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反派領主:玩家和主角都想刀我 >第836章 : 凱恩之殤(1)
    企伍佰和克蘇魯一起墜入原初空間,這無疑給局勢緊張的藍星一絲喘息的時間,儘管舊日眷屬還在源源不斷地登陸但至少軍方和魔化人玩家稍微能應付一下了,並且他們也有餘力去救援那些被污染的玩家。

    這並不是一件非常複雜的事情。

    凱恩大陸的污染者玩家是由兩個因素促成的。

    即藍星的淺層污染加凱恩的誘導污染。

    這需要將這些玩家從已經變成類似孵化倉的詭異遊戲倉裏拔出來,就能同時解決兩個大陸的污染者玩家,儘管解救出來的玩家依然被污染,但並不具備高度污染者的攻擊性,也尚未被轉化爲舊日眷屬。

    只要集中管控,暫時不會有太大的問題,但有一點是可以預見的,如果一直沒有將舊日驅逐,或者藍星最終失敗了,這些玩家還是會墮落成舊日眷屬。

    與此同時,凱恩。

    死亡沙漠——

    這是一片蠻荒之地,方圓數萬裏只有一片黃沙,白天,在烈日的烘烤下這裏的沙子都能烤肉,但一旦進入夜晚,冰冷的寒風比北地更加凌冽,這裏被稱之爲死亡沙漠,一處和亡靈沙漠齊名的存在,進入的生物只要找不到方向和綠洲最終的結果就是死,也只有獸人才能在這種艱苦的環境中生存,並且建立獸人王庭。

    此刻正是凌晨時分,羣星熹微,天邊黎明將至,卻被陰雲籠罩,像是被壓在石頭縫裏的草,掙扎着,卻透不出來一絲光線。

    蒼茫的黃沙之上,兩道黑暗的洪流正匯聚在一處,喊殺聲,冰甲的碰撞聲,生命破碎之前的慘叫,伴隨着噴濺的血液,亂飛的身體零件,交織成一片絕望的交響曲。

    “頂住!你們的身後就是王庭!”

    獸人督軍,格羅索爾·死亡咆哮正站在一處地勢較高的沙丘上,周圍無數獸人士兵正邁着凌亂的步伐朝着前方戰鬥的第一線衝鋒。

    狂風將格羅索爾蒼白的鬃毛吹得在腦後狂舞,那雙像是藏着熔炎的眸子凝重地注視着遠處血腥瀰漫的黑暗,那是絞肉機一般的戰場。

    他是一頭血脈純正的獅獸人,並且是獅獸人中的皇族,強壯的肌肉,接近五米的身高和蒼白的毛髮彰顯着他高貴的血統,但這些血統在邪神的眷屬面前毫無意義,只要直視邪神的身軀,聽到邪神的囈語,墮落只是時間的問題。

    如今獸人王庭形勢緊迫。

    舊日眷屬從多個方向發起進攻。

    但獸人的防守力量卻極其匱乏。

    這其中主要還是因爲獸王南下進攻卡倫卡亞,結果什麼都沒撈着不說,還把獸人的主力軍隊賠了進去,現在守護獸人王庭的只剩下燃燒之瞳軍團,沸血軍團以及苦痛獠牙軍團。

    三大獸人軍團分別駐守獸人王庭三道關隘。

    其中獸人王帶領的苦痛獠牙軍團駐守在嘆息高地,那裏進攻的舊日數量最多,而格羅索爾則負責絕望沙丘這片區域,在他的身後就是龍脊大峽谷,通過大峽谷就是獸人王庭。

    可以說,龍脊大峽谷已經是沸血軍團最後的防線。

    不到萬不得已,格羅索爾不想帶着軍團龜縮到龍脊大峽谷裏。

    因爲那將意味着最終的決戰。

    以及,所有的獸人必須爲此拼命!

    但事情從來都不會向着任何人期望的方向發展。

    獸人無疑是驍勇善戰的。

    它們以無敵的信念和強壯的體魄聞名整個凱恩大陸。

    哪怕面對惡魔它們也有提起武器拼殺的勇氣,可現在它們面對的是惡魔和亡靈的結合體——殺不死的惡魔,舊日眷屬。

    在這片蒼涼的沙漠上。

    掘地蠕蟲肆意伸展着它們的爪牙。

    黃沙的地貌對它們來說簡直就是天堂,混亂無序的氣息在沙漠中瀰漫,激發着它們的兇性。

    這羣蟲子在西格弗森莫斯的帶領下一往無前,吞噬,啃咬,所過之處所有具備生命特徵的一切都要被毀滅,被蠶食一空,躁動的嚎叫衝破狂風席捲着天上的陰雲。

    西格弗森莫斯——所有蠕蟲的始祖,加坦諾託亞最喜愛的眷屬。

    當它從黃沙中鑽出,展現出龐大環狀身軀以及塞滿觸手和吸盤的口器時,心靈風暴的尖嘯隨之擴散而出,方圓數千裏的蠕蟲全被因此狂化,而被波及的獸人則陷入瘋狂,甚至開始自相殘殺。

