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評價“很吵”的守須慎裏目前還十分滿意自己的所做所爲。她放下手機,裹着身上的鵝絨被子,在牀上打了一個滾。
柔軟寬大的牀鋪被她折騰得和狗窩一樣,然而始作俑者還絲毫未覺,甚至變本加厲地在牀上開始蹬起腿來。
守須慎裏勾着嘴角,雙眼裹上濃烈如蜜的愛意,一副自我陶醉到顱內高潮的樣子:“我是第一個和牛島前輩說早安的人!”
以守須慎裏奇特的腦回路,她已經把這句話和“同牀共枕”劃上了等號了。牛島若利帶給她的刺激感,在這一刻又上升到了新的高度。
守須慎裏舔了一下脣角,脣瓣下面的褐色小痣被她粘上一層水光。臥室因爲沒開空調而充斥着淡淡的涼意,一眨眼就將這層水光擦去,留下乾裂冰涼的觸感。
她忽地就坐了起來,用手背碰了碰自己燙紅的臉,然後喃喃道:“……牛島前輩真是要命啊,性感過頭了吧?”
也不知道她奇特的腦袋瓜裏到底又生成了什麼十八禁畫面,那次排球比賽上牛島若利的□□的動態畫面透過那隻望遠鏡,一幀不差地存儲在了守須慎裏的腦海之中。
心情澎湃的她根本沒有再睡一場回籠覺的意思了,守須慎裏馬上洗漱乾淨,束好了馬尾辮開始沿着家附近跑步。
守須慎跑得表情盪漾——這樣四捨五入一下,她就是再和牛島若利一起晨跑。
“我可真是個浪漫的人!”
守須慎裏跑着跑着不禁發出對自己的讚揚。
此刻的天色還灰濛濛的黯淡,守須慎裏保持着均勻的呼吸,在太陽從雲層之間噴薄而出的那一刻停下。
她胸膛起伏着,仰頭拍下這一美麗的瞬間,然後靜靜等待着那一抹橘日越爬越高,最後掛在天邊,觸不可及。
守須慎裏把她拍下來的東西發給牛島若利,然後照常開始編輯一大段文字來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就在守須慎裏編輯到一半的時候,牛島若利同樣傳送過來一張日出。
忽然,守須慎裏停下了不斷動作的手指,整個人安靜了下來,點開對話框裏那張與自己不同卻又相似的日出照片。
她看了很久,最後目光閃動,點了保存。
守須慎裏手指在屏幕上敲了敲,放棄了一大段自己想要說的甜言蜜語,只是打出一句平平淡淡的好奇。
“牛島前輩也會拍日出嗎?”
對方的消息過來的很慢,守須慎裏十分有耐心地等了等。
而後,她手機輕微震動幾下。
向來寡言的牛島若利難得發了幾條消息過來。
“不會。”牛島若利否認着。
“但是看了你給我發的照片,應該是你喜歡的景色。”
牛島若利語言簡練:“所以,禮尚往來。”
守須慎裏看着屏幕上的三句話,像是被什麼東西衝擊到了一樣,整個人墜入一場令人眩暈的柔軟裏。
她慢慢地蹲下身子,把臉埋了起來,目光在黑暗裏卻越能感受到心臟的轟然跳動。
“……太犯規了。”
她壓着嗓子發出一聲嗚咽,最終消散在清晨靜寂的巷道里。
而另一邊……
牛島若利在天童覺揶揄的目光下將手機熄屏,他微微垂下眼皮沉思着。
牛島若利掀起眼皮,認真地看向天童覺,疑惑地問:“……拍日出是浪漫的事嗎?”
天童覺重重點了一下頭。
牛島若利沉默兩秒,又問:“那拍了一些遊戲廳、烤肉店、貓、狗、鳥、花呢?”
天童覺愣了一下。
牛島若利把守須慎裏發給他的照片遞到天童覺的眼前。
天童覺就這牛島若利的手一一翻看,然後咂了下嘴,說:“拍這些照片的人是個超級浪漫的人哦。”
於是牛島若利回答了天童覺最初的調侃,鄭重地說:“所以我也要禮尚往來纔是。”
而後他拉着一臉錯愕的天童覺按下了自拍鍵。
牛島若利仔細看了一眼照片,責備地說:“天童,不要亂動。”
天童覺瞪圓了眼睛,指着照片震驚:“是我亂動嗎?!若利你也太突然了吧!”
牛島若利想了想:“抱歉。”然後把手機又舉了起來,“下次拍照我會提前說一聲的。”
天童覺不可思議,搭着牛島若利的肩,擺了個笑臉,然後轉頭問道:“你不是說可能不會回覆守須的嗎?”
牛島若利將已經拍好的自拍發了過去,對着天童覺嚴肅道:“忙的時侯不會回覆的,但現在不忙,不回消息的話會很不禮貌。”
天童覺奇怪地看着他,咂摸兩下,目光復雜地把手收回來:“若利,你可真是個有趣的人啊。”
牛島若利疑惑地回望他,天童覺搖搖頭,一臉神祕地走了出去。
他纔不要插手這兩個人之間的事情呢,就讓牛島若利自己琢磨吧,指不定哪天就陷進去了……
他毫無負擔地想着,然後再放學後自覺地找了個藉口去玩了。
守須慎裏站在白鳥澤的學校門口,奇怪地看了一眼牛島若利的身後。
“今天天童前輩沒有一起跟着嗎?”
她還以爲這兩人形影不離的。
牛島若利把手機揣進校服外套,語氣平淡:“天童說今天要去遊戲的發售活動。”
守須慎裏點了點頭,然後把手上的排球護膝遞到牛島若利的面前。
“那可真是太遺憾了,本來還想當面把拍照的謝禮給他的呢……”
早上在收到牛島若利的日出照後,守須慎裏又壯着膽子提出了想要自拍的申請。原本是隻要牛島若利單人自拍就足夠的守須慎裏,卻在三分鐘之後收到了牛島若利和天童覺的雙人合照。
顯然牛島若利沒有理解守須慎裏這個行爲的目的,而且拍照技術也一言難盡。
但她還是珍重地保存了下來。
守須慎裏站在白鳥澤校園的立牌前面,掏出手機給遠在東京的跡部景吾拍了一張,炫耀:“我依然是白鳥澤得不到的女人!”
跡部景吾回得有些無語:“去別人學校幫忙不要做丟臉的事。”
守須慎裏哼了一下,又扭着脖子向牛島若利申請:“牛島前輩可以和我合拍嗎?”
牛島若利想了想:“可以。”
這個要求十分合理,牛島若利覺得自己沒有拒絕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