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博不等他說完,便開口打斷繼續道:“只要苗兜成了咱們的天下,別說一個阿莎,哪家的姑娘,還不都隨便你選”
他這話聽起來有些囂張,但在這樣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卻又格外現實
“阿魯哥在家嗎”
這時,院子裏響起了熟悉的聲音,不用猜也知道,是阿莎不放心,特意找上門來。
“在。”父子倆相互看了一眼,轉身走出了屋子,阿魯隨口回答。
“霍叔,你在家正好。”
果然,阿莎看到兩人後,立刻着急的開口繼續道:“我朋友到寨裏來,發生了一點誤會,還請霍叔幫忙。”
“這事阿魯也已經跟我說過,你們兩個都是我從小看着長大,霍叔也肯定想幫你。”
霍博神情有些凝重,更帶着長者的語重心長,語氣中帶着爲難繼續道:“可你也知道,苗寨從來不允許外人闖入,何況他還殺了人,引起了衆怒,宗堂的長老,怎麼會輕易饒放過他”
他雖勸說兒子別在乎一個女孩,但知子莫若父,也知道兒子對阿莎十分迷戀,既不過放過秦烈,又能讓這丫頭心甘情願當兒媳婦,豈不是更兩全其美
“這個我也知道,但霍叔在咱們苗兜德高望重,只要你開口的話,他們肯定也要斟酌一下”阿莎帶着討好的語氣道。
從話語中便聽得出來,這丫頭十分聰明,知道男人都愛面子,尤其是像霍博這樣在寨子裏有地位的人,雖是奉承拍馬屁,但也算恰到好處,並不讓人反感。
“唉,話是這麼說,但你想過沒有這可是壞了規矩,要是寨子裏的人,都爲了這事那事來求情,我該怎麼辦”霍博長長嘆了口氣回答。
“可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怎麼能一樣呢”阿莎匆忙開口解釋。
“你偷偷離開寨子,不也是違反規矩要不是看在孫婆婆一把年紀,你早就受到了懲罰”
霍博倒也是實話實說,稍一停頓繼續道:“何況他是個外人,這次是東旦與金水兩條人命,還打傷了翁卡,就算他救過你,就能饒了他嗎”
“霍叔,我總不能知恩不報,那樣一輩子心裏都過意不去。”
阿莎激動的上前拉着他的胳膊,眼中含着淚水繼續道:“求求你了,只要能救他一命,無論做什麼我都答應。”
“只要你答應嫁給我,那就是我們家兒媳婦,你的事就是我們家的事,這樣就沒人說閒話”阿魯不假思索的回答。
他把秦烈抓回來,不就是威脅這丫頭阿莎的話也正中他心坎,當然這理由也合情合理,幫自己家人,寨子裏的人也不好多說什麼。
“住嘴,你這是什麼話哪能拿終身大事當兒戲”等到兒子表達完他的意思後,霍博便才故意虛僞的大聲呵斥。
兒子提出來,這便成了一種威脅,傳出去影響他的聲譽,不過說出想法,讓這丫頭自己去做決定,無疑更有面子,更主要能爲殺了秦烈留條後路。
阿莎一愣,俏臉上飄過紅暈,在夕陽的照射下,更加嬌美迷人,繼續道:“我能不能先見見他跟他說幾句話”
雖說回去商量,但更像是一種女孩天生的矜持與羞澀。
“不行”霍博知道,剛纔秦烈聽到了他們父子之間的對話,肯定不能讓這丫頭見他,所以果斷拒絕。
但臉上露出微笑繼續道:“霍叔也沒有十足的把握,等把他救下來之後,你再見他也不遲”
生米煮成了熟飯,就算秦烈被他殺死,這丫頭又能怎麼樣
如果跟兒子成親與救秦烈算是一個“條件”的話,到時候他完全可以否認,還能賺一個剛正不阿的好名聲。
“別相信他們。”
就在這時,秦烈突然打開房門,趔趔趄趄的走了出來,臉上充滿了鄙夷與不屑繼續道:“這對父子沒一個好東西,他們不會救我,你千萬別上當而毀了自己。”
在屋裏聽到三人的對話,他更爲這對父子的陰險卑鄙而咬牙切齒,但受傷太重,根本沒與人家交手的資本,只能硬撐着走出來提醒阿莎。
說白了,就算霍博是個守信用的君子,他也不會讓這丫頭拿一輩子的幸福來換自己一條命,哪怕他想救楚瑩瑩,但也不會接受這樣的方式,否則楚瑩瑩就算醒過來,兩人一輩子也不會心安。
當然,阿莎肯這樣幫他,也讓他心裏十分感激,畢竟當時並不是刻意救這丫頭,只是順手而已
“放肆,簡直是不知好歹”
霍博大喫一驚,隨即眼中閃現濃濃的殺機向他走了過來繼續道:“把你帶回來之後,看在阿莎的面子,對你連綁都沒綁,你居然說出這種話,可見也是忘恩負義的小人”
剛纔試脈時,秦烈體內的真氣渙散,能勉強保命就不錯,所以沒有任何防備,此時除了驚訝便是後悔大意,如果秦烈再多說一句,他立馬便出手幹掉。
當然,這點小事都能被他利用渲染,足以證明是個心細而又老奸巨猾之人
“他跟帶我來的翁卡一樣,都是想拿我喂”被他打死與被蟲子咬死有什麼區別秦烈索性實話實說道。
“別亂說”
就在霍博馬上要動手時,阿莎跑到他身前繼續道:“你以爲翁卡這樣對你,所有的人就都像他一樣嗎霍叔叔身爲毒苗的寨主,德高望重,怎麼能跟他相提並論,他說救你,就一定有辦法的。”
說到這裏時,故意眨了眨眼睛,明顯是提醒秦烈,她心裏明白,但卻也俏皮可愛無比
“我不需要你救,更不用你報恩。”秦烈雖放心了許多,但還是開口說道。
“我纔不報恩,是喜歡你”阿莎湊到他耳邊,婉然一笑小聲說完,轉回頭對霍博繼續道:“霍叔叔,就算婆婆答應,那我也要看着他離開苗寨後再成親,不是不相信你,而是爲了你們着想,怕寨子裏的人說閒話,我爲了救他纔跟阿魯哥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