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給學生的任務,又能難到什麼地步?
這可跟去佈雷沃懟惡魔不一樣,學校發給學生的任務都由經驗豐富的老師仔細評估危險性,確認危險程度在學生可以對應的範圍內,後者則完全沒有任何情報,自己作死就算真的死了也怪不到學校頭上。
但所謂重要的任務,居然跟奧來恩王國的公主有關,這事兒……
總之,先聽聽。
裴仁禮沒有繼續刺激妙婕,還把話題轉會委託上,校長着實鬆了口氣。
他從懷裏摸出一張標記過的地圖放在茶几上打開:
“這是個護衛任務,我希望裴仁禮同學你能護送公主殿下穿過峽谷道,走這條路前往奧來恩的首都。”
裴仁禮看了看用紅筆標記出來的路線,途中會經過好幾個奧來恩的城市,但這也讓他有點迷惑。
“回首都的話,從幕星城坐船,然後下船換陸路不應該更快的嗎?”
奧來恩王國的國土形狀狹長,看上去就知道沒什麼戰略縱深,但也正因爲狹長,它的另一端其實已經超過了至高山脈的末端。
從幕星城坐船,向着東方的城市前進,下船後換乘馬車,不僅能繞過至高山脈,而且速度更快也更安全。
“這個……由於一些原因,路線是規定好的。”
校長拿手帕擦了擦額頭的汗:
“不能走水路。”
裴仁禮一聽,敏銳的察覺到不對。
“校長先生,您應該清楚,冒險者與委託人之間必須秉承着公開透明的原則,只有這種委託才能讓雙方都放心。”
委託人隱瞞委託的真實情況,冒險者有權利中途放棄,如果對冒險者造成損失的話,還能拿着契約證據找到當地政府要求裁決和賠償。
比如說,委託人叫冒險者去對付地精,結果到地方一看,根本沒有地精,而是一大羣食人魔。
二者之間的委託價格當然不一樣,如果委託人故意隱瞞亦或是不願意支付相應的報酬,就可以提起訴訟。
這屬於冒險者的常識,老師們甚至把怎麼取證,怎麼找當地政府要求判決的流程都毫無保留的教給學生,作爲校長當然不可能不清楚這點。
“原因……”
“我說好了。”
妙婕氣鼓鼓的插嘴道:
“一切都因爲我父親快要不行了,但還沒有立下遺囑。”
繼承人問題是麼?
裴仁禮看向校長,見他點頭,隨後問道:
“繼承人問題跟你有什麼關係,奧來恩允許女王存在麼?”
“你腦袋有問題吧?我當然沒有打算當女王。”
校長這次一個勐撲摁住裴仁禮,希望他千萬別回嘴。
妙婕繼續說:
“要當國王的當然是我大哥,他知識淵博爲人仁愛,只有他纔是最好的國王人選。”
看得出妙婕似乎很崇拜自己的大哥,估計是個兄控。
奧來恩的現任國王和佈雷沃的前國王佈雷沃13世是同時代的人,現在應該也有七八十了。
但不要誤會,拿奧來恩的國王跟佈雷沃13世相比,那簡直是一種侮辱。
奧來恩的現任國王風流成性,是個靠下半身思考的傢伙,他至今都沒有冊立王后,但擁有兩位數的側室,情人跟露水姻緣更是數都數不清了。
他雖然沒有對百姓橫徵暴斂,但也絕對算不上英明神武,的的確確是個昏君。
裴仁禮記得最近與他有關的新聞,這老傢伙都七八十了,還肉麻的追求十幾歲的小姑娘,即便在允許一夫多妻的時代,這也是個把道德倫理踩在腳下的荒唐國王。
不過機關槍掃了一輩子,命中率似乎並不怎麼樣,奧來恩的國王只有兩子一女。至少在官方記錄中是隻有三人。
以他這個播種的狀態,居然能活到現在,看來腎一定相當驚人……
不過話說回來,一國之王死了,王位當然由最年長的王子繼承,這才名正言順。
當然,前提是沒有留下明確的遺囑或指定新的繼承人。
“那你跑來幹嘛?說到底爲什麼來冒險者學校?”
可能是怕說着說着又打起來,校長趕緊插嘴道:
“順位最高的人繼承王位不假,但奧來恩的情況有點複雜。”
奧來恩的每一座城市都擁有市民議會,議會成員由全市各個階層不同職業的人在空閒時間兼任。
有問題,市民議會先行討論,然後把整理出的問題和解決辦法呈報給國王,再由國王和身邊的大臣討論是否實行。
這個政策能最大程度的讓從來不離開王宮的國王知道下層百姓需要什麼,是個優秀的好政策。
但由於現任國王對造人比治理國家更加感興趣,他乾脆賦予了各個城市自治權。
也就是說,市民議會的討論結果,會直接送到該城市的城主手裏,而不是國王手裏。
這也讓地方的勢力大漲。
“我大哥雖然有不少支持,但也有很多城市支持二哥。”
妙婕依舊擺出一副趾高氣昂的狀態:
“我不允許那個陰險的二哥當上國王,他肯定會會把我嫁給個七老八十的貴族,所以我打算去那幾個保持中立的城市看看,說服市長轉而支持我大哥。”
這就是爲什麼路線不能改變的理由。
“那你也沒有必要來冒險者學校啊,你們奧來恩國內自己的事情,自己處理不就好了。”
“來學校是不得已的才選擇的路……”
看校長說話又有點支支吾吾,裴仁禮立刻想到一個可能性。
“臥槽?你正在被追殺?”
妙婕最初確實打算走陸路在國內移動,但由於遭到了追殺,不得不轉向去了海岸。同樣也因爲追殺,只能坐船繞了個圈在幕星城上岸,然後似乎是想起了冒險者學校,於是就來了。
校長只好承認道:
“裴仁禮同學還是一如既往的敏銳。”
“不是,等等,她的護衛在哪?”
“最後一個護衛到達納斯帕爾以後因爲傷重不治身亡,妙婕公主是一個人自己來的。”
聽到校長這麼說,裴仁禮突然想起早上晨跑的時候聽走讀的安娜說起城門那邊似乎有點騷動,當時裴仁禮沒在意,現在看來,騷動八成是因爲妙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