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葉昭看來,這只是一個很平常的問題,卻引起瘋老頭強烈的怒氣;
“年輕人,你不該懷疑顛火,顛火是信仰,這個世上沒有任何東西,不會在顛火中化爲灰燼,顛火是一切的起始,也是一切的終結。”
葉昭沉思片刻,如果真像這個瘋老頭所說,那麼瘋老頭口中的顛火,很像葉昭知道的另一種火焰,這種火焰有好幾個名字,它通常被稱之爲‘滅世之焰’,或者‘混沌之火’!
如果說黃金法環代表秩序,那麼顛火則代表混亂,混沌,歸一。
在葉昭看來,不管是極致的秩序,或者是極端的混亂,對生活在其中的生靈來說,都不是什麼好事,歷史從來都是螺旋上升的。
在一定的規則下,允許適度的自由,才能讓生活其中的人類,生活的更好。
不過葉昭什麼都沒說,就算他不同意對方的觀點,但也不會輕易的反駁別人的信仰,否則,這場談話也就繼續不下去了。
“既然你信仰顛火,那你去朝聖過嗎,不是說獨眼巨人有一口大鼎,鼎中有一團永不熄滅的黑火。”
“誒,我年紀太大,聖山又太遠,我這輩子怕是參拜不了了。”
葉昭的雙眼微微眯起;“聖山在哪?”
瘋老頭突然頓住,臉上帶着一絲戒備;“你問這個做什麼?”
聽葉昭問起這個,向死而生,葛仲,銀熊等人這才恍然大悟,也紛紛來了興趣,因爲他們都聽月之使徒說過,獨眼巨人的煉器水平很高,憑藉的應該就是鼎中的黑火。
銀熊從自己的酒壺中,倒了一杯酒給瘋老頭;“老人家,來,喝口酒暖暖身子,我們可都是好人,大大的好人。”
瘋老頭冷哼一聲;“無事獻殷勤!”
葉昭拉了拉銀熊,阻止銀熊繼續說話,銀熊太心急,使得瘋老頭防範意識更強了,讓葉昭在心中對銀熊暗自吐槽;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
隨後,葉昭笑着對瘋老頭說道;
“有機會的話,我也想去見識見識那團顛火之源,如果顛火真那麼神奇,你知道,我們以後有可能還能成爲教友。”
不過,葉昭的話並沒有獲得瘋老頭的信任,而是對他說;“聖山不是你想去就能去的,你起碼得先入教,然後獲得多名教衆的認可後,才能去朝聖。”
葉昭順其自然,閉口不再聊關於聖山的事,而是跟瘋老頭聊一些這個世界的風土人情,讓瘋老頭慢慢放下戒心後,將銀熊的那杯酒推到他面前。
銀熊酒的度數,葉昭是見識過的,以瘋老頭的肉體活性,僅僅只喝了幾口,便雙眼迷茫的睡着了,銀熊愕然,鬱悶的說道;
“就這?聖山的位置還沒套出來,怎麼能讓他睡着。”
葉昭拉住企圖叫醒瘋老頭的銀熊,開口說道;“不着急,慢慢來。”
夜晚,等所有人全都睡着了之後,葉昭悄悄的潛入瘋老頭的夢境。
找到夢境中的瘋老頭後,葉昭在周圍幻化出許許多多的黑火,對着瘋老頭大聲喊道;
“顛火降臨,滅世開始了,快,要快點前往聖山。”
瘋老頭眨了眨眼睛,入眼之處到處都是黑色的火焰,他也哇哇大叫起來;
“哈林匹克山,大家快點跟我一起前往哈林匹克山啊!”
葉昭笑了,比預想的還要簡單一些,這麼快就套出來了......
第二天,當葉昭醒來的時候,發現昨晚那個瘋老頭正被閃電綁在柱子上,逼迫他說出聖山的位置,不過瘋老頭雖然看着弱不經風,嘴卻硬的要命,對於有着堅定信仰的人來說,他根本就不害怕死亡,不管閃電如何逼迫,他就是一個字都不肯透露。
葉昭僅僅瞥了一眼,就沒關注那邊,並非葉昭不想將情報跟其他契約者分享,只是他解釋不清情報的來源,葉昭不想暴露自己能夠入夢這件事。
關於葉昭的天賦,他沒跟任何人說過,就連小花妖,也只認爲葉昭的天賦是施展幻術。
葉昭自顧自的吃了點東西后,瘋老頭已經被折磨的不成人樣,葉昭勸了一句;
“算了吧,我看他是不會說的。”
閃電冷哼一聲;“那他已經沒什麼用了!”
