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等蕭蘭心說什麼,就聽到岸上有人喊道,
“船家~”
徐清陽轉頭看去,見到一女子,雖然戴着面紗,可還是一眼便認出是嶽錦繡。
徐清陽也來了興趣,“姑娘何事?”
蕭蘭心站在一旁看着兩人鬧,也不搭話。
“船上的兩位姑娘生的如此美麗,不知可否載小女子一同遊玩?”
“可以是可以,只是若人人都要來搭船,怕是馬上就要人滿爲患了。不知姑娘可有什麼能作爲搭船的報酬?”
這時衆人也都認出來是嶽錦繡,就看着兩人打趣。
“小女子別無他物,只是帶了點心一盒,古琴一把,夫子廟小喫兩包,不知可否?”
明淇看到後面有船來了,立刻提醒,
“姑娘,後面來船了。”
“自然可以,還請姑娘快快上船。”
嶽錦繡一上來,船上的氛圍立刻變得不一樣了。原來大家說話也只是低語,而現在恨不得整個秦淮河都知道有他們這一夥人。
“蕭夫人真是大手筆啊,這個時節正是遊船的好時候,能弄到船定然不少花費吧。”
蕭蘭心對於銀錢一向不在意,
“這我也不清楚,大家喜歡就好。”
嶽錦繡也很久沒出來玩了,心情暢快無比,
“這風也好,景也好,人也好。有三哥往這兒一坐呀,感覺整條秦淮河,就我們最奪目。”
徐謙頗有些無奈,這位丞相之女,從前見到總是有禮有節,可再熟一點後,發現實際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
“承蒙嶽姑娘吉言,我只想安安靜靜地吹吹風,看看景。若是再能聽姑娘彈奏一曲,再好不過了。”
嶽錦繡爲人爽快,當下就讓小蓮準備,還不忘在嘴上嘟囔着,
“也好,趁着現在那些貴女不好意思,我先來給幾位助助興,免得一會兒好幾家的琴聲排到一塊兒,讓人覺得聒噪。想聽什麼?”
徐謙想了想,“《廣陵散》如何?”
“有何不可!”
說着,嶽錦繡便坐在席子上,緩緩撥動琴絃。
徐清陽拉着蕭蘭心進了船艙,此刻船艙內的窗子都打開了,兩人坐在裏面,一邊喝茶一邊聽曲賞景,好不自在。
蕭蘭心則是沒有去看景色,這世間萬物在她眼中,都沒有什麼可看的,唯一想見的,就在眼前。
明淇注意到蕭蘭心在看自己,緊張了吞了吞口水,身體動也不敢動。
盧世獻坐在溫辰安旁邊,看着他作畫,聽着琴聲,思緒飄向了遠方。
一曲正要結束的時候,遠處突然傳來和音的簫聲。嶽錦繡聽着,那人似乎在邀請。
難得遇見知音,嶽錦繡自然也要配合,於是兩人又合作了一首《高山流水》。
隨着兩艘船越靠越近,兩人也相遇了。
見主人家要搭話,雙方都默契的停下了船。
這時幾人也都分分好奇和曲的人是誰,直到一曲結束,那人才走出來。
一個穿着白衣的男子,模樣雖然不比徐謙,卻也算得上儀表堂堂。
“不知是誰家的姑娘,奇藝如此精湛。”
嶽錦繡又發揮她的技能,裝的溫柔賢淑,
“小女子賤名,恐污了公子尊耳。”
這時剛有些睏倦的徐謙睜開眼,準備看看是哪個沒眼力的,非得來搭訕。
這一看,着實嚇到了徐謙,立刻衝到前面來,
“徐氏徐謙,拜見三殿下。”
衆人一聽是三皇子,也都嚇了一跳,趕緊跪拜。徐清陽和蕭蘭心也出來,跟着行禮。
此人正是蕭鼎的第三個兒子,蕭綱。
“快快請起,原來是徐家三郎,我也是來遊玩的,可別叫人看見。”
幾人這才起身,嶽錦繡看着蕭綱,心中說不上的惶恐。
“聽聞徐大人只有一位女兒,不知是?”
“臣女徐清陽,見過三殿下。”
蕭綱輕輕點頭,“總聽父皇誇讚,今日一見,果然不凡。那這兩位?”
“臣女嶽錦繡,見過三殿下。”
“臣女蕭蘭心,見過三殿下。”
蕭綱原本就是想認識嶽錦繡,知道名字後,也猜到了是誰家的女兒,
“原來是丞相和蕭將軍家的女兒,難怪如此清新脫俗。快快請起,今日一見也算是緣分,奈何人多眼雜,就不請幾位來穿上一聚了。”
徐謙作爲幾人的老大,立刻出面回答,
“是,請三皇子放心,今日之事,絕對不會傳出去。”
蕭綱大笑,“哪兒有那麼嚴重,從前從來都不知道嶽姑娘精通音律,今日既然知道了,日後定要登門拜訪。”
此話一出,徐清陽偷偷看向嶽錦繡,見她臉紅不已。
“承蒙殿下厚愛,錦繡惶恐。”
“不打擾各位清淨了,先走一步。”
蕭綱知道如果再說下去,就會討人嫌,這樣剛剛好。
“恭送三殿下。”
待人離去後,徐清陽看了看徐謙,
“三哥,殿下這是什麼意思啊,莫非是喜歡上錦繡了?”
徐謙搖了搖頭,“殿下的心思不要隨意猜測,不過錦繡,這事要不要和丞相大人說?”
嶽錦繡搖了搖頭,以她老爹的性子,若是知道有這麼一回事,恨不得明天就打包把自己送去纔好。
“我有分寸,咱們繼續往前走吧,不是找好了地方用膳麼?”
白玉爲幾人準備的廚娘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十多個菜系讓建康的饕客徐謙也大爲讚美。
“這幾位廚娘可都是蕭府的人?這樣的手藝,隨便放到一家酒樓,絕對都是吸金人物啊。”
蕭蘭心自幼已經喫習慣了,並沒覺得有什麼太驚豔的,
“我覺得徐府的廚娘也很棒啊,還有去年賞菊宴,在丞相府喫到的,也都很好喫。”
看着蕭蘭心極力地端平一碗水,嶽錦繡也不想她這麼累,
“我家的廚娘也就一般吧,不過我的糕點可不一般,你們快嚐嚐。”
這時蕭蘭心突然想起一事,
“對了清清,你是不是快要走了。”
“嗯,三日後啓程,等我回來時,爲你們帶老家的特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