個好像是媚藥之類的東西,發作之後,伸手撈了一個離他最近的護衛就開始寬衣解帶。

    琅琊站在亭檐下看得目瞪口呆,揚聲喊道:“喂!這麼好玩的東西,怎麼不帶我一起?池鳶,能不能借一瓶給我玩玩?”

    “你不是採花賊嗎,身上不可能沒有這些小玩意吧?”池鳶說着又退遠了好幾步,眼前景象又臭又噁心,她真是悔不當初,後悔不該在院子裏試藥,簡直髒了這院子裏的清淨。

    “我……我怎麼會隨身帶這玩意,池鳶……我已經不做採花賊啦,我早不做採花賊了……”琅琊還在辯解,但池鳶都懶得搭理他,轉身又去了王安那處。

    回頭復看,池鳶發現王安目光竟有了些許焦距,她琢磨了一會,應該是七癢粉的藥效過於強烈,竟將王安從幻境裏喚醒了。

    “池……池……池姑娘……”王安雙目逐漸回神,他迷離的看着近前的池鳶,似以爲自己還在夢中,便向她伸手癡笑道:“池……池姑娘,你好熱情,我好喜歡,我真的喜歡,爲何你又變成這副冷冰冰的表情,莫非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夢吧?”

    池鳶冷眼睨着王安道:“你就是在做夢,不想醒?好呀那你就別醒來!”

    王安微微皺眉,這低沉清晰的聲音猶如一盆冷水將他從頭淋到腳,王安瞬間清醒過來,但隨之而來的卻是渾身疼癢交加的雙重摺磨。

    他低頭看着自己手臂上的抓痕,驚愕道:“這是怎麼回事?池姑娘,你對我做了什麼?”話未說完,他便忍不住抓撓了一下頸項。

    池鳶嗤笑道:“哼,我對你做什麼?明明都是你自己乾的……”說完她又提步上前,脣角笑意勾人:“是不是做了一場好夢?其實你還要感謝我,若不是我,你很可能死在心魔手裏。”

    “心魔……”王安皺眉回想:“那女子不是你嗎,池姑娘?”

    “笑話,怎麼還分不出夢與現實呢,是不是還想回去再重溫一遍?”

    王安舔了舔脣角,看着池鳶的眼神幾欲噴火,他的確意猶未盡,但他也分得清現實與夢境,夢裏的那個池鳶熱情得不像話,他感覺不對但他願意沉溺其中,雖然只有那張臉長得很像池鳶。

    談話間,一側的齊嶼也清醒了過來,他低垂頭不言不語,似在整理自己混亂的思緒,直到薄薰湊過去問他是如何醒的,齊嶼才擡起頭,神情古怪道:“原來是你搞的鬼,薄薰姑娘,你好頑皮呀,好不容易做了一場美夢,卻讓我……提前繳械投降,你可知,這慾火焚身又無處發泄的痛苦?”

    “慾火焚身?無處發泄?怎麼夢裏那些女子還滿足不了你?”

    齊嶼意味深長的瞥了薄薰一眼,隨即伸手指了指自己的下半身:“我有其心而無其力,敢問薄薰姑娘這可是你做的好事?”

    薄薰惱怒地一腳將齊嶼踹倒在地,指着他的鼻子罵道:“你個下流胚子,你……你自己不行……還怪我了?誒~莫非這就是藥效?”薄薰想了一通,忙從袖中掏出剛纔那瓶藥,舉在他眼前晃了幾晃:“哈哈哈,真是神藥啊,治你們這些下流胚子就該用這東西,你是不是還慾求不滿呢,那我再給你來兩粒!”

    “你,你別亂來啊,你敢惹本公子,本公子一定會讓你付出代價!”

    “哼,誰怕你呀!”

    薄薰直接上手抓着齊嶼的衣領,捏着他的下巴強行餵了好幾粒,齊嶼一個世家貴公子被一個女子扣壓在地,那情形要多狼狽有多狼狽,見薄薰這彪悍的身手,王安嚇得臉都白了,剛纔還一副色眯眯盯着池鳶瞧的樣子,下一刻就轉過臉去,一邊撓癢一邊祈禱薄薰沒注意到自己。

    齊嶼捂着胸口一頓咳嗽,可惜藥已入喉,吐也吐不出:“咳咳,你,你……從哪弄來的藥,快說!”一年前,他曾領略過這種滋味,本以爲是自己身子出了什麼問題,尋醫診脈也診不出,直到今日他才明白過來,當初竟是被人暗中下藥給戲耍了。

    “你管我哪弄來的,哎呀,怎麼只剩三粒了,正所謂兄弟自然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齊嶼你放心,我找王安一起來陪你。”薄薰說着便放開齊嶼,起身去找王安的麻煩,儘管王安奮力抵抗,但他哪是薄薰的對手,一拳招呼下去,王安被打得服服帖帖,瞪着一雙憤恨的眼睛,認命的被她擠開嘴喂下了藥。

    一通鬧騰,半個時辰已過,迷陣退去,院中衆護衛也陸續醒了過來,除去最開始死的那個,其他護衛或多或少身上都負了傷,即便是少數沒有受傷的人,神情也是極爲疲憊,似打了一場大戰,定身結束後,便立即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之前那個中瀉藥的護衛清醒之後羞憤不已,看着周圍人望來的異樣目光,恨不得當場掘土將自己埋了,還不待王安發話,他便自己提着褲子翻牆跑了。至於另一箇中媚藥的護衛,幻境雖去,但藥效還在,被他抱着的護衛拔出刀來抵抗,奈何中藥的那位是個力氣大的,兩個大男人就在衆目睽睽之下你拉我扯,把王安的面子全然丟了個乾淨。

    不過王安也沒好到哪去,他渾身奇癢無比,用手抓撓只會加重病情,剛和池鳶說上一句話,就被身後一股癢意逼得止了話頭,忙急聲喚來旁邊的護衛給他撓癢。

    “王安,今日玩得很盡興,歡迎你明日再來,到時候我們再換個玩法。”

    池鳶這句話讓王安臉上最後維持的一絲笑都消失了,他被身後護衛撓得哆嗦不斷,表情似扭曲又似痛苦,等這一陣癢意去了,才喘着氣說了一句完整的話:“好,好啊,待我去尋醫治好了這病,我再來找你,池姑娘……真是,服了你了,我可真是拿你沒辦法,它日,哎喲,它日,我們再一決高下。”

    “慢着,要走可以,你們必須將這院子給我收拾乾淨。”

    “那是當然,都聽見沒有,還不快去!”“是是是……”

    事後王安便領着護衛一干人等狼狽地逃出了院子。齊嶼也被自家護衛護送着出了院子,臨走之時,他還回頭嗔怨地看了薄薰一眼,似在說小丫頭你已經成功勾起了本公子的興趣,咱們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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