說着,刀子一抹,直接將瘋老頭的喉嚨割開。
其他人就這麼看着,一句話都沒說,對於契約者來說,殺個本地土著而已,本就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隨着經歷的任務越來越多,葉昭感覺自己對這些事也漸漸麻木了。
打聽了鮮血荒原的位置後,一行人再次出發。
一天後,越野車正在鮮血荒原上疾馳,葉昭拄着下巴望着車窗外,一百多米外,一個有着紅色長髮,穿着金色鎧甲的女性,正在一羣殭屍羣中,揮舞着手中的大劍。
“好像是提蓮娜。”
“前面不遠,就是娜齊亞的居住地了。”
“你們覺不覺得,提蓮娜好像是在守護娜齊亞?”葉昭突然開口說道;
葛仲回過頭來看向葉昭;“你的意思是......”
“沒什麼意思,只是有這種感覺。”
“提蓮娜是半神吧,還是很厲害的半神,如果她真的是在守衛娜齊亞,那麼娜齊亞到底是什麼身份?”
葉昭沉默了一下,沒有回答,不過心裏隱隱有些猜測。
越野車又往前開出不遠,果然看見了娜齊亞正坐在一根倒塌的樹幹上,守衛在她身邊的,只剩下那隻人形灰狼,和一身重鎧的生物,之前那名法師老頭不知去哪了。
向死而生將霍雷穆特的神骨交給娜齊亞,娜齊亞確認過後,開口說道;“你們效率不錯,很多年前,我就聽說這個世上有一處神祕的所在,能夠滿足任何願望,我一直認爲那只是一個笑話,這是我第一次跟你們店鋪合作,沒想到意外的順利。”
“僱主滿意就好,那麼,其他半神的位置,僱主能不能一次性告訴我們,否則我們浪費在路上的時間就太多了。”
娜齊亞想了想後,點了點頭;“霍雷穆特算是一個考驗,既然你們通過考驗,那我就將符合條件的所有半神位置,全都告訴你們。”
“你們從這裏向着東北方向出去,找到一座龍背山,山上有一處斷龍崖,那裏住着兩位符合要求的半神。”
“越過斷龍山之後,往北走,有一個叫做摩雲谷的地方,那裏也有一位半神。”
“另外,從鮮血荒原一直往西走,在特爾拉坎城,也有一位符合條件的半神。”
“還有,你們也可以選擇一直北上,在哭泣森林附近,同樣生活着一名半神。”
“穿過哭泣森林後,往東走,到達比丘溼地,那裏附近也有一名半神。”
“總之,我還需要三名半神的神骨,你們想選擇哪三位由你們自己決定。”
說完,娜齊亞就這麼看着一衆契約者,向死而生則是轉身過來,與其他人商量,看看他們是什麼意見。
葉昭看着娜齊亞,突然開口問道;“你總共跟我們說了六名半神的位置,加上霍雷穆特的話,一共有七名半神,我想知道,這七名半神,是否都是芙蕾雅跟她第二任丈夫所生?”
葉昭說完這話,空氣中有了那麼一瞬間的安靜,葉昭甚至感覺那名人形灰狼,都要對他拔劍了。
“你說的沒錯,我跟你們說的這幾位半神,都是芙蕾雅跟第二任丈夫所生,因爲芙蕾雅跟第一任丈夫所生的孩子,實力太強,我擔心你們對付不了,這些半神則比較弱。”
葉昭嗤笑一聲,心中判斷着,這應該是一句謊話;
“那如果我們想去擊殺另外那幾名半神,不知道僱主有沒有意見?”
娜齊亞那呆滯的目光,緩緩轉向葉昭,葉昭甚至能從她的呆板的眼睛裏,看見一絲怒氣。
一股蠻橫的精神力掃過葉昭,葉昭皺着眉頭捂着自己的額頭,心中感到非常的震驚,眼前這個小小的玩偶,其精神力之強大,居然與葉昭之前遇到的腦蟲相當,甚至更強。
不過,這股精神力並不像當初的腦蟲,直接用最蠻橫的力氣衝擊葉昭的精神,她更像是在震懾,或者說威脅?
“既然我是你們的僱主,你們是不是應該尊重僱主的意見,按我說的話去做?”
向死而生等人自然看出葉昭吃了暗虧,雖然契約者對內,屬於誰也不服誰,但是當有外敵時,特別是這種處於同一立場,有着共同任務時,契約者又可以非常團結。
向死而生向前跨出一步,站在葉昭與娜齊亞的中間,擋住娜齊亞看向葉昭的視線;
“僱主的要求我們明白了,你放心,我們店鋪的原則是,永遠站在僱主這一邊,這一點始終不會有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