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着,塔娜看到西斯迪亞明顯變得很高興。
雖然這麼說顯得有點嫉妒,塔娜和阿琳德拉很少在與自己這位大小姐相處的時候,看到她如此高興的表情。
太明顯了,西斯迪亞喜歡裴仁禮,身邊的人可以說只要不瞎就能看得出來,但裴仁禮看起來對西斯迪亞更像是哥哥對妹妹的喜愛,不知道這份感情最後會發展成什麼樣子。
塔娜,強烈的想要看戲。
正當她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燒之時,擡眼就看到裴仁禮和西斯迪亞走了回來,裴仁禮手上還提着一柄之前沒有的短劍。
“是魔法武器嗎?是不是啊?”
“噓,小點聲,別把別人都吵醒了。”
回到原位坐下,裴仁禮摸出博學眼鏡,上下仔細打量手裏的這柄短劍,輕撫劍身以及靠近劍柄位置的一個小巧的符號,這裏一般都是工匠留下自己名字的地方。
好一會兒,他才讚歎的說:
“這可是個好東西。”
塔娜也有點好奇,怎麼轉悠一圈拿了把短劍回來。
於是她問道:
“強力的魔法武器?”
“不,附魔很一般,只有強化堅固、堅韌與鋒利的最基礎附魔,硬是堆到了精銳級這個標準。”
“那我聽到的口哨聲是怎麼回事?”
“這就跟一個故事有關了。”
裴仁禮指着劍柄位置的符號說:
“很久以前,有一位技藝高超的人類鐵匠,他的個子很矮,簡直和矮人差不多,他的性格正直又豪邁,並且除了打鐵的手藝不遜於矮人之外,還有一項吹口哨的絕技,據說他吹響的口哨足以讓成年人如孩童般大哭不已,非常有感染力。但懂得欣賞他才華的只有一位魔法師,其他人都把鐵匠當成茶餘飯後的笑料,總是嘲笑他的矮小,卻忽視了其他的優點。”
“和瓦瑞拉學姐一樣矮嗎?”
“應該更矮一些,瓦瑞拉學姐好歹有一米五。”
“那爲什麼沒人嘲笑瓦瑞拉學姐?”
“誰敢啊?”
誰敢嘲笑一條熟銅棍當場就飛過去了。
“繼續說,後來呢?”
“到後來,嘲笑慢慢變成了謾罵和譏諷,鐵匠不堪受辱,決定離開小鎮,去需要鐵匠的地方居住。不過臨走之前,他把自己的一把寶劍送給了唯一懂得欣賞他的魔法師,也不知道是不是這把劍聽了太久鐵匠吹的口哨,每當將寶劍拔出鞘的時候,就可以聽到委婉動聽的口哨聲,這樣鐵匠的魔法師好友想念他的時候,可以聽聽這美妙的聲音。再後來,魔法師也離開了這個令人生厭的小鎮,帶着鐵匠贈與的寶劍去世界各地冒險,每當他輕輕撫摸劍身的時候,都會覺得好友彷彿就在身邊。”….裴仁禮將劍身對準月光,一層細密的銀光給短劍鍍上一層朦朧,悅耳的口哨聲依舊輕輕響起,聲音不大,僅保持在三人能聽到的範圍,它彷彿知道有多少人在聽,所以刻意調節了音量。
“這就是口哨之劍的來歷,它並不是強大的魔法武器,而是承載着故事的紀念品,某些收藏家可能會對其如吧。”
西斯迪亞發出小小的讚歎聲。
裴仁禮把劍遞給西斯迪亞:
“不過由於這個故事的關係,口哨之劍也出現過很多的彷品,我無法判斷它是不是正品,也不知道這個故事到底是真是假。”
“無所謂,我覺得它是真的就是真的。”
西斯迪亞看起來非常喜歡口哨之劍,或許真的有一種緣分,使用者在挑選魔法物品的同時,魔法物品也在挑選自己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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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平安過去,除了半夜有巨蛙以及巨蜈蚣之類偶爾經過營地外,衆人也沒遇到什麼危險。
匆匆喫過早飯,收拾好露營工具,衆人紛紛坐上那艘拴在碼頭上的小船,划着它順流而下。
越是隨着河流深入,周圍的迷霧就越是濃郁,出發沒一個小時,周圍的濃霧就已經如同輕紗般吹拂過水麪,小船輕輕撕開它們,卻也像是被迷霧所包圍。
明明是上午卻顯得晦暗陰沉,今天太陽沒有展現它的威光,天空中籠罩着一層薄薄的烏雲,讓一切都看起來發灰。
空氣越發的陰冷粘稠,小船下方的水大概只有三四米深,但深色的河底滿是淤泥,在這種環境下看起來就像是沒有底的黑暗。
在旁邊,黑色的樹幹和墨綠色沾滿浮萍的樹枝順着粘稠的水流懶散的飄蕩着,蘆葦和灌木之間,時不時能看到影子穿過,像是緊隨着小船,偶爾也會看到亮晶晶的眼睛,彷彿是沼澤在監視着他們。
儘管裴仁禮通過祕法眼清楚的看到了,跟着他們的其實只是鱷魚和巨蛙,且也僅僅只是跟着,與其說是不懷好意,不如說是因爲裴仁禮他們太強了,這些沼澤中的生物擔心自己會成爲盤中餐,所以才警惕的觀察他們的一舉一動。
但周圍的環境越來越詭異,這讓所有人都變得緊張兮兮。
出發後過了兩個小時,周圍的濃霧已經大到連天空都看不清了,與祕法眼之間的連接雖然依舊維持,但什麼都看不見也是白搭。
濃霧在輕輕撐開的船槳周圍身邊盤旋,偶爾會化作一雙雙無形的手,緊貼着皮膚,彷彿要把人拖進水裏,冰冷的觸感更是令人不安,如同死人環繞在身邊,一寸一寸的舔舐着皮膚。
但不管是裴仁禮還是專業的牧師卡米拉,都沒有發出負能量超標的警告,這或許只是一個自己嚇自己的錯覺。
出發第三個小時,霧氣稍稍散開了一些,至少能看得見天空了。….在大概是西邊的方向,漫天的烏雲正在聚集,似乎在醞釀着一場強力的風暴,衆人都在默默祈禱着,至少在自己能找到安全穩固的避難所之前,風暴可千萬別來。
光線不可避免的暗澹下去,濃霧雖然散開了一些,但也並沒有讓人感覺到安心,輕紗般的薄霧順着水面旋轉,會讓人分不清哪裏纔是陸地。
出發第四個小時,衆人感覺不到飢餓,甚至這一路上都沒人去拿水囊喝水。
周圍過高的溼度讓他們如坐鍼氈,全身都像是被打溼了,身上攜帶的金屬器物表面早已冒出一個個大大小小的水珠,不過全神戒備周圍的衆人都沒有去擦,只有裴仁禮一邊罵罵咧咧一邊拿出手帕擦擦自己的黃銅法杖,但不得不說,在這種環境中,比起一片死寂,裴仁禮的罵罵咧咧反而令人感到一絲安慰。