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裏希古怪地看了眼不做人事。
作爲王城子民,他對於這個國家是足夠忠誠的,但這並不妨礙他對最近皇帝做的一些事情感到困惑。
先是禁止所有居民晚上七點之後不得出行。
而後又命令權貴將子嗣送到王宮去學習和真理有關的知識。
知識之神的神像被推倒了,如今新的神像正在修建中,從外貌上來看,依稀是一個球形,這是要崇拜哪位神明?塞裏希從來沒有聽說過歷史上哪位神長了個球樣。
國王還命令卡倫卡亞所有子民朝着拉普蘭集中,他會解決住宿的問題,這個命令剛發出去沒多久,但估計半個月之後,整個卡倫卡亞的居民就都知道了,然後兩個月之內,拉普蘭就會被聚集的民夫賭得水泄不通。
這個國王腦子被門夾了?
塞裏希腦海中時常冒出這一類不太尊敬的想法。
現在國王又要建造祭壇,又要讓年輕的少女提前進入王宮學習所謂的祭祀舞,怎麼看怎麼奇怪。
作爲一名發生,塞裏希最討厭的就是奇怪。
不管是釋放魔法,還是鍊金,超乎預料的現象就意味着失敗,他不喜歡失敗,正如他不喜歡別的法師用炎爆術砸他的屁股。
“是的!”
不做人事堅定地點了點頭,單手握拳行禮。
“請您一定給我們一個爲帝國盡忠的機會!”
塞裏希停下腳步認真注視着不做人事的眸子,半晌目光向後移動,那是浩浩蕩蕩的民夫隊伍,不知不覺,他就在一個小鎮裏招來那麼多民夫?
要說沒有懷疑過那是假的。
但是這些人的眼神實在是太清澈了。
他是法師,靈魂力量遠超普通人和戰士,他能更輕鬆看出一個人是不是在撒謊,只需要看着對方的眼睛,而他最後的判斷就是,這些人不可能撒謊,他們的眼睛比剛出生的嬰兒還要單純。
真是一羣愛國志士啊!
塞裏希不禁有些感嘆。
想當初,他剛剛進入魔法學院的時候,目標就是成爲一名邊塞法師,站在要塞的城牆上,將炎爆術火球,隕石術送進敵人的軍陣,看着他們被暴躁的火焰炸上天。
但隨着他在魔法學院裏學習一年。
他見識了太多了腐朽和齷齪,一開始他義憤填膺,後來他發現,這並沒有什麼用,表現得不同只會被大家排擠歧視,見見地,塞裏希換了想法,他選擇加入。
去他媽的帝國榮耀。
大家一起擺爛。
“好的,這件事我會跟專門負責的人稟報,你們先跟我來。”
塞裏希加快了腳步。
衆人一路來到王宮的西側,這裏已經臨時搭建了巨大的工棚,中心是一處足有半個足球場大小的施工地,此刻已經有不少工匠在裏面敲敲打打,眼看着一個簡易的地基已經逐漸成型。
“嚯,真是個大工程。”
“誰說不是呢?”
塞裏希帶着一羣玩家往高坡上的一個屋棚走去,邊走邊說:
“陛下還說,爲了讓真理之主看到他的誠意,所以不用任何魔法力量來修建祭壇,全程都要有民夫親手完成,正如你們現在看到的……明明可以用更先進的辦法,但非要倒退爲原始,真是瘋了。”
塞裏希拍了拍自己的臉,像是要將剛剛說的話給拍回去。
他推開屋棚的門,大喊了一聲。
“嗨!威倫,我把人都帶來了。”
房間裏非常昏暗,裏面只有一張桌子,桌子後面窩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他背對着衆人,低着頭,佝僂着背,肩膀微微聳動着,傳來一陣“咯吱咯吱”的怪聲。
“嗨,威倫,你是在喫什麼東西嗎?”
塞裏希皺着眉頭敲了敲桌子,屋子裏瀰漫着令人不適的血腥味兒。
那壯漢聽到聲音轉過身來,露出一張慘白的,滿是橫肉的臉以及一張沾滿血漿的大嘴。
“我去,你這是什麼情況?”
塞裏希和玩家們都嚇得後退了兩步,陰森昏暗的房間,舉止古怪的壯漢,再加上壯漢手中拿着一團血肉模糊的東西,總給人一種他幹了什麼壞事的感覺……
“我喫的青蛙啊~你們要喫嗎?”
威倫猙獰一笑,將手中的東西往前遞,衆人一看,血肉模糊中勉強可以辨認出青蛙的身體結構。
確實是青蛙沒錯。
但隔着遠了卻看着像個心臟。
“不是,威倫……”
塞裏希鬆了口氣,困惑地看着威倫,明明他離開拉普蘭的時候威倫挺正常的,怎麼三天沒見就變成這副德行了?
“威倫,我沒聽說過你喜歡喫青蛙啊……還有就算喫你也不能生喫吧!快去洗洗手吧!”
“青蛙……很好喫啊……”
威倫呆滯地喃喃着,神情詭異,怎麼看都不太正常。
“多喫青蛙……接近……接近真理……”
塞裏希無奈,只能召喚出水球將威倫的手清理乾淨,順帶用無塵之風將威倫的身上吹乾。
雖然威倫長了個騎士的身材,但卻是個雷元素親和極高的雷系法師。
他和威倫是好朋友,從小一起長大。
這次出來他負責招聘工作,而威倫則負責安排工人。
“行了,人都給你帶過來了,你給他們安排一下工作。”
塞裏希對還在翻看手掌的威倫知會一聲,然後轉頭看着一衆神情興奮的玩家:“接下來你們就聽從威倫的安排,他讓你們幹什麼你們就幹什麼……”
話罷,他目光又落在不做人事的身上。
“你們不是有適齡的女僱傭兵嗎?讓她們出來,我帶她們去參加祭祀舞訓練,到時候你們還能多拿些賞金。”
不做人事點了點頭,私下裏給圓臉胖雞發了個信息,不一會兒一羣百來個活力四射的女玩家就摘下面盔,聚集在塞裏希的面前。
“居然那麼多人?”
塞裏希驚詫了一瞬,但還是沒多說什麼,其實僱傭兵裏是極少有女性的,那麼對女性在,且其中還不乏有法師,實在讓人很難不去懷疑。
但這些人的目光都太純淨了。
塞裏希覺得懷疑這些人簡直就是一種罪過。
“跟我來。”
他擠出玩家羣到外面帶路。
一羣女玩家跟着離開。
不做人事偏頭看着強壯的威倫,眉頭緊蹙。
因爲從進入這個房間開始,他的san值就一直在慢慢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