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須慎裏不太清楚她新結交的助攻到底遭遇了什麼。總之,在她又一次打電話過去的時候,對方那邊傳來了“用戶正忙”的機械女音。
機械合成的女子音調冷漠平淡,透過手機音響傳輸進耳朵裏的時候,莫名讓守須慎裏打了個寒顫。
她疑惑地關上了臥室的窗戶,把整個人都埋在臥房沙發裏,然後再次試探性地打了個電話過去。
依然是電子合成的機械語音,語調平緩地宣告對方接不了電話的事實。
“天童前輩沒事吧?”
守須慎裏皺着眉頭擔心,縮成一團的身體動了動。她好像在剛剛對面那邊掛斷電話的時候,聽到了牛島若利的聲音……
“是我聽錯了嗎?”她捏着下巴仔細想了想,但是大腦卻被剛剛結束的補課活動消耗得一乾二淨。
她放棄地把手機扔在一邊,搖着腦袋做出讓自己大腦休息一會兒的決定。
守須慎裏眨巴着眼睛,帶着洗漱後的一身清爽,撲進自己柔軟寬敞的牀鋪裏。
她與牀鋪上清水潔子形象的布偶娃娃撞了個滿懷。
“欸?是潔子呀”守須慎裏眯着眼睛,用臉蹭了蹭布偶小人的腦袋。
這個布偶是清水潔子開學後不久送給她的,說是對之前禮物的還禮。
守須慎裏看着這個布偶就覺得心情很好,於是把它貼在枕邊,翻過身子唸叨。
“也不知道他們那邊的體檢做得怎麼樣啦”
她臥在被子裏打了個哈欠,大腦逐漸變得混混沌沌的,激起一陣生理眼淚。
守須慎裏給房間內的空調定了個時,又打開了牆角的加溼器,對着手機鎖屏上牛島若利的照片發了一會兒花癡,這才心滿意足地睡了過去。
——牛島若利莫名地在寢室裏打了個噴嚏。
他發了會兒呆,而後起身去把窗戶關嚴實了。
窗角的玫瑰插花依然嬌豔綻放着,他頓了頓,很突然地決定要把這東西從窗角移回寢室內的書桌上。
白鳥澤排球部王牌實在與這些嬌弱柔軟的花花草草很不相配,寬大粗厚的掌心裏起了很多繭子,是他常年練習排球留下來的。
他對着自己的掌心有些愣神,沒頭沒尾地嘴角向上揚了一下。
說起來,昨天還是牛島若利第一次,用着這樣的手,慢吞吞查詢了一些養花的資料,然後將花枝根部裁成斜切,放入盛水的瓶子裏。
雖然守須慎裏那邊是不會惦記送出去的花的,但牛島若利還是十分鄭重地收了起來。
他滿意地在自己空蕩的書桌上給這瓶插花安置了個不錯的地方,隨後在寢室內瀰漫的花香裏沉入睡眠。
一夜無夢,窗外的雨聲成了最好的入眠曲。
牛島若利跟着鬧鐘聲響起牀,自己還沒有察覺到什麼。慣常來招呼他一起晨訓的天童覺率先就皺起了鼻子。
“誒呀誒呀,昨天晚上下的雨可真大啊~”天童覺扒着牛島若利的寢室門檻,疑惑地抽了兩下鼻子,“若利,你房間怎麼一股花香?”
房間里門窗緊閉着,二氧化碳在空氣中堆積,將一切氣味燻蒸了上來。
天童覺把視線停在了書桌上那抹豔麗的紅玫瑰上,眯着眼睛打趣:“原來是守須的功勞啊~”
牛島若利木着臉看過去,沉默了兩秒,緩慢地說:“天童,別亂說話。”
他手上的手機屏幕顯示“正在通話中”,看通話時長顯示應該也就一分鐘前的事情。
電話那邊的守須慎裏揚着聲音問:“什麼什麼?!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
天童覺:“”
守須慎裏的聲音也很有辨識度,完全不用確認通話對象了。
“你們是每天早上都要通話嗎?”天童覺納悶了。
電話裏面的守須慎裏代替牛島若利回答:“對呀!我可是每天都要成爲和牛島前輩說早安的第一人呢!”
牛島若利:“”
白鳥澤王牌張了張口,選擇不去接這兩人的話。單手將身上的外套拉鍊拉到下巴,然後側過臉和守須慎裏說了幾句,神色自然地掛了電話。
“走吧。”他淡淡地點了下頭。
天童覺錯開身子,挑着眉跟上,嘴裏不着調地哼着口哨。
“今天守須也來排球部旁觀嗎?”
牛島若利步子頓了一下:“應該不來”
守須慎裏的消息快要佔滿他的短信內存,昨晚大概發了十條和影視製作部那邊有關的消息。
“她今天要去相澤那邊幫忙。”牛島若利沉思幾秒後做出回答。
天童覺拖着嗓子“哦”了一聲,而後歪着腦袋對不遠處的相澤平太打招呼:“相澤,你們這次要拍什麼故事來着?”
被突然問候的相澤平太抖了一下身子,社恐永遠都不太能習慣天童覺這類人的性格。
更何況,相澤平太的視線在牛島若利身上落了落,隨着開拍日而越發逼近的心虛感,促使他在看到牛島若利的瞬間就勾低了脖子。
相澤平太一邊埋着臉一邊十分小聲地支吾了幾句,馬不停蹄地從他們兩人面前逃走了。
天童覺緩慢地眨了下眼睛,把臉轉向牛島若利,疑惑地問:“剛剛相澤說什麼了來着?”
牛島若利面無表情地搖了一下頭:“不知道。”
他邁着步子下寢室樓,在沉默了幾秒之後,很突然地開口:“你要是感興趣的話,可以直接去問守須。”
想到了昨晚的事情,牛島若利的眉心微不可見地皺了下。
他的眼眸向天童覺站立的位置飄了會兒,語氣之中略含警告:“但是,不要和守須說一些奇怪的東西。”
天童覺噎了一下,立馬哼笑着應和:“好哦好哦,我不會教壞守須的啦~”
他仰着脖子,思緒亂飛:他和守須之間,誰教壞誰還不一定呢
……
另一邊,被天童覺惦記的守須慎裏打了個哈欠。
她把身子往被褥裏面縮了縮,又默默地掏出空調遙控器,點開了暖氣。
“太冷了吧”
守須慎裏在牀上掙扎了十來分鐘,然後艱難地裹着被子坐了起來。
她在追愛對象面前還能保持激情,電話一掛斷後就像被拔了插座的電器,無精打采地面對逐漸寒冷的氣溫。
“明明昨天在體育館還覺得熱來着?”
她又忘了,前些日子去給白鳥澤排球部投資了一批新款的空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