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漬牙的大檐帽,聲如洪鐘,表情驕縱無比。
幾個城管晃着橡膠輥,催着秦朗乖乖蹲在地上,好讓他們順利銬上秦朗帶回城管局。
秦朗笑了。
這樣的城管,跟土匪沒什麼區別了吧
儘管知道大部分城管不是這樣的,但就事論事,秦朗就只對眼前這幫子城管厭惡。
既然對方跟土匪沒什麼兩樣,秦朗也不打算太客氣。
“帶走你妹啊,調子這麼高幹嘛”
秦朗迎着煙漬牙,毫不客氣一句話頂了回去。
“反了你”煙漬牙臉色垮下來,伸手朝秦朗抓來。
啪
秦朗一巴掌打在了煙漬牙的手背上,發出了脆響。
“別拉拉扯扯的啊,我是直男,對男人可不感興趣,尤其是你這種長這麼難看的男人。”秦朗笑道。
一句話,讓在場大夥笑個不停。
“不準笑”
煙漬牙捂着已經紅腫了的手背,回頭衝衆人吼了一嗓子,然後瞪着秦朗,唾沫橫飛起來:“瑪的,我那是跟你拉拉扯扯麼那是在抓你回城管局你再敢抗拒執法,我們十幾個弟兄就一起上了”
“是麼”秦朗眉毛一挑,冷冷質問道:“誰給你們的執法權”
煙漬牙沒反應過來,驕橫地拍着胸脯指着自己道:“我們本身就是城管,擁有自主執法權”
“你傻啊”
秦朗冷笑道,“你們有執法權不假,但也有執法範圍吧眼下我是擺攤過界了,還是在路上吐口水影響市容了還是我們養生會所亂將垃圾倒路上了”
“這”煙漬牙有些傻眼,自覺不佔理,胡攪蠻纏起來道:“你肆意毆打和辱罵城管執法人員,就是罪證”
“喲,改口挺快的嘛我再問你一遍,你來我們養生會所執的是什麼法誰敢你們權力亂闖經營場所的工作期間跑來養生會所,我是不是可以認爲你們瀆職”秦朗針鋒相對,卻不胡攪蠻纏,只擺道理。
他的充滿道理的話,立即博得了在場衆人的一致共鳴。
“就是,你們城管憑什麼來養生會所執法這兒又不歸你們管”
“養生會所就算與消費者有矛盾,那也是工商局和衛生局管轄的事情,你們城管局不在外面巡邏,保障市容市貌,跑這裏來瞎湊什麼熱鬧”
“我看最應該出去的,是你們城管”
諸如此類的議論聲,不但密集,而且聲音很大。
正所謂民意不可違,有這麼多人佔着理,駁斥着城管局,爲首的煙漬牙也是臉色十分難看,心中十分犯難。
因爲按照規章制度,他們城管局確實沒有任何理由進來養生會所,更加沒有理由在養生會所內行使執法權。
秦朗將雙手往下壓了壓,示意衆人暫時安靜下來,等議論聲差不多都消失的時候,秦朗纔不慌不忙跟煙漬牙說道:“城管同志,我不想拿着掃把趕你們出去,但你們再在這逗留的話,我將你們轟出去也沒問題,所以識相點,你們快點滾”
跟這幫人說話,秦朗自然不會講什麼客氣。
一個“滾”字,喊出了在場衆人不敢喊的心聲
對着這幫平日裏囂張跋扈爲非作歹的城管喊出“滾”字,哪怕不是他們喊出的,衆人聽到這個字,也是覺得既熱血上涌,又倍感痛快
不知道是誰率先吆喝了一嗓子,衆人朝秦朗使勁叫好鼓掌起來。
“滾出去”
“滾出去”
此起彼伏的喝斥聲響起。
十幾個城管個個面色蒼白,儘管拿着武器橡膠輥,卻明顯底氣不足,一個個都發虛地看着煙漬牙。
煙漬牙沒轍,偷偷看了一眼耿大威。
耿大威險些背過氣去
本來以爲粗暴的城管出面,只要秦朗作死,肯定能夠壓制秦朗,哪知秦朗不但作死了,而且“作死”厲害,非但打了一名城管,還將煙漬牙罵得狗血淋頭,但結果怎麼樣
煙漬牙反倒沒膽量和勇氣去抓秦朗了
耿大威趕緊朝煙漬牙伸出了兩根手指頭。
這暗號,煙漬牙一眼就能看明白,相信煙漬牙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了。
果然,耿大威馬上看到煙漬牙衝他點點頭。
“別吵我們城管辦事,還輪不到你們來指手畫腳”煙漬牙先是利用城管制造威勢,逼的衆人安靜下來。
然後煙漬牙才朝秦朗說道:“我們可以退出去,但前提是你必須得跟我們回城管局,接受調查。別問我原因,原因很清楚,陳曉安的額頭就是被你打破的。”
“胡說,這是陳曉安自己打自己的,更何況,是陳曉安先上來打人,你們城管違規了,你怎麼不說”唐雪氣憤地說道。
“嘿嘿,這個你說了沒用,得當事人說了纔算數。”煙漬牙又顯得有恃無恐起來,指着陳曉安道:“你給說說,是誰打了你。”
“那還用說麼,就是他。”陳曉安指着秦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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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其餘城管也會意,一起喧鬧地吵開了,紛紛說看到了秦朗打人。
煙漬牙神氣活現起來。
雖然他也知道陳曉安被打,和秦朗沒多大關係,真要追究徹查起來,還是陳曉安主動打人的責任,但是誰讓耿大威剛纔朝出伸出了兩根手指頭,說願意出雙倍價錢呢
其實,儘管他和耿大威是熟人,但沒錢的話,他也不可能替耿大威辦事,這一次耿大威找上了他,說想利用他麗水區城管局一分隊副隊長的權力,幫耿大威辦件事,具體就是帶着大量城管進入康樂養生會所,藉機將一個叫秦朗的人帶走,然後等秦朗被關進城管局後,再設法打壓折磨秦朗。
事情不算複雜,一向橫行霸道慣了的他立即答應下來。
爲此,耿大威還答應願意支付兩萬塊的好處費。
而現在,耿大威將好處費提高到了四萬塊,他只要將秦朗帶走,這事當然要乾了。
“唐老闆,這人是你養生會所的員工,如果他抗拒執法的話,你們養生會所也有連帶責任的,我有理由將養生會所暫時查封起來,不想受損失的話,我勸你勸這人乖乖跟我們回城管局。”煙漬牙敲打着邊鼓,希望讓秦朗屈服。
“你少威脅我”唐雪冷冷道,冷豔形象有着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你們再不走,我就報警了。”
“不用報警了。”秦朗突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