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還能打嗎?”
卡雅的身體虛弱的晃了晃,隨即重新恢復到平日的有力,舉劍橫在裴仁禮和盧法斯之間:
“勉強可以,我剛纔防禦住了。”
之所以卡雅被一腳踹飛這麼遠,除了盧法斯手下留情用了巧勁之外,卡雅在那一瞬間也在往後跳以卸掉力道,僅僅受了些不影響戰鬥的淤傷。
“那傢伙很可能跟武僧安東或是治安官查汀差不多,千萬不能大意。”
雖然這段時間不管是裴仁禮還是卡雅都有所進步,但依舊無法對抗這種級別的敵人,更何況當初是四人,現在只有他們倆。
“不,我沒有你們想想的那麼強。”
盧法斯沒有聽到裴仁禮和卡雅跟咬耳朵差不多的說話聲,他只是單純的推測出他們在說什麼。
“我其實只有30級上下,作爲你們的前輩多少有些難以啓齒,不過事實就是憑你們兩個也是有機會能對付我的。”
冒險者的平均等級爲20~25,但這是把冒險者學校的雛鳥都算進去的平均值,其中還有很多半路就轉行的傢伙。
一個混了至少二十年的老牌冒險者,才只有30級,完全就是鹹魚。
雖然武藝者靠鍛鍊身體就能變強,但也有極限的,並且每個人的極限其實都不太一樣。
不過實力的硬指標不高,不代表他真的弱,畢竟無法被量化的經驗和技巧對裴仁禮和卡雅來說絕對是碾壓。
盧法斯看向二人,已經趨於凝固的眼球掃向卡雅。
“你的劍凌厲迅敏,基本功非常優秀,只是我覺得你並沒有接受過系統的指導,氣的使用也很生澀,技法大概是跟怪物拼殺自己琢磨出來的吧,最好從力道的掌握重新開始練習,否則將來會很喫虧。”
眼球滾動了一下,又看向裴仁禮:
“之前的計劃非常優秀,你的冷靜和急智值得誇獎,作爲法師的基本能力也無可挑剔,只是你的計劃過於簡單,還需要更進一步的鍛鍊,我推薦你好好聽聽戰術指導課,對你會有很大幫助。”
他無視了兩人如臨大敵的姿態,自顧自的說了一大串:
“憑這些情報,能否讓我得知你們倆的名字?”
這傢伙到底想幹嘛?
對盧法斯來說他一開始只是爲了稍稍滿足一下自己的任性,而真正交手後,他開始好奇了。
好奇這兩個優秀的年輕人到底極限在哪,頗爲見獵心喜的感覺。
但對裴仁禮來說簡直是意義不明。
卡雅雙手握住劍柄,沉聲道:
“我是來自威格林邊境領的卡雅。”
“威格林……難怪了,也就只有那種危險的地方纔會出你這種靠自己就能摸索出武藝的人。”
卡雅的老家總是與怪物襲擊爲伍,卡雅本人也經常和領民一起提劍對付怪物和強盜。
“你呢?黑髮的法師。”
裴仁禮想也沒想就回道:
“法克魷。”
“哦,你好,法克魷。”
淦,這算不算作繭自縛?
盧法斯當然知道‘法克魷’不是名字,儘管他不明白是什麼意思,但也清楚肯定不是什麼好話。
盧法斯變成不死生物的時間比較短,所以多少還殘留了一些,也正是他殘留的這部分,才導致他做出這種多少有些意義不明的舉動。
如他自己所說,是作爲冒險者最後的任性,同時也是作爲人最後的任性。
“不管你們信不信,只要你們束手就擒,我能保證你們的安全。反抗當然也可以,就當是排解無聊……”
“油膩術!”
不等他說完,裴仁禮擡手一指,盧法斯腳下立刻冒出大量墨綠色的黏滑油脂。
傻乎乎的光聊天也太蠢了,裴仁禮一直都把手放在背後偷偷編織符文,前面還有卡雅當着,給用法術偷襲創造條件。
至於他的說保證?
誰信啊?
立字據了嗎?就算立字據,誰又能保證不會反悔?
把希望寄託在別人身上,這是最沒有安全感的行爲。
突然襲擊的效果很顯著,盧法斯腳下一晃,差點就此跌倒,不過還是那句話,經驗的差距非常明顯。
說着說着突然偷襲,這種情況他也不是沒有遇到過,看似輕鬆的聊天實則早已有了防備,所以僅僅只是一晃,並未就此跌倒。
隨即他將視線重新投向裴仁禮,結果卻看到一根紅色的試管朝自己丟了過來。
油膩術創造出的魔法油脂極爲易燃,熾火膠摔在地上,薄薄的玻璃瞬間破裂,粘稠的液體與空氣接觸瞬間燃起猛烈的大火點燃了油膩術。
火焰宛如噴發一樣騰起三四米高,油膩術的圓形範圍內頓時化作一片火海。
裴仁禮和卡雅也在同時掉頭就跑。
這一招看着很牛逼,但油膩術並不是專業的火焰傷害,點燃它的威力其實還沒有燃燒之手高,重點是能創造一個逃走的機會。
“偷襲是很有效的方法,冒險者不一定什麼都要堂堂正正,但如果太依賴這種小聰明,可不是什麼好習慣。”
回頭一看,遮蓋了盧法斯的火焰中閃過一道銳芒,熊熊燃燒的烈焰像是從當中被撕裂了一樣,星星點點的火粉飛散出去,露出盧法斯的身影。
裴仁禮見狀頓感頭大,不是說不死生物都比較怕火的嗎?
剛纔一交手,裴仁禮就注意到了這孫子身上濃重的負能量,加上他那個屍體一樣的造型,不難得出是不死生物的結論。
一般有實體的不死生物都會怕火,油脂一點就着,但對盧法斯完全沒用……
這傢伙身上難道有什麼御火的魔法物品?
這可不是好消息,因爲裴仁禮所學的大威力法術,基本也都是火焰傷害。
看着越跑越遠的兩人,盧法斯緩緩走出火焰:
“其實讓你們逃走對我也沒什麼損失。”
裴仁禮高聲回道:
“那就當沒看見我們如何?”
“不,那就沒意思了,讓我看看你們的極限到底在哪吧。”
說罷腳下一踩,整個人快的宛如一陣狂風,更要命的是他的靈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