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恐慌地叫着白冷擎的名字,被男人澆下去的水早就在高溫下烘乾,滾滾濃煙嗆得她眼淚直流。
終於,在鐵門旁邊,她摸到了白冷擎已經倒下的身體。
“白冷擎,你別嚇我”
霍輕輕喊着白冷擎的名字,卻怎麼也喊不醒他,她費力地把人拖到一個拐角,遠離了那能吞噬一切的火苗。
模糊的火光中,昏迷的男人躺在她的腿上,平日裏讓她又愛又恨的眼眸緊緊地閉上,削薄的脣繃成一條直線,依稀還是她最愛的模樣。
她的指尖顫抖着撫摸上白冷擎如刀削斧刻般的側臉,輕輕在那脣上落下一個吻,呼吸越發的艱難起來。
白冷擎,你這輩子最恨的是我,沒到到到頭來還是要和我死在一起。
是不是當年我沒有那麼執拗地留在你身邊,就不會有後來那麼多悲劇的發生呢
白冷擎,如果有來生,希望我們再也不要相見了。
霍輕輕醒來的時候在陽光正好,映入眼簾的是季沫北那張溫潤的臉。
“沫北你我怎麼會在這裏。”霍輕輕驚訝地問道。
正準備起身,才發現全身痠痛不已,手肘還纏上了厚厚的繃帶。
“嘶”霍輕輕倒吸了口冷氣。
“不要亂動,小心碰着傷口。”季沫北上前按住霍輕輕不安分的身體,眼中閃過溫和的笑意。
過了很久,霍輕輕才彷彿反應過來似的,眨了眨眼:“我這是,活過來了”
季沫北親暱地颳了刮她的鼻子,含笑點了點頭,說道。
“差一點就救不回來了,謝天謝地,你終於醒過來了”
霍輕輕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這個關頭倒是沒有多去想季沫北這個動作的含義。
她眼睛亮亮的盯着季沫北,說:“最後是消防員過來的嗎醫院裏的人都沒事吧”
聽到這季沫北眼神一暗,但被他很快地掩飾了過去,用輕快地語氣說。
“哪還來得及等消防員啊,我在醫院找到你的時候你都已經昏迷了,等到消防員來,估計你都化成灰了。”
霍輕輕心裏一暖,萬分真誠地說道:“謝謝你。”
季沫北摸了摸她的發頂:“傻丫頭,你和我之間用得着說什麼謝謝。”
霍輕輕突然想起昏迷前和她躺在一起的白冷擎。
那人怎麼樣了
這麼想着,她的語氣也帶上了踟躕。
“那個,醫院裏沒有其他傷亡吧”她猶豫地看向季沫北,迂迴地問道。
“不清楚,我找到你之後就把你送到這家醫院了,這是美國的一傢俬人療養院,很適合調養身體。”季沫北語焉不詳地說道。
沒從季沫北身上挖出什麼信息,霍輕輕不着痕跡地嘆了口氣,不死心地問道:“你找到我的時候,有沒有看到別的什麼人呀”
“就在我旁邊的。”末了還補充道。
季沫北彷彿看穿一切的眸子看着她,讓霍輕輕有點心虛。
“
>>
算了,那麼重的煙,你應該也”
“你是說你的前夫吧。”
霍輕輕:“”
她偷偷地瞄了一眼季沫北,試探性地說道:“你不生氣”
季沫北氣極反笑:“要真生氣一天百八十回的都不夠生的。”
說完這句話他的笑容變得苦澀起來,眉眼間染上一層自嘲。
“輕輕,是不是我做什麼,你的心裏永遠都只有那個人。”
霍輕輕連忙擺手:“不,不是”
“你不用多說。”季沫北打斷了她,看向霍輕輕的眼神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我季沫北雖然喜歡你,但也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我找到你的時候只看到你一個人,興許白冷擎醒來後自己走了也說不定。”
這話就帶上一絲氣性了,霍輕輕再關心這個問題也不敢多問,只好像個鵪鶉似的把自己悶在被子裏“哦”了一聲,默默地不說話了。
季沫北的眼神中迅速閃過一絲狠厲,但與他表情相反的是他擡起手輕柔地給裝鵪鶉的某人掖了掖被角,用恰到好處的聲音說道:“這家療養院是我名下的產業,不同擔心隱私的問題。你好好養傷,白冷擎的事情我會幫你留意的。”
隨即一聲門響,季沫北已經離開。
霍輕輕這才伸出半個腦袋,先瞅了瞅確定病房裏沒人了,又愣愣地看着自己纏着繃帶的手臂發呆。
明明說好不再見,爲什麼又開始想念。
療養院的生活很悠閒,因爲本身就是給富人建的休閒娛樂一體的場所,所以私密性做得很好。
門前帶一個大大的院子,沿着籬笆中了一大圈薔薇花,密密麻麻的枝葉遮蓋在上面,幾乎看不清院子裏的任何東西。
霍輕輕每天的生活就是看看花澆澆水。
第三天,季沫北怕她無聊送了一隻小金毛過來,順便帶來了白冷擎的消息。
原來白冷擎早就被他的手下救走了,現在也在醫院養傷。
霍輕輕聽到這話的時候一愣,隨即自嘲般地一笑。
這倒是他那羣手下能幹出來的事,畢竟白家的少夫人早就成了所有人的笑柄。
白冷擎不憐惜,便誰都敢踩上一腳。
見死不救也不足爲奇。
不過聽到白冷擎還活着的消息她倒是大大地鬆了一口氣,當初想殺他的心是真的,後來想他活着的心也是真的
至於心底這一團亂麻,還是扔在角落裏讓它自生自滅吧
國內。
某高級特護病房內。
白冷擎在昏迷三天後第一次睜開了眼睛。
他的手指纏上了厚厚的繃帶,那是他試圖撬開門把手的時候生生燙傷的。
手下發現他的時候火苗已經舔上了他的身體,要是不是搶救得快,恐怕全身都要重度燒傷,能否痊癒都不能知道。
就是那手指,醫生說燙成這個程度恐怕是要留疤的。
以後高溫天過敏泛紅,有的是罪受。
但是這些都不是此時的白冷擎關心的事情,他一睜眼就把那天救他的幾個手下叫了過來,挨個問霍輕輕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