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師兄怎麼看起來比你年紀大這麼許多?”
她很想問下,你師父還活着嗎?又覺得不太禮貌,強壓下好奇心沒問。
陸時晏道:“他是大師兄,所以年紀最大。”
“那你還有別的師兄?”江棠棠感覺自己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瞌睡都沒了。
“另還有五個師兄,我年紀最小。”陸時晏揉了下她腦袋,道:“好了,有什麼想問的明白再說,今天先睡覺。”
江棠棠這會兒興奮得很,根本睡不着。問起了陸時晏方纔出去的事,“城外可有莊子祕庫什麼的?”
剛纔陸時晏之所以不在,全是因爲她突然想起來,單雲會不會像項萬林一樣,在城外的莊子或什麼地方,搞了許多祕庫。
陸時晏又料定了這些人不會太早動手,所以出去查了一下。
當然,他敢如此託大,主要原因也是因爲相信自家師兄的本事。不然不管江棠棠說什麼,他都不敢把她放在狼堆裏。
他搖頭道:“單雲謹慎得很,並沒有將錢糧放在城外。”
江棠棠有些失望,但又覺得這是情理之中的事。如今世道這麼亂,放在外面可能早給難民搶了。
她收起失望的心情,問陸時晏道:“想不想喫宵夜?”
“你想喫就喫,不過最好還是收斂着一些。”他知道江棠棠能變出各種東西來,這個時候要煮個飯什麼的,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他師兄剛剛纔露了一手,那些難民當然不敢做什麼,但飯菜的香氣傳出去到底不好。
江棠棠嗲了他一眼,“當我不知道?”
她拿了一袋子芝麻糖出來,分了大半袋給陸時晏,“給師兄送些去。”
黑芝麻做的芝麻糖,黑黢黢的,不近看看不出來是什麼。
難民們離他們也有些距離,應該聞不出來味。
吃了幾塊芝麻糖,江棠棠慢慢有了睡意。有陸時晏在,她都不用暖手袋,就覺得車廂裏很暖。
靠在陸時晏身上,江棠棠緩緩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一早,城門邊上的小門一開,江棠棠和陸時晏便趕着車過去排隊。
其實能進得起城的人並不多。
畢竟一百兩銀子呢!一般人哪裏有這許多銀子。城門外之所以有這麼多人,也是許多人來了後才知道,進去要這許多銀子,一時不知該怎麼辦,滯留在此處。
江棠棠也是這才知道,進城居然要收一百兩銀子鉅款,頓時氣得不行。
不過想着這個錢很快就能回來,她勉強壓着心裏憤怒,沒與守門的士兵起衝突。
陸時晏交了足足四百兩銀子才進城,除了三個人,一人一百兩外,馬車也得付一百兩銀子。
江棠棠簡直沒有見過這麼荒唐的事,進了城一刻都不想歇,立刻就要去打探單雲錢所藏的地方。
還是陸時晏將即將暴走的她拉了回來,“先去客棧,喫點東西了再說。”
幾人駕着馬車走了一會兒,就發現街上氣氛怪怪的。
正在江棠棠懷疑自己是不是有什麼不對勁的時候,街上的商販彷彿都反應了過來了一般,開始兜售東西。還有那客棧的小二,熱情地過來攬客。
“你們這城裏的人怎麼都怪怪的?”江棠棠道。
小二搖頭道:“這不是因爲打仗,年歲不好,生意不好做,大夥難得看到有生意,高興的嘛。”
能不高興嗎?又有大肥羊上門了。
“公子要住店的話,就挑我們家吧,我們這客房乾淨又敞亮,還有新鮮的蔬菜和肉。不信你去走走,保管這城裏沒有一家能比上我們客棧。”
江棠棠道:“這城裏就你們客棧纔有肉和蔬菜?”
小二道:“這外頭打戰,老百姓都忙着逃命,知府大人又下令關城門,這年頭,能喫上口肉和蔬菜那可不容易。這也就是我們東家有門路,客棧裏纔有肉和蔬菜,你去別的地方看看,別說蔬菜和肉了,能有白麪饅頭就不錯了。”
江棠棠道:“你們東家不用錢,就能從外面拉菜和肉進來?”
“那可不光是錢的事!”小二與有榮焉道:“我們客棧可是有上面人罩着的。”
“什麼人?”江棠棠故意露出一副懷疑,害怕被騙的樣子。
“當然是最上頭,最有權的人。”小二道。
“知府大人?”江棠棠還是一副不信的樣子。
城裏早已亂象叢生,小二也不遮掩,大大咧咧道:“可不就是知府大人,除了知府大人,誰還有這個權利呢?你可知我們東家和知府大人什麼關係?”
他話音剛落,江棠棠就兒耳尖地聽到有人唾了一口,“將自己親兒子送去賣屁股,也好意思大大咧咧地講出來!”
“你清高有本事,怎麼也把自己閨女送過去呢?只可惜,你那閨女送去也沒用,不得寵,什麼也沒爲你家換回來,反倒還不爭氣地丟了小命。”
兩人顯然是常爲了這事吵架,小二看起來十分的有經驗,張嘴就踩住了婦人的痛點,惹得婦人唾沫橫飛,好一陣罵娘!
江棠棠:“……”
真是漲眼界了。
萬萬想不到,蒼梧府城內已經亂成了這樣。百姓公然送自己的子女去官府,討好知府大人?
鑑於這小二當真知道得不少的樣子,江棠棠一行人暫時入住了客棧。
但是一問價格,江棠棠又差點沒忍住爆出口。難怪客棧大堂沒兩個人,隨便點兩個菜就是上百兩銀子,還真不是一般人敢住的。
江棠棠好不容易纔說服自己不生氣,繼續從小二那套消息。
不過光是從小二安得來的消息還遠遠不夠,喫過早飯後,陸時晏便出了門。
蔣天奇被陸時晏留下來,繼續保護江棠棠。
知道蔣天奇工費高,江棠棠一個人的時候沒有再進空間。將那本《橡膠製品配方實用大全》拿出來繼續看。
直到天透了,陸時晏才從外面回來。
“怎麼樣?打探到了嗎?”江棠棠殷勤地送上一杯靈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