    “首領,我們的防線崩潰了。”

    恍惚之間,格羅索爾聽到這樣的彙報,這聲音來自他的親衛,一頭勇敢的綠皮,但此刻他的聲音卻在顫抖,他在恐懼。

    “我能看見,士兵!”

    在格羅索爾的視野中。

    戰場的第一線,獸人的慘叫聲驟然變得更加喧囂,像是架在火上的鍋燒開的水,更多更肥大的掘地蠕蟲將獸人的身體高高掀起,之後它們就會張開大嘴,像獵犬接食物一樣把墜落的獸人接住吞進口中。

    戰線已經向他這裏推移。

    具體是多少格羅索爾已經記不清。

    但他記得,一分鐘之前,他至少還看不清楚蠕蟲鋒利的獠牙,聞不到如此濃烈的血腥味兒。

    “命令所有人向後撤退!

    在沙地上我們沒有辦法限制這些鬼東西!”

    格羅索爾怒吼着。

    他看到一名獸人被頂起,周圍一羣蠕蟲蜂擁而上,它們分別叼着獸人的四肢,用力翻滾肥胖的身軀,在慘叫中將獸人撕成碎片。

    他看到一頭強壯的獅獸人揮舞斧頭劈砍在一頭蠕蟲的腦袋上,嚎叫着,嘶吼着,像是有着血海深仇。

    這獸人他認識,一個英勇的小夥子,名叫西萊達,他還和這小夥子的父親喝過酒呢!

    那個老獸人總喜歡說一些葷段子。

    現在那老獸人去哪了呢?

    目光偏轉——哦,那老獸人正被一羣蠕蟲卷着,只露出頭顱和一隻高高舉着的手,手中握着他最愛的戰斧,空洞的眼神注視着兒子的方向,口中溢出血來,他的身軀或許已經被蠶食殆盡。

    也難怪那小子會如此瘋狂。

    可即便如此,他也救不了他的父親,蠕蟲的腦髓中噴出酸液,呲了他一臉,他痛苦地捂着眼睛,口中喊着父親,手中的斧頭徒勞揮舞,卻被狡猾的蠕蟲扯斷了腿。

    他看到奈奧莉,一位偉大的母親。

    她有五個孩子,其中已經有四個將自己的靈魂奉獻給圖騰,剩下的一個還是個奶娃,這個時候,那小娃娃或許還在帳篷裏睡覺,他或許並不知道,他的母親正在揮舞着不怎麼鋒利的劍,舉着盾牌爲他爭取一線生機。

    劍斷了,它承受了太多,已經被酸液腐蝕得不成樣子。

    盾牌碎了,其實它早就已經支離破碎,只是因爲把手還被握在女獸人的手中,接着破碎的,就是女獸人的身軀。

    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她咆哮着將斷劍投擲出去,沒入一頭蠕蟲的嘴巴,那蠕蟲哀嚎嘶叫,女獸人卻發出肆無忌憚的狂笑,似乎這樣就能壓過身體支離破碎的痛苦以及對孩子的思念。

    狂風帶着更加濃烈的血腥味灌入格羅索爾的口鼻,視野中的一切都變得模糊起來,直到親衛將那獸骨號角遞給他。

    格羅索爾用盡全身力氣吹響號角。

    嗚嗚咽咽的聲音猶如大地的哀鳴。

    “撤退——!!”

    他聲嘶力竭地喊着。

    “所有獸人撤回龍脊峽谷!”

    接着,他拔出身後的重劍,將拉着他手臂的親衛推開。

    他逆流而上,迎着狂風。

    眼中像是噴出火來。

    “噌——”

    數道寒光掃過。

    蠻荒的劍光劃破大氣,在虛空中交織成熾熱的彎月。

    一大片糾纏着獸人軍團的蠕蟲被攔腰斬斷。

    所有獸人看到一個沸騰如火的身影高高躍起,衝進了舊日眷屬的黑潮之中,殺向那蠕蟲浪潮中心的“王”——西格弗森莫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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