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是巴爾納第五次發出疑問了。
連續兩頭的趕路。
衆人都在茂密的森林裏穿行。
四周都是一片深色的綠,在這樣的環境中很容易造成視覺疲勞。
而當人視覺疲勞的時候,也是神經最爲鬆懈的時候,越是這個時候,越容易忽視一些不太明顯的危險。
但是一路上,這些危險都被不做人事輕鬆化解。
“大人,您剛剛想說什麼?”
不做人事偏了偏頭,做戲做全套,這兩天他一直揹着巴爾納,此刻只需要微微側臉,就能看到巴爾納那張蒼老醜陋的臉。
“呃,沒什麼……”
巴爾納低下頭,不敢去與不做人事的目光對視。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明明他也算是整個黑松露商隊的一把手,而且年齡已經80多歲了,沒想到現在卻在一個年輕人的面前露了怯。
其實這一路上,不做人生事的視覺早就疲憊了,往哪裏看都是一片綠,周圍的景色幾乎沒有什麼太大的差別,彷彿一直都在無休止的重複。
他之所以可以規避那麼多的陷阱,是因爲系統地圖已經把陷阱存在的地方全部標出來了。
並且爲了區別周圍的景色,還用紅色的警戒線標註出來。
等奔跑到陷阱旁邊的時候,他只需要縱身一躍就能夠通過陷阱,而有些佔地面積比較廣的陷阱,例如法陣,陷坑等等,僅需要在地圖的提示下提前繞過就好。
這就帶給巴爾納和普提提爾一個錯覺。
那就是不做人事擁有很強的洞察力。
而洞察力算是一種跟天賦掛鉤的東西,很多人終其一生都沒有辦法將自己的洞察力鍛鍊的很強,可以說洞察力就是通往強者之路的通行證之一。
看到不做人事如此優秀。
巴爾納和普拉提爾就對他更加欣賞了。
按照地圖上的路線。
不做人事最終停在了一座瀑布的上游,他皺着眉頭再三比對,發現根本沒有任何問題,可是眼前這條大河怎麼可能就是破冬組織的總部呢?
難道真正的總部藏在河底嗎?!
“桀桀桀~”身後揹着的巴爾納突然笑了起來。
不做人事一直都在大顯神威,將所有破冬組織布設的陷阱識破,這讓巴爾納心頭汗顏的同時也不禁憋着一股氣,他不相信不做人事就是無所不能的,這個年輕人才多大?
要是不做人事什麼都能做到。
他這個老巫師的八十年豈不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不做人事老弟,其實咱們破冬組織的總部就在河流上方的半空中!”
不做人事無語地撇了一眼神叨叨的巴爾納。
他擡頭望天。
那河流上方什麼都沒有,只有幾隻大雁“嘎嘎”叫着飛過。
他很想將巴爾納的頭擰下來,讓這老頭看看自己到底在說什麼。
“咳咳,”見不做人事臉色不太好,巴爾納輕輕咳了兩聲,隨後掙扎着從不做人事身上下來,摸魚混本真君眼疾手快,趕忙拿了一根樹枝交給巴爾納,併成功收穫這位老巫師讚許欣賞的眼神。
絕對沒有人會想到,這裏就是破冬組織入口的機關。
也絕對不會有人想到啓動這個機關的方式!
巴爾納蹲下身來,伸手將石塊上的鳥糞拾起,接着在衆人震驚的目光中塞進了嘴裏。
“這……”
“大人,使不得啊!”
摸魚混本真君已經傻掉了。
根本看不到巴爾納這是什麼操作。
但當事人巴爾納卻覺得無所謂,他露出一口黃黃綠綠的牙,笑着說道:“作爲破冬組織的一員,我們時刻都已經做好了獻身的準備,只是區區一坨鳥糞又能如何?”
話罷,巴爾納又將整個小石頭塞嘴裏嗦了一口,再吐出來的時候,石頭上的鳥糞已經乾乾淨淨了,但那塊石頭卻已經不在只是一個普通的石頭,它開始散發出淡淡的紅光。
“這就是我們破冬組織的強大之處!”巴爾納捏着石頭仰頭狂笑,令摸魚混本真君和不做人事一時間有些不確定這個強大之處是指喫鳥糞還是那塊猩紅髮熱的石頭。
笑完之後。
巴爾納深深吸了口氣,平復了一下心跳,笑着解釋道:
“大人的智慧是你們無法想象的,桀桀桀,他在這麼一個小小的石頭中隱藏了只有唾液和鳥糞混合才能啓動的超小型法陣!”
話音剛落。
伴隨着巴爾納殘餘的狂笑。
“轟轟轟!”
一陣空間炸裂的爆鳴聲傳來。
只見一個巨大的灰色堡壘逐漸從空間裂縫裏展現出自己宏偉的身軀。
很明顯。
這裏就是破冬組織的總部了。
看着還在仰頭狂笑跟上了發條一樣的巴爾納,不做人事挑了挑眉頭,提出了一個疑問:
“既然這塊石頭是用鳥糞和唾液混合啓動的,那麼爲什麼您剛剛不把自己的唾液直接塗抹在石頭上呢?”
不做人事的話讓八十高齡的老巫師愣了愣,一時之間陷入了沉默。
“大人的意思是,必須保證鳥糞和人類的唾液充分混合……”他磕磕巴巴地說着,昏暗的眼神中逐漸出現了一絲光彩:“只有用嘴巴才能保證充分混合!”
“但是,也不一定就要用您的嘴巴啊,或者您用一個杯子將鳥糞和口水混合豈不是更好?”不做人事攤了攤手。
巴爾納:“……(°ー°〃)”
他砸吧砸吧嘴。
不管怎麼說,那股鳥糞的味道是真實的。
“不……大人絕對不可能出錯。”他搖了搖頭,眼神再次變得堅定起來,“這是一種特別的儀式感!只有完成這個過程,才能深切的體會到大人發明這種材料的時候,那種心情和博大的智慧!這是大人對我們破冬者的愛!”
不做人事聞言與摸魚混本真君對視一眼。
很明顯,這位老巫師的腦子已經被那位破冬組織的幕後黑手洗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